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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从何来(26)二更(客从何来(26)这婚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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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从何来(26)
    这婚事给办的,看热闹的单纯的就是看热闹,可长心眼的却知道,这是有事!
    郑王爷从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脸上扫过去,直接起身,“先生怕也忙,这杯喜酒就不喝了。我看呀,您跟本王去宫里找皇后吃一杯喜酒也是使得的。”
    这老者飒然而笑,“求之不得!”说着就看向林嘉锦,“你可要随老夫一起进宫?”
    “一介草民,岂敢进宫造次。”林嘉锦拱手,“恭送王爷,恭送先生。”
    老者叹了一声,却没再说话。倒是郑王爷朝四爷看了一眼,然后看向毅国公,“这孩子挺讨人喜欢的,你觉得呢?”
    毅国公起身行礼,却没搭一言。
    郑王爷哈哈一笑,给了四爷一个你又欠我一个人情的表情来,才抬脚朝外走去。
    老者深深的看了四爷一眼,仿佛都路过了,却又停下脚步来,“有一言,之前被打岔了,险些忘了。”
    四爷缓缓点头,“您问便是了。”
    “你小小年纪,还懂些医理?”老者这么问了出来。
    郑王爷正要迈出门槛的脚一瞬间就顿住了。
    四爷心里皱眉,这人不是想追究自己能看出马中du的事,而是在告诉郑王爷,包括在场的每个人,郑王爷出京这种事,他知道!庙学知道!庙学哪怕被禁了十多年,可其势一点也没弱。
    知道对方的目的,那么四爷回头什么其实不重要。但四爷确实有不叫人疑心的理由,“金家出身胥吏……”
    只这一句,就胜过无数的解释。胥吏嘛,乱七八糟的什么案子不是这些人经手的。他们自己经历的,听来的都搜集起来,把这些传给后人,哪怕是口口相传呢,关于这些奇怪的东西,他们知道的比一般的郎中知道的要多的多。这就跟仵作一样,医术未必有大夫高明,但论起他们擅长的那块,确实是有独到之处。
    老先生一幅恍然的样子,“那倒是难怪。”他脸上露出几分惜才的样子,看向汝南王,“陛下之前说,叫老夫为王爷选几个善刑狱之人,我看不用别处找了,眼前这个就不错。”
    四爷眯眼,此人知道自己当时说出的‘六姑娘’‘林家六姑娘’,他这一言,就把自己摁在了吏的位置上,这身份上属不对等。
    四爷才要说话,林嘉锦就又把话头给接过去了,“这孩子且得读两年书,他的心思若是在继承家业上,就不会奔着官学来求学了。”
    “是!小子不才,在杂学一道儿颇为花费了一些精神……”
    林嘉锦就道:“杂学一道儿并不算是荒废,既然喜欢,那就多用些心思。做个富贵闲人,也未尝不好。”说着,就再度对老者拱手,“学生送先生出门。”
    老先生深深的看了林嘉锦一眼,面色已然是冷了,一点没掩饰眼里的情绪,甩袖而去。林嘉锦直起身来,袖手而站,脸上不见丝毫惶恐。
    县主就站在外面,跟出去的郑亲王和老者碰了个面对面。
    郑亲王露出几分和善的笑意来,“你这丫头,得闲了也不去家里转转。王妃总是念叨你!”
    “回头就去给王妃请安。”孙氏见了礼,客气了一句,就看向老者,“您老还这般精神矍铄。”
    老者的表情稍微和缓了一些,“是正阳呀。得空了回去看看。”
    孙氏应着,面带微笑的将两人往出送,直到看到王府的马车远去。她站着也没动,这孩子两位皇子也要回宫了。大皇子朝孙氏点点头,“姑姑歇着吧,身子重。”
    “不敢!”
    二皇子比大皇子年纪小些,这会子也言语茵茵,“姨妈,今年宫宴您进宫吗?母妃想您了。”
    “更不敢当!”
    谁知道二皇子促狭的就笑,“表妹都能把范学监叫姨妈,我为何不能把您叫姨妈?一样!一样的!”说着,三步一走,两步一蹦的,还跟后面的承恩侯父子挥手,“外祖父和舅舅只管招待客人去,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庙学难为承恩侯府,其实难为的是正宫,是大皇子。
    那谁会难为正宫和大皇子呢?
    唯有贵妃和二皇子!杨贵妃当年也是庙学女学生中的佼佼者,与孙氏关系莫逆。
    可现在看二皇子这样,叫人会怎么想?要么,是庙学离间天家骨肉,要么就是这个二皇子虽然年纪小,城府却颇深。
    孙氏眯了眯眼,没有多留,等林嘉锦出来了,两人就跟主人辞别。今儿发生这样的事了,喜宴散的自然也就早了!
