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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从何来(70)三合一(客从何来(70)“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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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从何来(70)
    “你怎么敢告诉我?”长公主已经不想知道正阳是怎么从狱中把人悄悄给弄出来的,反正是弄出来了。但你弄出来了,迄今为止女卫都没发现,可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怎么敢告诉我?
    孙氏白眼翻她:“你闹腾来闹腾去,不就是想要女卫?”
    是!
    “你虽然没比永安那孩子聪明,但好歹比人家多吃了那么多年的饭,总有些见识。你要去了女卫,以你对归云那份恨之入骨,一旦你接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审归云?可对?”
    废话!驸马因何而死,我总得问清楚。
    孙氏摊手:“看!你去女卫成了定局,要审归云避免不了。我现在不告诉你,要不了两天你就得去查,且以你对归云的执念,必然会大动干戈。”说着,孙氏就叹气,“京城最近事端频发,本就已经人心惶惶,再经不住这般折腾了。与其因为一人扰的一城人不得安宁,那我宁肯告诉你,咱们俩好好谈谈。”
    “你就不怕我回头就去宫里告状?”长公主神色莫名。如果站在皇兄的角度上,对庙学以及庙学出身之人,不可能喜欢。他们为所欲为,只按照他们的是非对错而行,眼里压根就没有朝廷法度,没有皇家。可如今的皇家,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了?驸马死了,小儿子走了。大儿子拖家带口,回驸马的老家说是要守孝。好端端一个富贵府邸,如今只剩下一个人了。她都没胆子再踏入其中。她不敢去想,不敢去看,不敢去面对。一腔的恼和恨,不知道该朝哪边发泄。
    她今儿就是想知道,驸马有没有骗自己,结果驸马没有。
    若是自己肯信他而不是皇兄,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至少,夫妻不会阴阳相隔。
    就听孙氏道:“告状?你不会!”她语气笃定,摇头一声叹气,“驸马走了……是因为心中有愧,愧对故人。你是他的遗孀,你能叫他到了那头……”
    “住嘴!”不要提阴阳相隔的话,长公主扶额,他只是出门了,只是出远门了,夫妻终会相见的,她其实怕的是,到了那头,驸马也不肯见自己。每每想起,痛彻心扉,她看向孙氏:“你会出山帮我,对吧?你打从劫狱开始,就已经准备帮我了,对吧?”
    孙氏笑了笑,没言语,好像是默认了这话。
    长公主缓缓点头,“也对!你出山,入了女卫,找个借口叫归云‘死了’就行,一点把柄都不留。”谁能知道你早前就把人偷出去了。
    孙氏又是一笑:这么想也对!你以为,你炸了我家大门,就吓住我了?好大的能耐?!
    其实,你那么来一下,炸的正好,帮我把注意力都吸引来了。
    长公主盯着孙氏,承诺道:“你干的这些事,我可以帮你隐瞒……”
    你要不隐瞒,我就敢把你哥干的事宣扬的人尽皆知,看咱们谁怕谁?
    长公主看着坐在那里低垂这眼睑的孙氏,看不出她的想法,但也知道,这种人不好惹。你招惹她她必然反击,别管你是谁。要是不反击,那更得小心,不定心里正憋着什么主意打算来一把大的。
    她不想在这事上纠缠,只道:“我不见归云都可以,但你必须查证,她说的都是实话。”
    “你觉得驸马是蠢的,这些个事他没去查吗?”孙氏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眼前又黑了黑,是啊!他没去查吗?以他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没去查?必是百分百确认了,才走到了这一步。
    就听孙氏反问她:“你上蹿下跳的要女卫,跟失心疯似得。可我知道你没疯,所以,你要这东西,打算干什么。我跟你交底了,今儿你也给我交个底。咱们把话往明白了说。”
    长公主朝外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顾虑。
    孙氏嗤笑:“没人站在大马路上监听,要不然那么隐秘的事,我能告诉你?没人作证我说过什么,所以,你出了门要是攀咬,我肯定不认。”
    长公主却觉得自己没找错人,孙氏连这些什么时间什么人监听这么隐秘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背后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呢。到底是天母娘娘的嫡脉弟子……这也是自己为何非要找她合作的原因。
    于是,她也坦诚几分:“我一直很少跟贵妃亲近……”
    孙氏凝眉。
    长公主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凉意:“还是亲近一些好,二皇子小,可小有小的好处。”
    孙氏心里讶异,这女人不会是想给二皇子夺皇位吧?可你这么做的意义在哪儿呢?
