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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人生(41)三合一(百味人生(41)林雨桐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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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味人生(41)
    林雨桐专门找了一只铁匣子,把钱收好用油纸包了塞进去。这不是一锤子买卖,之后不管有没有四爷再插手,韩红兵多多少少的都会给四爷送一些润手费的。哪怕四爷不参与,但作为知情者,对方也会拿出一些来,为的是封住四爷的嘴。
    一旦赚到钱,这就刹不住闸了。这种事只会更频繁,数量更大。别怕韩家不给,因为第一次四爷没从韩红兵手里拿分成,在他眼里,四爷就不算跟他捆在一起。哪怕知道四爷赚了差价,可刘三会出卖自家吗?算上来,跟刘三也有十年的交情了。
    韩红兵不信刘三这种地痞,但是相信四爷能约束这种地痞。
    果然,当天韩红兵没反应过来,随后应该是收了指点了,给四爷送了三百块钱过来。跟四爷挣的比不算多,但以工资水平来说,一次就是大半年的工资。
    没再关注烟厂那边的事,正月十五了,一家子去省城过元宵节去。过了元宵节,开学的开学,该上班的上班,就都忙了。
    这次别带别的,就是把松子之类的带了一袋子,过去给几家分了。这是山上摘的,今年也不多。之前试验站把这东西给忘了,拜年来了,想起来了。给带了那么老些过来,给家里留了一部分,剩下的都给省城这边带过来了。
    从县城去省城,坐的是过路车。上了车就基本没座位了!只能去餐车上,在这里买个面包果汁之类的,就能有个座位。黑面包可以不要粮票,但买面包是要的。两孩子爱做火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这里能买到面包。县里的食品厂根本就不生产面包,就是那种可硬可硬的点心,一点也不好吃。
    林雨桐瞧着两人吃的香,就扭脸看四爷:“瞧瞧,还是没吃够。”
    其实这玩意真不算好吃。总想着这么来来回回的给他们吃,也该不觉得新鲜了,谁知道诱惑力还是这么大。
    四爷就笑:“回去就做个土烤炉。”
    喜欢就烤吧,天天给你们吃都成。
    如今的正月十五,在城里过其实还不如在乡下过有意思呢。乡下还有个社火,踩高跷之类的表演。可城里呢,也没有灯会之类的。条件好的人家,就是吃饺子煮元宵。
    孩子就是打那种纸灯笼,放呲花。这种的就是跟熟悉的玩伴一起玩才有趣呢。
    一家子到县城的时候还早,不过完十五就不算是过完年。因此,两人把孩子放在老爷子老太太那儿,又去拜年去了。像是杨建国家,也得去的。
    杨建国回城之后,在钟表厂上班。跟父母在市w家属院住着呢,条件还算不错,不算太拥挤,把阳台隔出来,他有个独立的地方。这家伙一见两人就吐苦水,“早之前我就在乡下呆着不回来了。真的!回来干啥!”
    彼此并没有断了联系,也都知道对方的基本情况。
    杨建国是真心有点不想在省城呆着了,他爸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办公室领导,并没有啥权利。跟乡下人比好像不错,可放在城里,能把自己弄回来,家里真的是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可他在厂里就是个学徒工,到现在还是,“只有二十三块钱的工资,要想结婚那是做梦。结了婚怕是还得父母补贴……我要是在村里,回头跟大牛叔一样,去县里的学校教书,然后慢慢的再想办法,是不是也可以?”
    为什么不行呢?
    肯定是行的,但估计他家里不能乐意。
    林雨桐和四爷没多呆,杨建国也没客气的多留,从家里拎着两盒子高档饼干放网兜里,“给孩子的!不许不要。”他把两人送下来的时候:“改天我回去一趟,咱们有话等我回去再说。”
    几年的无拘无束,也没在农村受啥太大苦楚的杨建国,倒是回城有了些不适应。
    林雨桐也没推辞,直接拿手上跟四爷往出走,半路上却被人叫住了,“这是元民和桐桐吗?怎么不上家里去?走走走!去家里坐坐。”
    扭头一看,是小叔的老丈人。
    应该是去拜访领导了,出来正好碰上。
    四爷就笑,“听四婶说您上京城去了,这是回来了?”
