静待花开(12)林雨桐没拿第一次上手的孩子练手,却把一一身腱子肉的拳击教练揍的倒在地上了。然后招手叫三个学生,去等待区跟三个孩子的父母会面。
“叫你们来的意思呢,不是说非得这么选择。”林雨桐把手里的拳击手套摘了,“我这散打和拳击,都是上了大学之后抽空才学的。但你们看见了,不一定能够的上运动员级别的,但一般的专业教练,我自问不比他们差。”说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站在边上的三个孩子,“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告诉你们,想学,什么时候都不晚。别管学什么,只要想下工夫学,都不是问题。”说着,就看几个家长,“散打和拳击是非常容易受伤的专业,这个方向就没听过谁学这个东西没受过伤的。选这个方向,得特别慎重。很多专业的运动员,退役后都是满身的伤。所以,我站在你们的立场上想,是特别不赞成他们学这个的。体育生,到了这个份上,要么,你就得豁出去冒很大的风险学这个。要么,就死命的给我学文化课去。”
竟然不是要教,而是在激励孩子往文化课上使劲。
俩个女孩的家长露出特别释然的笑来,“是!我们也是有这些顾虑的。”一脚踹出去就飞了,女孩子这么摔打,还了得吗?
林雨桐特别理解,这就是家长要去权衡的东西了。她有七十个孩子要管,抽空教这三几个,可以吗?可以!但是家长未必乐意。
她现在把路摆在这里:第一,要是跟我学,能学出来。第二,要是怕受伤,那就当我激励了一把孩子了。
怎么选,家长说了算。这一行后遗症很多,这不是老师有权利决定的事。
周礼不死心,问林雨桐,“老师,如果我想学呢?”
周妈妈都急了,“学什么呀?你这要是练的一身伤,你的文化课怎么办?”
是啊!身体不舒服,还得上学,这是不现实的。
林雨桐笑了一下,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就起身了,跟几个家长告辞,“事就是这么个事,你们得好好考虑,跟孩子商量商量。甚至可以私下里试试其他的运动方向,找专业人士再给评估一下。若是没有更好的方向,那就真得在文化课上下功夫了。到时候咱们再商量,看是去别的平行班呢,还是留在班里……”
“我们要留在班里……”
“我们不去平行班……”
“就是!”
三个孩子都不乐意。
林雨桐没应承,得人家家长说了算了,“周考吧!周考完,咱们看一下这一周的效果再说。”
学校打造省重点的决心很大,体现在对老师的要求上。就连周考考试,老师也得跟着答题。
周五要把所学的几门一次考完的,所以没有早读,没有早操,早饭时间提前,午饭时间压缩,赶在放学的时候,得把语数英文综和理综考完。
这一开考就先考数学,语文老师监考去了。留下数学老师集中在大礼堂,里面可以容纳好几百人呢。人家副校长也没说你们不能挨着,但这么大的空间,你们好意思相互挨着考试吗?
一进去,阶梯教室零零散散的坐着。
副校长在最前面坐着,摆着三沓子卷子。你是哪个年级的数学老师,你过来领哪个年级的卷子。
林雨桐领了高二的,然后找了第一排的角落猫着答题去了。只学了一周,却要把这些知识出一份一百五十分的卷子,可见考的有多全面。里面难易也分的相当清楚。基础题有个九十分,稍微有点难度的题,能占十分。中等难度的三十分,最后二十分是压轴的难题。考的已经接近竞赛题了。
花了四十分把题划拉完了,不想耗着就走吧。她扭脸瞧见老周起身要去交卷,也跟着去教了。然后校长朝门指了指,意思是考完就出去,不要在里面呱唧。
还挺严格。
出去之后老周就说林雨桐,“听说你连课间也跟。”
没想一直跟,“我主要是想叫他们看看,把一切零碎的时间都用起来,会有个什么样的效果。我知道,抓题抓重点,把老师的本分尽到了就行。学习还得看他们自己的!可他们不经过高压一回,永远找不到努力方向在哪。总说努力努力,可怎么努力,什么样才是努力。我想通过一周两周甚至于一个月,去告诉他们这个道理。只要习惯养成了,只要他们看到了真的努力之后的效果,他们就知道怎么是对的。”