    “对我来说,驸马最重要。比几个孩子都重要!”她说的咬牙切齿,“他害我失去了我这一生最重要的那部分,那么,我也要夺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对于一个帝王而言,没有什么比江山更重要。
    孙氏心里纳罕,原来她不知道驸马是自杀的呀!她在见自己跟自己恳谈之前,心里就有这么念头,那就是说,她笃定最后朝驸马下杀手的人是皇帝。你要是这么认为――其实差别不大。于是,她点点头,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
    这倒是叫长公主意外了,“你不觉得我疯了?”
    “没有呀,早些年,太后便是扶持你登基为帝,都无不可。老王妃一直想叫我母亲继承王府,却没做到。我父亲想叫我承袭国公府,这不也没做到。你呢?别说只是想扶持二皇子,你便是自己想造反登基,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长公主愣住了,怔怔的看着孙氏。孙氏却执壶倒茶,没有再看她。
    两人就维持这么一个姿态良久,长公主才将斗篷重新穿好,“明儿,我去女卫营。”
    嗯!
    一个出门,一个坐着没有送客。
    等人走了,林嘉锦从里面出来,看孙氏:“你把她心里的老虎给放出来了。”
    孙氏嗤笑一声:“她心里的那是老虎?”疯狗还差不多!
    咬去吧!他们自己不咬起来,就得折腾别人。
    对于这些背后的事,林雨桐和四爷一无所知。
    金家这几天忙着搬家,就是金银细软,家常用的东西,都给带去别院。这别院在外城的最外围,地方大,周围也空旷。原来的主家估计也考虑到了安全的问题,因为围墙外面七八米,种的都是密密麻麻的荆棘。而在围墙里,挖了深沟,甚至于用石头砌起来,怕墙不塌了。
    如今有四爷,更是要布置的。这深坑里蓄水,其实并不合适。应该搭建上一层木板,机关安装在围墙外面。想从外面跳进来,必然踩中机关。此时,机关被打开,坑上的木板悄悄弹开,这跳进来的人必然掉落深坑。坑里要是插上一些刀――刀这个东西,量少的话朝廷允许百姓家有一定数额的存量,可要是多了,这怕是官府也不干。被举报了等同于造反。但其实不用刀也行,竹片或是木棍削尖利,插的密集一些,再给上面抹上药,那这基本就没啥问题了。
    更好的机关四爷当然有,可这不属于原身能掌握的范畴。而这个机关,粗糙的很。之前在庙学的那些书架的书上就看到过,用了没人怀疑。
    就用它了。
    女人们安置家里,男人们得把这地方打造成铜墙铁壁。
    林雨桐也喜欢这地方,当真是宽敞了。农家院就农家院,收拾的利索了住着也舒坦。
    院子也没啥可挑拣的,都一样。一家挨着一家就是了。
    林雨桐和四爷的院子在这一排的最里面,大木门推开,一进来就是大院子。院子份个正房和东西厢房。后面有厨房挨着柴房,因为柴房也规整,上一任主子给改成下人住的了,里面两排大铺炕,住人挺好的。至于存柴火的地方,还挺远的,上面铺着草苫子,雨也淋不湿。每天得去取各房需要的柴火,这也是防火必要的措施。确实是安全许多。
    花了足足三天时间,家里安顿好了。
    林雨桐这才知道,林家今儿出城,去山上的别院住。这一次,林家人吓坏了。嘴上没说,但多少都有些触动。四房说要回老家去,家里放不下。二房呢,跟着老爷子老太太去了山里,只大房在家里住着京城。大房两个女儿都嫁人了,只剩下大老爷和大太太,能怎么着吧!
    这是不想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怕都给折进去。
    林雨桐赶到了必经的路过,老太太跟着掉了一把眼泪,“其实都不干你一个孩子的事,谁知道……过去多少年了,又出事了。这一出接着一出的,胆颤心惊。都说,当年你娘下嫁,才保住了她。其实错了,是你娘嫁给你爹,才保住了你爹。这些事情,咱们都心知肚明的。你爹这孽障,当年就几乎是吓死我们,如今……孩子,一家子散开,若真是出事了,能跑一个是一个,你不必记挂这个挂念那个的,保重自己便好。”
    这是最好的应对!虽说炸的是郡主府的门,可两府是通着的,谁家碰上那都得怕。如今这么着,并不是说要撇开关系,老太太的意思是:我们不给你们碍手碍脚。
    “我们从来不知道老太妃在偷着教你……”老太太对这事还有些伤心,甚至有些愤怒,在她看来,孩子笨一点,憨一点,这其实是福气。啥也不懂,一辈子不操心,才是最大的福报。结果,早早的偷摸的教孩子,为什么的?还不是为了把她们那些麻烦事再丢给孩子。儿孙们搭上一个再一个,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人老了,受不住这些了。
    安慰和宽解的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看着马车慢慢的在眼前消失。
    正说回城呢,结果远处马蹄声响起,一个林雨桐从来没见过的灰衣人策马而来,到了自家这边跟前,从马上跃下来,看向林嘉锦,“林爷,圣旨下来了,国公爷即日启程回西北。”
    林嘉锦‘嗯’了一声,转身就去牵马,打算往回走,上了马了才说四爷,“你先送桐儿去女卫,回头去别院等我。”
    女卫?