    “早几天都回来了。”非拉着人上家里去。
    大过年的,非拉着去,不去还以为自家是舍不得这两盒子饼干呢。
    距离是不远,一路走着,听对方说京城的这个好那个好的。这一次进这个楼,是第二次,自从分了之后,都没再来过。
    一进门,那丈母娘就接了林雨桐手里的东西,“来就来了,怎么还带着东西,这也太客气了。”说着话把人往里面让,然后拎着饼干往屋里放,归置去了。
    林雨桐:“……”也是!大年下上门,带的东西只能是给人拜年用的。
    小叔的老丈人正好转去厨房拿热水瓶去了。
    林雨桐跟四爷站在大厅里,怎么看怎么别扭。抬头往上看看,这么高的客厅吊着吊灯。吊灯灰蒙蒙的,不知道这是落了多久的灰没有打理了。
    这老丈人来,就笑道,“赶紧坐,赶紧坐。”他给泡茶,见两人打量顶子,就笑道,“这灯就没通电,我瞧是原来的电路给掐了。这玩意太费电了,单位都用不起。”
    看见了。给边上重新装了个灯泡。
    “那是四十瓦的,老费电了。”
    林雨桐收回视线,那个灯的造假就不菲,应该是一款相当昂贵的水晶灯,进口货。质量相当过关。
    这样的客厅,别说四十瓦的灯泡了,你就是一百瓦的,也未必回显得亮。
    大厅空旷,只一个那种灯。说实话,这晚上一开灯,屋里到处都是拉的很长的那种影子。住在这样的环境下,人心理上感觉不会太舒服。
    丈母娘出来也抱怨,“白天就我一个人在家,那俩小子打从县城回来,就不回来住了。倒是赖在你们家的老宅里跟着夏教授住了。”
    “那边出了大门就是一户挨着一户人家,孩子多,玩伴多。跟这里不一样。”林雨桐只能这么说。估计孩子也是觉得住在这里不舒服。
    这么大的客厅放着这个沙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给三居室的大客厅里放了一套儿童玩具桌椅,特别不协调。而且,屋里是真冷。
    这丈母娘把水递过来,“捂捂手。家里冷的跟冰窖似得,可是受罪了。也不知道煤矿上现在能拉煤不?”
    懂了!要煤呢。
    四爷就应承了,“多的没有,最多能叫人挤出半车来,回头给送来。”
    人家马上接话,“也好,有半车今年这冷天就扛过去了。元民呀,你也留意着,要是有多的煤,别管多少,这一年里记着叫人往家里送送。要不然等到了冬天,就得抓瞎。”
    林雨桐替四爷接了一句,“成!回头我问问四叔,看大多得多少。”
    “你四叔从来不管家里的事,都是我操心的。他工作忙,正是上升期,可不敢耽搁她。”
    林雨桐兴致缺缺,不想继续应酬了。她笑了笑,看四爷,“咱回吧,孩子还等着呢。”
    四爷就起身,“先告辞了。”
    两人走的干干脆脆的,剩下的老两口面面相觑,都察觉了,对方好像不太热情的样子。
    老丈人就说,“你这个人,说话单刀直入的!人家跟咱们没啥直接干系,你就跟下命令似得,没你这么说话的。”
    丈母娘白了他一眼,“那你不拦着我?”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冷的……狠了吗?对了,张主任他侄儿一家能从咱家搬走不?当初说的是借房子给他们结婚的,住三月就走。这都住了半年了,没够了?咱那房子好歹冬天有暖气,实在不行,天冷的时候住回来,暖热了再来。两头住呗!”