老周点头,没反驳林雨桐的话,“学的不好的,要么就是不自律,要么就是假努力!你先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
结果是,班里的数学最高101,最低79。语文最高98,最低72。英语最高110,最低52。理综最高150,最低69。文综最高240,最低193。
“如果选文科,取班级的最高分,那么总分是549。取最低分,总分是396。如果选理科,取班级最高分,总分是459。最低分274。”
“当然了,这是取了两个极端。但我们可以看一下各自的成绩,都应该在这个区间之内。而去年,一本线,文科的515,理科453。二本线,文科403,理科380.艺术类本科,文科304,理科265。”
“当然了,咱们自己考,肯定无法跟高考相提并论。但是,如果每次我们都能保持在这个水平线上,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咱们班一部分人,抛开艺考,是可以够得上一本线的。过的线的人能占据一半。而最次,全部都能过艺考类文化课考试。哪怕你确实志向是艺术类院校,那么,每年艺术类院校的学生,被录取的多数不是专业多出类拔萃的,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在专业上平庸,但是在文化课上取胜的。”
“你们也应该知道,上周请了专业的教练,看了咱们班的体考生。人家给的结论是,大部分专业上平平。可专业上平平,就不考吗?前面的路都被堵死了吗?”说着,他就点周礼的名字,“你算一下你的成绩,加文综,你考了多少?加理综,你的成绩又是多少?”
周礼站起身来,“文科的话,498。理科的话,401。”
林雨桐点夏楠,“你呢?”
“文科503,理科385.”
林雨桐站在讲台上,“那我问你们,谁告诉你们,你是是差生,你们一定考不上,一定得通过艺考才能混过高考!我希望,你们去艺考,是因为你们喜欢,是因为你们想要,而不是没路可走,不得不做的选择。你们的人生还不算开始,才哪道哪呀,就给自己划定界限?不是的!人是一路走一路学的,便是只读了大专,还升本科的。上了本科,还能考研的。人得一个阶梯一个阶梯的往上走!没有勇气往前迈一步,那你们以后的人生怎么办呢?学习是一个伴随一生的事情,是需要自主性的一件事。这一周,我是全程陪着你们,我要求你们背过,所以你们背过了。我要求你们必须每道题都弄懂,然后你们弄懂了。那么我今儿要说,我不会再全程跟着了。但需要你们掌握的,课代表还是会发下去。从今天开始,你们自觉开始。这节课课间困了,那就休息一会子。不强行一个作息。可你们的时间得自己规划。要求就是,当天的知识当天弄懂,当天该背的当天背过。不要拖延!如果不会规划,那就按照之前咱们这一周的法子来。我就在办公室,没听懂的,别管是哪一科的,都可以来问我。老师上课都听懂的,我也不强迫浪费你们的时间,再去听一遍。这次,咱们班的成绩拉不开。没特别出彩的,考的好的,按年级排,也就是中等成绩。但是也没特别差的,咱们班的最后一名,不是全级倒数第一名。甚至倒数后一百里,都没有咱们班。数学单科的,在平行班里,属于中等,排了第九。当然了,跟后面几个班的成绩也拉不开分数就是了。但是文综,咱们班的的平均成绩排第四。所以,再接再厉吧!现在,你们可以想想,你们的理想是什么。你要说,老师,我的理想就是想当明星。那么,你就是总分七百,我也说去吧,去考电影学院去吧。如果你说,老师,我就是想考清h,想考b大……”
“没问题!”下面顺嘴就接话。
林雨桐却笑,“有问题!梦想是好的,但有些梦太远,咱们不能着急。一步一步来嘛!我会劝你,先去考个一本的大学,然后努力四年,考研可以去嘛。梦想就在那里,他不会远离你。你朝前一步,就距离他进一步。而这条路,又注定是孤独的。我不可能陪着你们到终点,你们的父母也不能。我们能做的就是你们放在正确的轨道上,看着你们催着你们朝前走。等到不需要我们催的时候,那你们的梦想一定触手可及。所以,努力吧!努力坚持,坚持努力!两年,咱们用两年的时间,换一个不一样的明天――好吗?”