    今儿就得去?
    林嘉锦叹了一声,到底叮咛了一声,“你就当去玩了,别的事跟你不相干,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等呆腻了,别管是说病了还是如何了,再回家便是了。那时候时过境迁了,没人盯着这点事,宫里的面子也有了。”
    成吧!
    女卫营其实距离金家并不远,七八里路而已,骑马去并不花费多少时间。
    还没到地方,远远的听见一声声喊杀声,是女子嗓音特有的尖利。距离大营门口还有段距离,就遇到哨卡。哨卡是一身乌衣的乌衣卫。
    这些人又冒头了!
    送到这里,四爷就不能再送了。里面什么情况,他也不能知道。但以桐桐的能耐,这小小的新成立的女卫,还不放在眼里。
    林雨桐跟四爷摆摆手,“我晚上回家。”
    好!
    四爷站在哨卡看着桐桐走远,这俩乌衣卫面面相觑,发配进来的竟然想着晚上要回家,想什么美事呢?
    大概想的确实是有点美了,进了营地就发现,这才多久,已经很有几分样子。
    至少规规整整的,远处尘土飞扬,这就是在训练了。
    在门口的乌衣卫知道林雨桐是谁,见她来了,直接将她往练兵场中去带。林雨桐这才发现,这里四周一圈圈的都是低矮的营房。
    营房里不舒服,才更会促使人不可懈怠。可看着空地上那一顶顶帐篷,林雨桐心里纳罕,这次这个人员数额,远远超出了营房的容纳量。
    这么一扫,基本是个什么情况,她心里就清楚了。而转过弯,练兵场就在眼前了。
    高台上,四把椅子摆放着,都坐着人。两侧,站着十多个女子,都一身戎装。高台下,一步一乌衣卫,甚至庄严肃穆的样子。
    从侧面走到正面,更近了一点,林雨桐才看清楚了。坐在主位上的是长公主,侧位上的是永安,下首分两边对坐的,一个正是孙氏,一个是好久不见的范学监。此时两人也是一身戎装,端坐在椅子上。
    便是站在两侧的人,林雨桐也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乔药儿、乔茉儿、红娘、芍药,以及好几个似曾相识的面孔,这都是在庙学见过的。
    林雨桐眼角跳动了一下,长公主这是跟庙学达成什么协议了吗?怎么全是庙学一系的。
    看见林雨桐,先出声的不是孙氏,而是永安,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你可算是来了。”一副欢喜无限的样子。
    林雨桐上去,先跟长公主见礼。长公主看着林雨桐面色有些复杂,之前宫外的消息她没顾得上,之前才知道,这混蛋孩子竟然当众砸死了自己的马。
    这跟她娘一样,压根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她似笑非笑的道:“这里没有长公主,只有将军。”说着,就看向孙氏,“发配而来,孙将军看如何安置?”
    孙氏还没说话,林雨桐就先道:“发配而来,自然按规矩办。”
    规矩是什么?
    规矩是先打三十大棍,你倒是打呀!真敢打我才服你!一边求人,一边想给我下马威,然后饶了我好想给了我多大的恩典似得。也就这点能耐?!
    她拱手就站在当中间,十分恭顺的样子。可这一出口,就将了长公主一军。
    孙氏的眼睑都没抬,只说了一句:“悉听将军指令。”
    长公主瞬间便笑了,“吓一吓这小丫头罢了!”她朝林雨桐招手,“过来,可有些日子不见了。以前你常去王府,还是常见的。”
    林雨桐站着没动,“这里只有将军,那便是只论公,不论私。罪民请将军责罚!”
    给了台阶不下,非给人难堪,这是诚心在找事呀!