    “我怎么提呀!”老丈人愁死了,“今儿去拜年了,可话到嘴边没法说呀!我看没戏,那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再怎么说,那是厂里分的房子,咱们搬了,回头那边默认放弃,房子归张主任他侄儿一家,也不是不可能。”
    “那可不行!该怎么的不能让。”
    行行行!我再想想办法。
    丈母娘就嘟囔,“这房子就是看着好,可住着是真不成。”越住越是觉得不舒坦。
    而四爷和林雨桐出来却走的特别慢,都在看这里的几十套小洋楼。说实话,这种楼可相当少,整个省会也就这么些了。四爷心里有打算,“要是有机会,咱再买一套。用买的那套跟江家原来那套置换一下。”
    林大牛喜欢那套院子。
    四爷说的这个,也是个办法。林雨桐就点头,好好的打量起来。转了一圈,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最边上的一户门洞开着,有人进进出出的。早前是锁着门的,现在门开着。院里站着个老太太,拿着剪刀在修建花木。林雨桐就站住了脚,这有些花现在可不好找。她朝里面去,“奶奶,您这剪下来的枝条还要吗?能给我几枝回去插芊吗?买也行的。”
    老太太收拾的特别齐整,瞧了林雨桐一眼微微愣了一下,“你是江家人?”
    林雨桐愣了一下,“我奶奶姓江。”
    老太太就笑,“是映雪的孙女吧?跟文荟长的真像。你爸是?”
    “夏文龙。”
    哦!那个孩子啊!
    老太太放下剪刀,“瞧着外面还有个小伙子,叫小伙子进来,你们帮我拾掇拾掇,拾掇完了,想要什么自己拿。”
    林雨桐哭笑不得,她也喊了四爷进来。
    别人不认识的花木,他们认识。四爷还是这方面的行家,一路修一路跟桐桐说这个为啥这么修剪,“……其实该上肥了,要不然过两月你来瞧瞧,叶子都是得发黄……”
    那老太太坐在摇椅上,盖着灰扑扑打着补丁的被子,笑眯眯的看着。
    拾掇的差不多了,老太太叫两人,“来来来,进来喝口水。”她起来的时候被子滑下去,林雨桐帮忙给捡起来,这手感……摸了摸,里面是皮草,老太太给外面套了不起眼的罩子。她给放好,跟着老太太进去。主要是想洗把手。
    结果一推开门,一股热气铺面。这栋别墅用的是壁炉!
    一脚踏进来,时光倒转了半个世纪一样。最吸引林雨桐的是――占据客厅一角的三角钢琴。
    她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手差点就抚摸在这架有些沧桑感的钢琴上。她记得,在夏家的老照片就有一张,是江映雪和五岁的夏文龙,母子俩坐在这样的钢琴前。儿子的手生疏的放在钢琴上,母亲把着儿子的手,再矫正他的指法。
    老太太扭脸看她,“喜欢?”
    林雨桐看了看脏着的手,只笑了一下,问道,“能洗下手吗?”
    老太太指了个方向,“那是卫生间。”
    卫生间干净整洁,她洗了手很快就出来了。在这里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就跟老太太告辞,“剪下来的枝条,我帮您带出去。”
    好!
    老太太也不过分的停留,视线落在了钢琴上。
    林雨桐跟四爷才走出院子,身后的琴声就响了。这音色真不错。
    四爷看桐桐,“有钢琴?”
    嗯!
    “三角的?”
    嗯!
    四爷没言语,只朝后看了一眼,背着一捆子枝条往回走。
    关于钢琴的事,两人回去没跟谁提。哪怕是枝条,也只说找人弄来的,想在院子里种的。也没人在乎这个。
    吃了元宵,十六又回来。十七就该给俩孩子报名了,也都该开始上班了。
    四爷真给小四叔家送了半车炭,别的再却没管过。
    林雨桐见天的晚上都抱着钱罐子,“你说那样一套房子,下来得多少钱。”你得攒够了钱,若是有这样的房子出手,咱们才能随时拿下来。看了一圈,好些房子现在都是一栋房子住老些人了。当年的后人都回来了。当年那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现在也都是做奶奶的人了。各自拖家带口的,想想都有多乱。只要情况允许,瞧着吧,那些一房子住几代人的,他们肯定选择卖房然后分钱。
    在没有贷款的情况下,拿出这钱可不大容易。
    如今这没有房价参考,还真不好说这房子得多少钱。怎么着也得有个大几万吧?!