“好!”喊声能震破天。
林雨桐说不会跟了,就不会跟了。但班长和学习委员却开始组织一起背诵了。下课前后桌一组,相互给彼此背。每一组都有组长,背过的打钩,赶在放学还没有背过的,用红笔打上标记,放学给林雨桐送来。这些红笔打上标记的,晚上得全身视频打卡,发视频给老师。课间的时候有讲过的数理化卷子没弄懂的,会在中午吃完饭的时候拿到办公室,找林雨桐私下讲解,这个是可以的。
宗旨就是:问题不过夜。
用很短的时间,给他们树立信心,教他们利用碎片时间,消化掉所学的知识。
然后老周麻爪了,好些家长来,谈的是孩子想放弃艺考的事。
这个其实放弃没问题呀,回原来的班级就好了。可人家孩子不愿意,就愿意待在二十九班。家长来的意思是:您看,艺考咱们也不参加了,孩子这四点是不是就没必要放学了。
然后老周叫林雨桐,他挠头,“那怎么着呀?一个班两个管法?成吗?”
不行就分两个班吧?
其实林雨桐也更倾向于分两个班。
“那这艺考班怎么办呢?”老周看林雨桐,“谁当班主任?你要去班主任,估计剩下这些不打算艺考的学生,人家家长不乐意。”
林雨桐就推荐一个人:“张海潮老师,难道不行吗?”
体育老师当班主任?
为什么不行呢?
主要是怕家长有想法。
老周的意思是这样,“班主任还是你,你担着名儿。主要的班级工作由张海潮老师做,他做副班主任。咱们分班,没别的意思,就是为了作息和时间安排上相互不干扰的。”
林雨桐一脸苦相的看老周,“行是行,但这两个班,不能再进人了。”
老周:“……”学会提条件了。
“老师,真的!不能再进人了。”有些家长得了消息,孩子在平行班是差生,想调出来给自己塞过来。真管不过来!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老周也有难处,“这要分了班,代课老师就缺了。要是单为你们再另外聘代课老师,每个班三十来个人,合适吗?”
林雨桐就道:“其实可以不用分班,时间也能一致。如果……我是说如果,学校把其他方面完善好呢?比如,艺考生一定得出去上课吗?一样是聘请老师,那为什么不花价钱请能辅导艺考生的老师呢?说起来,艺考生那就那么几种。美术、音乐、舞蹈。请三个大拿,再有咱们学校的这几科老师辅助,人家来讲课,训练有这些老师跟着,难道不是咱们的特色?”
老周‘嘶’了一声。
“好些学校的社团,像是话剧之类,人家都发展的不错。越是重点学校,越是注重这些方面。我觉得这其实是个契机。孩子们在学校就能完成艺考的一系列课程,您说,往后多少有潜质的艺考生会奔着咱们学校来。咱们还有一栋单独的艺术楼,放着都是为了应付检查的。”
事实上,舞蹈室、音乐教师,画室,各种的设施都是齐全的。包括乐器!可学乐器的孩子自己有乐器的。
老周摆手,“你叫我想想……”
说着,就想起来了,“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刑易秋的学生?”
对!就是那两个拉去见识了一下散打的俩姑娘中的一个。怎么了?
“人家孩子的爸爸找到校长,愿意捐赠一批体育器材,是你找人家做工作的?”
我找人家家长要这个像话吗?
林雨桐摇头,“不是!就看家长怎么考虑了。”
正说着呢,校长打电话给老周,“叫你们组那个小林来一□□育场。”
是室内体育场。
老周就起身,“怕是人家来了,咱们过去一下。”
还真是刑易秋的爸爸,正跟校长站在一块,一见林雨桐就热情的握手,“林老师,又见面了。”
“你好!”林雨桐跟人家握手,“感谢您的慷慨捐赠。”
刑爸爸却道:“林老师,我是感谢您来的。之前拿孩子没法子,这会子呢,孩子说是等考上大学了,再去学散打,当健身。我看了孩子的成绩了,成绩不错。要是保持住,不说一本,二本我就心满意足。之前都没敢想过……我呢,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咱们把健身运动器材配备齐全了,叫每个有特长的孩子能早早的发现特长,早点训练,说不定以后真有好的人才……”
不是!就是一个周考,我说那些就是为了激励孩子的。也不是什么正式考试!