    知道背后有事的人,不会笑何二郎那点事。
    但大部分是想不到那么多的,因此,随着喜宴的结束,何二郎和金家女的名声也传的到处都是了。
    周氏回家就直接躺下了,愁的呀,“咱家还有二妮呢!”
    二妮却道:“娘,我觉得屠户家挺好的。”
    啊?
    二妮抿嘴一笑,“要是姐姐不嫁这侯府,拒了这亲事嫁屠户家,那嫁了也未必能过好。咱家倒了谁都别想过的好。可姐姐要是嫁了侯府,这屠户家的亲事就能做。”她难得说出这么一长串话来,“咱们家现在是有高亲的,屠户家只要不傻,就不会不应承。我不及大气厉害,也不及大姐长的耐看,就粗手大脚一丫头……但也不是不挑,屠户家的大儿子我不要,不是嫌他跟我姐提过亲,是自来大儿媳妇难做,我不受那个累去。他们家老五我也看不中,小儿子娇惯,我不想嫁过去伺候祖宗。就老二吧,我记得他小时候在咱们家跟我爹习过两年武……”
    周氏都愣住了,怔怔的看向二妮,“这孩子……什么时候起了这样的心思?”
    “大姐陪嫁带兵器的时候我就盘算好了。”二妮低头揪着自己的衣角一揉一搓的,一双手好似没有地方安放似得,“我们姐俩都商量好的。我大姐带着兵器出嫁,自是怕凶悍的名声耽搁了我的婚事……”
    周氏扶额,看一脚踏进屋里,不知道该进还是该出的金泰安。
    金泰安白了周氏一眼,看我干什么?你当年怎么谋划你的婚事的,你忘了!我就知道,你这土匪婆娘教养出来的闺女……没规矩!
    可没规矩不等于不靠谱!他进来坐在屋里的椅子上,“这老二这些年一直跑关外,贩卖牛羊马匹的,都是他在跑……”
    周氏就嫌弃的呀,“二妮呀,你有几年都没见过这小子的人了吧,如今可不是当年的样子了。如今那模样……一把大络腮胡子,眼角还那么大一道儿疤,长的五大三粗,跟个黑塔似得……”
    “我年初还见过的!”二妮又说了这么一句,就起身,“我瞧着也不怕人,就他吧。”
    看这小闺女就这么出去了,金泰安一乐,“那一家子就老二出息,偏叫我闺女一眼给看中了。”
    周氏在边陲长大,如何不知道在塞外跑的人,等闲没本事的人是干不了的。这得啥人都能打交道,一路得冒什么样的风险,不入行的人都不能知道。可在这一行里能干的风生水起的,都不是一般人。
    闺女乐意,周氏能说啥,“叫他二叔回去办这事去。”
    嗯!抓紧办吧。谁都会嫌弃自家的闺女彪悍,但这个跑关外的汉子知道,女人彪悍一些有多少好处。这样的女人,便是没有男人撑着,家也是跨不了的。
    金泰安就说周氏,“一天没吃了,叫人送点吃的来,吃饱了还有事呢。现在越发娇气了,动不动还躺一躺,不至于的!”
    周氏干脆不矫情了,直接坐起身来,这一坐起来想起来了,“回来的时候没见老四。”
    瞧见跟一颇为气派的人站在一处,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能是谁?
    是毅国公!
    四爷只知道毅国公叫他跟着,跟着就跟着吧,谁知道一跟就跟出了城,去了城外一处别院。
    这别院四爷也不知道是干啥用的,门口连个招牌也没有。但人一到门口,从马上下来,立马就又几个青衣小厮过来,接马的接马,领路的领路。
    这不是像是回自家的别院,也不像是来访,倒像是客人走进了店里。
    一进去,这一步一景,从游廊绕过去,一假山后面,是一处灯火辉煌所在。
    是的!此时天都昏沉了,往前再走了一段,隐隐听见丝竹之声。
    是文人的雅集?
    是武将的交际?
    都不是!
    一进里面,轻歌曼舞。外面扬起了飞雪,里面暖意融融。侍女身着五彩纱衣,云鬓高髻,手捧美酒,笑意盈盈。
    进来才一站定,就见一半老徐娘笑迎过来,一幅跟毅国公格外熟稔的态度,“您来了?哟!还带了晚辈。”说着就捂嘴轻笑,“明白了!明白了!这边请吧!”
    呵呵!四爷也明白了――这压根就是一销金窝。
    带自己来干嘛的?只两个字――考验!
    可哪怕是考验,哪怕不是自愿跑这地方来的,这将来要是叫桐桐知道了,自己也不好交代的呀!
    当然了,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我主要是怕她将来知道了,这一个不高兴,真能想法子把这里给拆了!
    那母老虎要真惹毛了,金大妮这样的都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