    那攒出这些钱来怕是真有些难的。
    只四爷挣钱还不行,她也得想想法子才成。可她如今是四丫,四丫如今这个情况,这个工作环境,干啥能挣钱呢?
    七九年了!也快了!不能着急。
    与其想东想西,不如咱俩得空弄个土烤炉,俩孩子吃面包没够呀。
    对!一说给孩子弄吃的,别的先扔下了,这就来。
    期间报社又来人,采访报道了农校的温棚。哪怕再是提携那些孩子,四爷的作用也不可估量。他几乎是站在c位上,被拍了一张伟光正的照片,放在了省报上。
    然后紧跟着就是一个个的学习观摩团,四爷差不多的时间都在应付这个事情。
    而林雨桐呢,她还是一如既往,就是在整理档案。其他的俩大姐,光明正大的在织毛衣,这里平时也没人,也不存在说有领导能看见还是看不见。林雨桐也没表现给谁看,出了这个门也没跟谁提过或是给哪个同事上过眼药。因此,她干她的,这两位大姐忙她们的。各不相干!
    不过她整理这个,还真不是白整理的。
    这天,她整理的是被虫蛀的不像样子的档案,该是解放前的,是一起盗窃案。民国时候,县里的一位专员家失窃了,姨太太报的案,可正主回来却说,被偷的箱子里只有一些药品和两百美钞,不是大事。然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这个案子没结案,因此一直在档案室放着呢。这种就是该被清理出来放在地下室的那种。
    她抽出来,没当回事。
    却没想到,连着三天,她从故纸堆里竟然发现了七起类似的案子。丢东西的都是当时县里的官员。而且失主都声称丢的不多。药品呀,美钞呀,金圆券,银元呀,甚至有的说还有随身的衣物。甚至还有两把手qiang。
    她把东西整理好,手指在这些老档案上敲了敲。基本可以断定,这都是高手干的。在守卫森严,家里不离人的情况下,偷走了要紧的东西。对!不要紧的话不会这么着急的报案,报案里正主又否认被盗之物的贵重性。
    别管啥时候的当官的,有不明来源的钱财都不按言语的,所以,林雨桐判断,丢失的金额一定不少。
    案子之后没多久,就解放了。对方只要不蠢,就不可能大张旗鼓啊的拿出这批钱财来。他没有花销的那个条件。因此,她怀疑这个东西,如今还在县里的某出藏着呢。
    心里有了这个判断,但她没言语,也没想着去找。当年的贼活着没活着还不知道呢,将来谁得了算谁的。只是慢慢的也从整理档案中发现了很多乐趣就是了。
    可林雨桐没把贼放在心里,贼却把自家放在心上了。今儿她下班路上没耽搁,回来的早了一些。她到家的时候孩子还没回来呢,一进家门,她就觉得哪里不对。
    于是,车子就放在刚进门的地方,没再往院子里推。
    哪里不对呢?
    她左右看了看,视线落在林大牛住的这间屋子门口的拂尘上。拂尘有几根细丝,掉在地上了。
    就是风刮,也刮不成这样。
    她掀开林大牛这边的屋子,好似什么东西都没动过,也确实是看不出来什么。但味道却骗不了人。林大牛屋子里的熏香是她配的,味道现在很杂,很怪。
    她从里面出来,进了院子。院子基本都是硬化的路面,没见特别的脚印。于是,她挨个房间的看。像是几间客房,其实现在都锁起来了。她摸了钥匙过去开门,打开之后,更明显了。淡淡的臭味,类似旱厕那种味道。
    每个房间都是如此。
    自己藏的东西都在,贼翻不去。可这个家里确实被贼光顾过。
    而且这个贼艺高人胆大,他是开了锁自己进来的。
    对了!今儿街道办开居民大会,不上班的都去开会了。这个点巷子里没啥人。这人手艺高不顶啥用的,他身上的味道把人直接给出卖了。她直接出门,找邻居问一下,“最近是有拉粪的来过吧?”