林雨桐就就老周:这东西收的苦心。
老周却笑呵呵的,“老师教学生,这是本分。您看,您这么客气……除了谢谢,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雨桐:“……”是啊!除了谢谢,我还能说啥。
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捐赠仪式,拍了些照片,把人送走就完事。
老周缠着校长说林雨桐刚才提的那个事,他还补充,“咱们也可以聘请专业的教练,咱们的特长生,可以在本校训练。”
这不是林雨桐能管的,她溜了。
真的!就是一次周考!这些孩子是考出了自从进入高中后,就从来没考过的高分。家长跟打了鸡血似得,兴奋的不得了。
林妈在单位上现在超级受欢迎,好些之前不熟悉的人,来回的都跟她打招呼。
夏楠妈整天‘姐’‘姐’的叫着,不知道有多亲热。
连林妈的科室的老大姐都听说了,“说是桐桐教的可好了。一班吊车尾的差生,结果一考试,就拍在中游了。”
啊?啊!
林妈不知道,自家这臭丫头回家其实很少说学校的事,她就搪塞,“这不是要领证了吗?说起来也是结婚,我这最近,心都在这事上挂着呢。也还真没问她在学校的事。又考试了吗?现在这高中,整天考试,连老师也考试……”对了!别学生考的好,她给考糊了,回去还得问问。
然后林雨桐一回来,当妈的就先问:“你们考试,成绩出来了?”
出来了!我们班还考的不错。
“不是问你们班,是问你。”林妈一边从厨房端碗,一边说她,“这要考不好可太丢人了。”
是挺丢人的。
林雨桐自己都能感觉到,老师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她特别庆幸自己现在的办公室就自己和钱静老师,连同张海潮老师。
考试成绩出来之后,那是在群里公布的。包括排名!
“我是满分。”林雨桐拿出手机点开成绩单给老妈看,“我,老周,张老师,还有齐老师,都是满分……”
“还有考了一百二十多的?”
是的!
林妈啧啧啧,“现在这家长神出鬼没的,别觉得放在老师群就是秘密。这要是家长知道了,怕是会有意见的。”
是啊!每周都要考,然后老师真的一点都不清闲。以前还在办公室里偶尔聊聊天,说说八卦,现在,都忙着刷题呢。恨不能把世面上的参考资料都给刷一遍。
“今儿我去找廖老师说点事,碰上李老师,问候了一声,人家都没带搭理我的。我也不敢晚上跟同事一块吃饭,下面的情绪都不好,我听那情绪,怕是有人要往上面找,反应问题。意思是,老师都忙着考试了,怎么教学生……这事结果怎么样,说不好。”
林爸洗了手出来,“那就回家,在单位就说准备结婚呢,忙着呢,别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嗯!校长是前两年才调来的,跟老周熟悉。雄心壮志的,但是老师确实是被折腾的够呛。
林雨桐就说,“校内艺术科目训练这个事,要成,得上面争取经费。要是这经费真叫校长争取来了,真也聘请来大拿来了。那估计校长说啥是啥了。”
这证明人家上面路子广。而且,家长很欢迎呀!关键是学艺术费钱的很,很多孩子不是没天赋,是没钱学。学的起的,那是文化课没学好,找退路学的。
人家要是能叫差生提成绩,要叫有天赋的孩子真正的朝特长上培养,这样的校长难道不好?
林爸就说,“啥单位都一样,少不了是是非非。你妈总说我在单位没出息,可这没出息的人太平呀!只要专业过硬,谁上台都行,安稳的当个干活的人挺好的。”说着就问,“思业今儿不回来吃饭?”
这不是明儿就是教师节吗?要去领证,然后金家打电话,把四爷给叫回去了。
叫四爷干嘛呢?
金妈的意思是:“那你们下午领证,晚上是不是两家一块吃顿饭呀!”
这个可以有!选个差不多的馆子,吃顿饭就行。也不惊动别人了。
“就这事呀?”不值当叫我回来呀。
金妈这不是还有别的事吗?