    范学监插话道:“那正好,我这里正要组建一个前锋营,你可敢来?与其打你,倒不如好好的将你用在该用的地方。以你的能耐,赦了你又如何?”
    “学监这话正是呢。”永安插话道,“我既然为监军,这军中之事我还算说的上话吧,将军?”
    长公主瞥了永安一眼,“监军自然有监察之责,岂敢不叫监军说话?”
    永安这才道:“范将军说的好,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别管多大的事,该放都该先放一放,摈弃个人恩怨,一心只为朝廷才是。赦免之事,我极力赞成。然先锋营虽是预备中的精锐,可我以为,用人当择才而用。她之所能,放眼如今这混杂的军中,有几人能做到?教头还得借用乌衣卫之人。”说着,就淡淡的瞥了乔药儿一眼,“如今,咱们自己的教头是现成的,何必在劳烦人家。”说着,就看向孙氏,“孙将军,您说呢?”
    “公主说的是!”孙氏说了这么一句就打住了。别人都在看她,可她说了这一句之后就闭嘴再不言了。
    都是些花拳绣腿不成军呢,这就开始争了!争个屁呀!你们爱咋办咋办,借你们十个胆儿也不敢把棍子落我闺女身上。
    长公主拂袖而去,只留下两个字――随便!
    永安有些得意,朝林雨桐挑挑眉。
    林雨桐却瞥了长公主的背影一眼,对她倒是有些警惕。驸马的头七才过,长公主更是一夜白头。这般的打击下,她又站在这里,图什么的?跟永安一个小辈在这里唇枪舌战,竟然还拂袖而去,哪里有一点风度可言。这就是长公主?
    不!这不是!极大的打击下,一定有什么支撑着她。只有心里又信念的人才不会这么轰然倒下。
    但叫林雨桐做教头,她可不愿意。谁知道乌衣卫中间夹着什么。
    于是,她看向范学监,“将军,军中可缺郎中?”
    肯定缺呀,之前不是有个女郎中出事了吗?
    范学监嘴角抽抽,就你那三两下子,还想做郎中?
    谁知道林雨桐又说了一句,“若是自带药材呢?”
    啥玩意?
    林雨桐笑道:“我在女卫一日,营中所用药材等物,我自带。您该知道,女卫更需要郎中!可女郎中不好找!尤其是自愿前来且带药材的郎中,绝对找不着!回头您跟将军说说,就说我这是将功折罪!”
    朝廷正缺银子,所有的军资一定是能压缩紧压缩的。能不花钱解决一桩事,他们哪里会不乐意?
    永安马上接话道:“这可真是急朝廷之所急,想朝廷之所想,解了大家的难处了。我看这事就这么办了!”说着就看向孙氏,“您说呢,孙将军。”
    孙氏看了闺女一眼,脑子倒是挺活泛的。不用管,自己给自己找个好地方猫着。不累还安全!就是花点银子而已!她外祖父给的金疙瘩,估计一个也用不了就把事办了――挺好。
    于是,林雨桐当天就被分到了一处院子,院子里的屋子一样低矮,里面的药倒是基本齐全。都用的不是啥贵重玩意,后面一排棚子,一个个灶眼,上面放着一个个的药罐子,这都是熬药用的。因着之前药房出了事了,里面的人都清理干净了。林雨桐全权接手。
    唯一不好的就是,自己呆着这样的屋子里不舒坦,她不找孙氏,直接找范学监,要一顶大帐篷。
    “给你一个院子,你却跟我要一顶帐篷?”你有被发配的自觉没有?
    “望闻问切,这是一个大夫最基本的诊断方法了,您说,那黑咕隆咚的小屋子,我能看清什么呀?这不也是为了更多的将士负责吗?”
    负什么责负责?!叫你在里面猫着躲清闲就得了,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这要不是庙学那边急着往营州送医者,实在抽调不出人手。恰好这附近的郎中不少,回头弄个老郎中安排在营房外,也能解决问题。要不是你说带药材,贵才要你。信不信回头我就把你发配到后厨去,有本事你也把这成万成的口粮给解决了?!
    “没有!”范学监背过身,看京城的防卫图,压根就没搭理她。
    林雨桐跟着她看,嘴上却没闲着,“真没有假没有?要是真没有,趁着我外祖父还没出京,我去国公府借个把帐篷又不难。您不知道,我小时候最喜欢那帐篷了,可惜,那时候不懂事,把老王妃画画的颜料给弄上面吗?后来,老王妃借着那个颜料给帐篷上做了一副画,您还别说,跟这个图还有点像……”
    范学监蓦然回头,“你说,老王妃在帐篷上画了一副这样的图?”