    各家都是旱厕,时间常了当然得清理。自家这个是金元才清理的,直接拉回村里去了。其他人家呢,是找亲戚了,还是请了什么人?按说年前都清理完了,这个时候再有这种人过来,就比较显眼了。
    邻居这家在家就是糊火柴盒呢。这会子林雨桐来问了,她就道,“我记得年前你们家清理了?”
    “清了。”林雨桐就道,“想找个近处的,看谁家卖沤好的粪,菜地不追肥不行吧?”
    那也是!
    这人就说,“你们家跟七妮家不是有亲戚吗?七妮家前儿才给院子里追肥……她家房子烧,院子里菜地大,我瞧着种玉米都够养活一口人的了。他男人好像有个朋友,常不常的来,应该是常年给人出粪的,那走过来,浑身都是味儿。”
    周进宝?
    林雨桐还真没怎么关注过这个人,就知道当时风光无限的人很是能屈能伸,如今在废品收购站上班呢。
    废品收购站,只有两间破败的房子,外面乱七八糟的啥东西都有。
    林雨桐夜里过来,叫四爷在外面守着。还没进去呢,就听见里面传来狗叫声。
    养狗着呢?
    别人家孩子都快养不起了,这里竟然养着够呢。怕废品被偷了?
    很快,屋里的人出来看了看,呵斥了狗两声,直接进去了。
    林雨桐做贼那也是祖宗级别的,一个带着药的包子扔进去,狗轻微的哼哼了两声,直接给吃了。
    五分钟!
    真就五分钟,再发出什么动静,狗都不叫了。
    林雨桐瞧瞧的进去,在外面就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两人在里面喝酒说话呢。
    周进宝的声音林雨桐还能听出来,就听他说,“我跟你说的不是故事,是真的。你这手艺没丢,得了你师父的真转了。黑山那边一老瞎子,那老东西说的可不全是假话。你师父当年在江湖上名声赫赫,当年把……县里那些当官的偷了一个遍……你与其想着偷这家的偷那家的,不如好好想想,你师父当年留的东西,到底能藏在哪儿。”
    另外一个声音有些沉,“真不知道藏哪儿了。我们这一行,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我师父不可能给我交底。老东西死了七八年了,你不跟我说我压根就不知道那一茬。周大哥,我现在就是偶尔干一次,能过就行。再说了,您这消息也不准呀!跟我说那家买的是老宅子,宅子里一定有古董,结果呢?冒险跑了一次,啥也没捞着……”
    而且,也不敢去了。耗子去猫家做贼,本就害怕。再加上,这猫好像有点本事。他发现了一只锁子,藏的很深。可却真没打开。他师傅当年确实说过,这世上没有他开不了的锁,可这手艺没交给自己也是白搭。而且那家人清理的那么干净,就是防备着呢。再是不敢多留的。
    看看吧!可偷的人家多着呢。比如发现了十斤的粮票,我只取一斤带走。那丢了的人都不能确定是贼偷的还是家里的家贼干的,或者是她自己忘了。
    这就是他偷了这么些年还没被逮住的主要原因。他觉得,自家那师傅当年别管多风光,现在不是当年了。再想着以前,这行就不能干了。
    听了半晌,没再说什么实质的东西,她直接就退出来了。怎么也没想到,周进宝竟然找了贼专门去偷自家!她心里冷笑,出来之后就等着,等到那个贼从废品站里出来,她又跟上去。看见进了哪一家,这才回家。第二天直接找了冯局,这个人得抓。靠着东家偷一点西家偷一点过了这么些年,这么算下来,他偷的少了吗?但对于周进宝这个教唆者,她暂时没提。
    冯局给城管派出所那边打电话,要了解情况。对方住的地方就归派出所管。
    结果怎么也想到,人家说了,“你们说的是李三呀?不可能,他特老实。咱们所的厕所都是他帮着打扫的。”
    更何况,这事没证据。
    冯局没说这是林雨桐提供的,只道,“收到举报信是这么写的。总之,你们留意,若是再出手,务必不能叫跑了。”
    那肯定!