“就是明儿吃饭,你看着改口费,该给多少合适。”金妈就道,“你大舅那边,你表嫂进门的时候,你大舅妈给了两千……”
四爷微微皱眉,他还没说话了,金思甜从厨房闪出来,“妈,我发现你特别有意思。上次吃饭,那个尴尬您忘了。林家那边礼重,你咋还说三千三千的呢?对了!明儿都领证了,这礼金您是真打算一分都不出了?那行,回头我结婚就有标准了。反正看上了,就去领证,别说什么彩礼不彩礼!以我这条件,我拿啥跟桐桐比,她都不要彩礼,我要啥彩礼,对不?”
金妈烦躁的摆手,“有你啥事?你利索的给我回去!我这不是正跟你弟弟商量呢嘛!”
“有啥要商量的。就是你那十万的积蓄,你都给思业。他看着安排就完了,干啥呀?这有什么可商量的?商量给个三千还是五千?都不够磕碜人的。”
“我说给三千还是五千了吗?”金妈推了大女儿一把,“你走你的吧,家里的事情你少掺和。”
金思甜就道:“我不管你给多少改口钱,反正我准备了一万。”
你哪里来的一万。
“这您别管。就是我去借去,正事上也不能马虎。”金思甜说着,也没走,只靠在沙发边上,听着说啥。
金妈就道:“不是不想给的多,主要是刚买了房。那边的房价是不高,可我的意思呢,这不是趁着房价不高的时候,赶紧入手吗?我买了一套一百平的……完了你不是早前还给了我二十万吗?我给顺便买了一个五十平的。一百平的是全款,五十平的是贷款,首付比例高,月供十年,每月还不到一千。你算算,这是不是很划算。我跟你爸那十万,我没动。这个钱留着国庆办婚礼的时候用。”
言下之意,动了这个钱,办婚事怕捉襟见肘。
金思甜:“……”她过去蹲在她妈边上,“妈,您这是将来不跟儿媳妇处了吧?”
怎么说话呢?!“这两套房,都是给思业的。他们两口子好好过,将来这房子还是他们的呀!我也没给别人,也没挥霍呀!”
金思甜哼笑一声,“那你把那套五十平的房子,当彩礼单给桐桐。月供叫她还,这也行。”
我疯了!
“你是疯了!那钱是思业挣的,他要结婚,他以后还得跟人家过日子。这打一开始就磕磕碰碰的,这日子还怎么过。你要听我的,就趁着这次,把这个小户型给了。”
金爸没进家门呢,就听见大女儿的嚷嚷声,但大致的意思他明白了。他觉得大女儿在这事上说的是对的,“就这么办!小户型明儿直接桐桐……彩礼、改口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折算在里面了。现在就给,叫两人先去过户,然后再去领证。”
是个说的过去的办法。
金妈就说,“哎呀!她名下好几套房,这收的税得多少你算过吗?一点也不划算。”
那四爷还说什么呢?他直接起身了,“既然那二十万没了,那这办婚礼,就得我自己借钱再想办法了。你们以后什么都不要管,定好了我给你们电话。”
金妈才说了一声‘好’,那边金爸抬手就推了金妈一下,“你是要钱不要儿子是吧?”
四爷没管,开门出去了。
金妈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去追。四爷上了车启动了就走,没管后面。金妈是眼看着儿子开着车出了小区的。
“你看这事闹的,我不是那个意思。”金妈在原地跺脚,转身回来赶紧找手机,得给儿子打过去,“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手机才拿起来,金爸一把把手机夺过去,抬手就给摔了,“你作兴啥?看你最近那作兴的样儿!就你这德行,你就不该有钱!你那嘴脸有多难看知道不?谁家儿子结婚是你那德行的?!听你嫂子说?你哪个嫂子是盼着你好的?”
老好人从来没脾气,这次的脾气大的很,刷了手机,抬脚踹了茶几。
这个反应吓的人可是够呛。
金妈张着嘴半晌都不敢说话。
金思甜过去给金爸顺气,“您别激动,消消气。要不,也别告诉思业,你跟我妈现在上林家去,把购房合同拿上。领证前给人家,这是人家自己的。不能说领证后再给,那不合适,对不?您还得开车,趁着还不晚,抓紧时间。”
说着,就给金妈使眼色。
金妈看孩子爸那脸色都成青紫色了,赶紧起身,“我这就取去,咱们这就去。”
结果去取的时候,反应过来了,“今儿怕不行,我姐那孙子,不是要上幼儿园吗?那边有公立的幼儿园,他们想去念,但这得周围有住房的。说是借了咱家的购房合同用一用……”说着,也着急了,“等等,我赶紧给我姐打个电话,现在现在就去取去。”
金思甜差点没给气死了,购房合同是随便能借出去的?