    “对呀!”林雨桐一本正经的,“那帐篷好大呀,图画在那个上面才叫好看,哪里是路,哪里是山,看的清清楚楚的。不像是这个……”图其实比较接近现代的图纸,有些立体的画法在里面,一看就知道哪里地形高,哪里地形低。她嘴里啧啧有声,不知道是惊叹呢还是瞧不上。
    范学监急忙问说,“东西可还在?”
    “在呀!”真在,也真有这么个地图,不过没带出王府,“您要找,得去看看王府清点之后的单子,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范学监急匆匆往出走,喊门口的乌衣卫,“给她取个大帐篷支起来。”
    林雨桐直接给支到那个院子的门口,然后又去找长公主,得回去呀!虽然有药材,但是很多东西还得准备的。比如针灸用的针。
    长公主皱眉,“你还会针灸?”
    “不会!”
    “那你要针干什么吗?”
    “机会难得,学呀!别的地方,也没人叫我给扎呀!我相公身上可都是针眼了,咱总得换个人扎吧!”
    长公主轻笑一声,凉嗖嗖的看着林雨桐,“你是来刺激我的?”
    林雨桐:“……”你这可就过了,你死了男人,以后谁在你面前都不能提自家男人了呗?她也收了表情,“是啊!我刺激你的。当时寿年跟这个那个求助,敢问,长公主您作为母亲,您身在何处?”
    长公主的手又开始抖了,“寿年可给你捎了口信?”
    林雨桐脸上带上几分怅然,“不曾,但我们随后打发人去找了,明见司跟我们都有些交情,这点事还不难。只是他自来娇生惯养,走时又满腹悲愤,只怕劝是不顶用的。我们其实能做的也不多,不过是送了些银钱和衣裳去罢了。”长公主沉吟不语。
    林雨桐才又道:“有明见司护着,嵇康伯和何二郎都打了招呼给下面……没人敢为难。李伯伯的葬礼虽简单,却也庄重……”
    长公主的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看着林雨桐不复之前那般冷漠,强笑了一下才道:“你们打小一块玩耍,比别人要亲近些。我的话……他多半听不进去,他不愿意见我……我也只当是没了这个儿子了。但到底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孽障,总还盼着他好的。我是皇家的公主,自然万事为皇家着想,他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都随他去吧……以后不管如何变故,劳你搭把手,我不求别的,他能安泰一声,我便足矣。”
    是!
    长公主看了身边的嬷嬷一眼,那嬷嬷递了一块牌子过来,林雨桐接到手里一瞧,有些讶异。拿这牌子,进出大营自由,不受约束。
    “别告诉别人是我给你的。你不说,也没人问你这牌子哪里来的。”毕竟,你娘也在这大营里,还是拿事的。你有什么自由都不奇怪,“以后,见了我横眉立目也挺好,有人惹我生生气,我才觉得,我是活着的!”
    就是说,明面上不想叫人知道自己跟她因为李寿年的事和解了。
    出了这位的帐篷,林雨桐就觉出来了,这位只怕当真是所图甚大。
    才要走,永安在斜对面朝她招手。她一过去,永安就看她手里的牌子,“谁给的?我姑姑?”
    “你猜!”林雨桐将东西放在手里继续把玩,却不接她的打问。
    永安也不纠缠,只问说,“才难为了你,你凑上去干嘛?”
    “规矩不能错呀!错了不是给我娘找麻烦吗?”林雨桐说着就皱眉看站在两边的乌衣卫,“怎么看怎么碍眼,招徕她们干什么呀?”
    “谁愿意了?”永安就道,“我本说在武官里找找会些拳脚功夫的妇人,直接给女官做都行。可咱们这位长公主……发疯了,宫里皇祖母那是有求必应。那位子我坐上去还没几天,结果呢,她跟皇祖母哭完,又去御书房哭……将御书房砸了个稀巴烂。夜里光是上吊闹了两次,早前还差点在宫里跳了井,自打驸马没了,她一夜白了头发,皇祖母连着这些天,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我母妃说,不叫我招惹她,可你看她那样,人看着来气不来气?她要是不叫人打驸马,能给有心人机会杀人吗?驸马犯了那么大的罪,父皇也没想着把他怎么着,最后不过是交给公主叫公主看管就罢了。她倒是下的了狠手,叫人去打,人没了怪谁?谋杀亲夫的就是她……”
    永安说是压着声音,可这音量一点也不低。帐篷又不隔音,对方哪里听不到?