    冯局看林雨桐,然后摊手,“叫人盯着呢,怕是不敢犯案。”
    林雨桐却从这家伙的做事方法上,获得了一些灵感,她冒出来一个大单的猜测:李三没停过偷窃,却藏身在派出所。那李三的师傅偷了东西,他能藏哪呢?哪最保险呢?
    于是,她抬头看这老楼。
    冯局见她抬头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
    “这是民国时候的老楼了吧?”
    嗯呢!现在也盖不起,就这楼住着就不错了。
    林雨桐想要钱,可却不会私自昧下这个钱。再说了,房子推倒重建,八成这个钱迟早还是能被发现的。
    她做到冯局对面,把最近发现的老档案说了一遍,然后指了指脚下,“李三的师傅八成就是那个贼,李三受他影响颇大,我猜,那东西会不会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
    冯局:“……”你是哪种话本小说看多了吧,“别闹!”
    没闹!
    林雨桐一脸郑重,“您觉得不可能?”
    仅凭这点东西下这样的结论,太荒诞了。
    林雨桐伸手,“那咱们这周卫生大检查,我要负责这事。”
    光明正大的找一遍,是吧?
    成!卫生大检查不是什么坏事,查吧。
    然后大家就发现,嘻嘻哈哈的小林还挺认真负责的。这要是清理不干净的,人家检查员还自己动手呢。一层一层的查,一查就查了三天。
    冯局下班的时候就笑,“查出什么了?”
    什么也没查出来。
    没查出来就对了:“赶紧回家给孩子做饭去吧。”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这效果是好的,整个大院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干净。
    林雨桐也没言语,走到三层的走廊尽头,这里没有通向顶层平台的楼梯,也没□□。要做防水的时候才搬了□□上去。上面留着一个能容一人过去的小方孔,平时这个空洞上有个铁皮盖子盖着,雨水不会灌进来。她抬手往上看看,借着走廊尽头的窗台,跃上去直接把盖子推开,手扒拉着方孔的边缘,靠着臂力直接上去了。
    把冯局和几个从办公室出来的领导吓了一跳,“这个小林……”
    上面就不用检查了吧。
    林雨桐却盯着房顶一处水泥有些脱落的墙体。她过去伸手摸了摸露出来的砖缝,然后用手指刮了刮,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就赶紧喊下面的人,“领导,找个人上来一下……带个锤子。”
    冯局蹭的一下过去了,朝上看,“发现什么了?”
    林雨桐就道,“墙上的水泥脱落了,砖缝里有铁锈。”
    这是砖头砌墙,然后抹了一层水泥的建筑。按道理说又不是钢筋水泥,哪里来的铁锈。
    冯局一边叫人抬□□,一边跟几个领导解释这个事情,“……没找到之前,这事不能传。”
    那是!要不然大家都无心上班,开始寻宝了。
    可这听起来,依旧不真实。
    结果上去个小伙子,两锤子下去,真给发现一铁盒子,从里面扒拉了一下,哗啦啦的掉下来了,不是金条和金砖能是什么?
    好家伙!