幸好那边还没用,不过现在就要,那边就很不高兴,只说了一句:“就用一下,拿到还没两天呢,事还没办呢,这就又要了,我能把你的房子咋?想要就来拿吧,我走不开。”
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现在没法说人家的态度好坏,只要把合同拿回来,怎么都行。金爸也顾不上生气了,那就赶紧的。这大姨家住的远呀,那厂子原本就偏,家属区也偏。儿子结婚,住了家属区的房子。她跟大姨夫租住到城郊的民房里,在这里看孩子。以后上学也想叫孙子离这里近便点。所以借了购房合同。
那就是说,得去大姨住的城郊拿去。从南二环,到北郊还靠外,刚好赶上晚高峰,走了两小时。到了地方了,车开不到村里去,还得继续走进去。进去好悬找到了,这又把半小时耽搁进去了。然后拿着东西再返回,这次快了,一小时四十分钟,可这也过去四个小时了。
出门的时候快晚上七点了,四个小时,这都快夜里十一点了。车进不去林家的小区,走进去,这肯定就过了十一点了。
有选这个时间给送聘礼的吗?
金妈就说,“要不明天早上吧?”
早上林雨桐六点半出门的。如今出门晚了,因为体育老师接手了训练的事,她不用跟着。只要在早读的时候到就行了。
林爸林妈七点四十要出门的,也要上班。
可巧了,林家大堂哥昨晚打电话,说要接爷爷奶奶回去,家里给说对象了,想叫老人瞧瞧。今儿一早,林爸林妈出门的时候,大堂哥已经到了,两人是送老人上车之后才走的。
领证也不是办婚礼,对吧?不是非得谁谁谁都在的。农村给说媳妇更难,大伯母估计是有些事上看不准,或是跟大伯有了争执,请老人回去是给断官司去的。也是正事,那就叫去了。
这就导致了金妈早起给儿子打电话,但是四爷在上课。上课的时候他的手机在包里,静音。这是没法子的事。
然后四五次的打,不接电话。
去学校找吧,大学那么大,真摸不到地方。也太耽搁时间了。
于是,就给桐桐打电话。
桐桐忙着呢,虽然没上课,但被校长请去谈话了。就是想听听这一个班两种学生,林雨桐打算怎么给安排。见领导,我能不把手机调成静音吗?
又没打通。
金爸给林爸打电话,但早上一般都有例行会议。尤其是搞设计的,开讨论论证会的情况更多。林爸倒是看见桌上静音的手机一闪一闪的,但他以为金爸是说晚上吃饭的事。也不着急,等会子开完会了,回过去就完了。不好意思挂,便也没接。
可金妈并没有林妈的联系方式,把金爸给气的:“两亲家你没要人家的电话?”
这不是没想到吗?“你别暴躁,咱们直接去吧,老人总在家的。”
然而老人并不在家,摁门铃没人给开门。
这可怎么办?
是啊!林雨桐也在想,这可怎么办?
因为教师节不放假!
别的学校大概放的,但自家学校并不放假。
没有奖金,也不放假,这算什么节呀!只有跟钱和休息挂钩的节日,才算的上是节日吧。
不仅不放假,学校还通知,放学后咱们开个座谈联欢会,据说后勤采购了很多水果糕点和饮料。
有没有搞错!你早放学不上晚自习也行呀!叫我们早回家,瘫在家里也算是我们过节了!
真的,要求不高!
林雨桐没法子了,她找老周去请假。定的领证的日子,不请假怎么办。
结果去老周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好几个人。
老周抬眼看了林雨桐一眼,“你也请假?”
嗯呢!
老周靠在椅背上,“他们几个都说要去相亲,所以要请假。你呢?你要去干嘛?”
“我要去结婚!”
老周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林雨桐见几个人都一脸戏谑的看自己,赶紧道,“我真的定的今儿去领证结婚的。”说着就掏自己的户口本身份证这些,“您看,我随身都带着的。我真的就是去领个证。领完证马上回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