    那边的长公主闭着眼睛,手又止不住的颤抖。身边的嬷嬷满脸怒色,“殿下,老奴这就出去……”
    长公主一把把人拦住,“无忧丸呢!无忧丸呢!破一丸来我吃……”
    是!
    对面的帐篷进进出出,林雨桐回头看了一眼就拦住了永安的话头,“说这个干嘛?许是皇上没别的意思,你这婚事不是定了,怎么还在大营里泡着?回去待嫁去呗!我是不得不来,你倒是来凑什么热闹呀?”
    永安眼神暗了一下,问林雨桐,“男人真的能信吗?”
    这是什么话?
    “跟我表哥又怎么着了?”
    “不是!”永安语气低沉,“我母妃在宫里半辈子,论男女情,她跟我父皇不及皇后跟我父皇的感情。论起亲情,她连我姑姑也比不上。”
    林雨桐:“……”傻话而已!
    见林雨桐不接话,永安就道:“你就是滑头,跟你不管说多少交心的话,都没用。”
    “我不是谁都敢非议的……”
    “我家的大门你都砸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林雨桐轻笑一声,“那我说点犯忌讳的话,你别回头去告状去。你说的这个吧,你得反过来看。论起年轻,论起貌美,论起才学,皇后远不及贵妃……可情分却刚好相反,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什么?
    永安再问,林雨桐就没再搭理,直接就往出走了。
    孙氏在帐篷里听着嬷嬷的禀报,“……姑娘不知道怎么跟长公主说的,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牌子,范学监还专程叫人给姑娘搭了帐篷,之前,跟永安公主有说有笑的,瞧着亲密极了。这会子朝药房去了,瞧着几位小将,都奔着那边去了。”她说着就不由的笑,“别管私下里还是明面,姑娘基本都是在交好别人。主子且放宽心!”
    孙氏这才‘嗯’了一声,低头看手里的册子去了。
    林雨桐回了帐篷,先看到的是乔茉儿,她朝林雨桐笑了笑,“看看,到底是谁也逃不过。”
    这话不好接。她只笑笑,“怎么都是山上的人?你们才进学多久?”
    乔茉儿却只笑,“觉得我们不成?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
    林雨桐正要问呢,乔茉儿一拳就打过来,竟然带着风声,林雨桐侧头躲了一下,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拳头,紧跟着她就呻|吟了一声。
    林雨桐微微愣了愣,之前力气不小,这速度也快。她假装给对方揉被捏疼的手,然后顺便摸了脉。她的脉象……并不好,郁结于心,五内不平。这怎么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爆发力吧!
    “我给你摁摁!”林雨桐说着,手就往对方的胳膊上搭。乔茉儿明显的躲了一下,但并没有躲过去,一下子被林雨桐摁住了肩膀和手肘,关节上绑着东西,像是小金属块。她马上撤了手,“还给身上藏银子呀?大营里丢不了。”她假装什么也没发现,跟乔茉儿扯起了闲篇。
    但其实心里她已经猜出来了,怪不得女卫营参差不齐的招人,都安排去守城。原来是庙学能提供体外骨骼,且非常精密。皇家启用了这东西,怪不得乌衣卫掺和进来了。这些人并不是护卫女卫营的,而是护卫这批外骨骼的。
    借用外力,女卫确实能用。
    但这东西怕是早年遗留下来的,且数量不大。要不然早大批量应用了,投放到前方的战场上,大大的提升战力,开疆拓土,岂不是好?
    随便闲扯了几句,把乔茉儿给打发了,不等其他人来,她就带着牌子出营房了。
    她得找四爷,因为这东西一露面,女卫营只要选出人来,就可快速成军。谁家这么快把一些姑娘训练成战力不错的将士,不引人关注?这其实并不能增强国力,反而会惹的觊觎。只怕不管是营州还是西北,受到的压力都将剧增。这不是饮鸩止渴吗?
    她直接往林家别院去,去的时候林嘉锦还没回来。她跟四爷低声把事情说了,“谁知道除了这玩意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我觉得,猫着就是最保险的方式。不掺和!打死也不掺和!”
    “若是毅国公和林家都掺和呢?”
    “咱们也不能掺和!若是成了,那最好不过。若是不成,咱们得是退路。”
    所以呢?
    四爷就想问:你想怎么脱身?
    林雨桐摸摸肚子:要不……咱生个孩子?!
    呵呵!这可真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