    林雨桐指着屋顶四周的围栏,“把楼下的人清理了,还得再砸开看看。”
    结果砸了一圈,又发现三只箱子,两只里面是银元,一只里面是瓷瓶,瓷瓶里还发现用油纸包着的qiang和美钞。美钞严重发霉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但这些东西,却都是实打实的。
    清理的事,林雨桐没管。到底清理出了多少,林雨桐第二天得到的也是官方数字。
    这件事在县城和本系统内直接炸开了锅。
    好家伙!清理旧档案呢,能清理出这么一大笔钱来。
    然后两个老大姐也不织毛衣了,也不纳鞋底了,比林雨桐还积极,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真有黄金屋呢。
    这东西当然是得交公,但交公之后,县里应该也做了努力争取,比如一直没钱盖的家属楼,现在能动工了。消息一出来,领导就发话了:小林把老院子给了咱们系统,如今又立了这么大的功,别人怎么分到时候再说,但小林一定得分一套大房子。
    这话在县里传的神乎其神的,林爱俭甚至专门找来了,“听说是好几箱子黄金,你怎么那么傻,留着半夜你去找,慢慢的往回拿,谁能知道。或是你先拿几根,之后再说发现的不就行了。怎么还听说你是当着大家的面找出来的,一点也没落着?你笨不笨?蠢不蠢?气死我了!”
    笨吗?不!该自己收获的时候才到。
    林雨桐笑了笑,就低声道,“回头有人问你,你就说找到的还不是全部,怕是有些古董藏的更深……”
    真的?
    “不真!”林雨桐低声道,“别说的那么肯定,就是说闲话嘛,真真假假的,叫听的人自己想去。”
    林爱俭就看她,然后猛的一笑,“成,我也不问。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就是一句闲话嘛!”
    对!就是闲话。
    等人走了,四爷就看桐桐,“你要黑吃黑?”
    别这么说,我就是想做一把‘古董’交易。说着,她就起身往杂物间去,原来的房主留下几个瓷瓶瓦罐的,其实都算不上古董。就是民国的东西,没多少年头。可要是把它变成有些年头的古董呢?
    她抱着瓶子出去找四爷,这事还得四爷去干。
    如今淘换这个可不犯法,对这个有研究的,专门掏老宅子。自家这是老宅子,偏巧,自己参与了这个案子。
    这会给人以误导!
    周进宝就在家里转圈圈,孩子睡着了,七妮在灯下做针线,“你转悠啥嘛,横竖跟咱们不相干。”
    傻老娘们!
    周进宝气道,“我多大岁数了,你才多大岁数,孩子还小,我不为孩子谋划谋划,将来你们娘俩喝西北风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手里有金子有银子……还怕我们娘俩没饭吃。”
    就是不能只留金银给你们!有这东西你就好吃懒做的败家,手头稍微紧点就拿银元就去兑换,一块银元才一块钱,这就是个傻狍子!她年纪轻轻,只想靠着这个过日子,不等孩子长大啥都霍霍完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年纪大了,孩子也该娶媳妇了。正是用钱的时候却无钱可用,这才是最要命的。
    他养的是儿子,儿子要是败家子自己认了。可却不会叫一个娘们整天给自己败去。
    手里的金银能花,古董却是想花也花不出去的东西。这种东西攒着不动,等孩子需要的时候再出手,那才是把钱用在了刀刃上。
    自己对古董不懂,但是李三的师傅偷出来的一定是真的。本来想叫人把金老四家的偷出来,至少有对半的概率那东西值点钱。可那蠢货没偷到!再想找真古董,去哪找呢。如今,唯一有线索的就是跟公an局一批的东西,其中有些这些东西被人给密下来了?
    要是林雨桐偷着藏,会藏什么?金银太打眼了,只有古董,可以说是老宅子里的。黑的就洗成了白的。
    但前提是,这个林雨桐得有这个脑子。
    他就问七妮,“那林家的四丫,到底是个啥样的人?”
    七妮呵呵一声,“那可是精明的很。啥便宜都占了,谁还都说她是好人,最是奸猾不过!”
    奸猾吗?这就对了!
    奸猾的好!奸猾的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