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时光(95)
等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啥都办妥了。这钱一到手,钱艳群就往出走,都到门口了,又站下回头看林有强,“咱家地头那看果园的房子,是我捡了砖头盖起来的,那该是谁的?”
“当然是你的。”
晾你也不敢说出别的来!钱艳群拿着钱就走,林雨柱在外面站着,“妈!”
“叫你媳妇跟我去拾掇那房去,盘个炕,在外面搭个棚子垒个灶,一样的住人。”
杜晓茹不喜欢这婆婆,但也不得不说,婆婆现在是挺惨的。
林家老两口把被褥、碗筷、米面油和各色吃的,乱七八糟的给拾掇了不少,给送过去了。
钱艳群只低着头不说话,等两老人走了,钱艳群才背着身子哭了,抬着胳膊摸了一把眼泪,不肯叫儿媳和媳妇看见。
杜晓茹跟林雨柱嘀咕,“便宜那臭女人了!白占了那么些股份,那原本都该是咱家的。整天穿红挂绿,描眉画眼,吃吃喝喝,逛街打牌,咱爸还给宝贝一样……我进了你家门都几年了,也没见过你爸下厨。别说下厨了,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现在呢?天天早上起来,得给那女人弄荷包蛋。就这人家还嫌弃老土,要订你牛奶,要吃面包,要果酱。前儿说要苹果酱结果你爸买成草莓酱了,好家伙,发了好大的火!咱就真这么怂了?啥便宜都叫那臭不要脸的占了?”
钱艳群心里冷笑:便宜她?咋不美死她算了。
等着吧,等着老娘安顿好再炮制你们这对狗男女!
林雨柱又找村里的电工,得给这个房子里接电进来,再就是弄个吊扇,挂个蚊帐,门上得带锁了。
这么一个叫着看着就渗人的人住在地头,那原本承包了地的几家主动找钱有强,咱们利索的把地退了吧,你家的地我也不敢种了。
在地头生火做饭的,故意给你整事那太方便了。弄不好白瞎了一季的庄稼。再说了,就那么一点地,有这个发不了,没这个也穷不了,很不必为这个纠结。
这几家本来就是巷子里的人,刚才的事从窗户上都看的见,在外面也听的见。钱艳群看着是笑嘻嘻的,但其实那就是动了刀了,没瞧见钱有强都吓的快尿了吗?
说起来,那女人别管是偷也好抢也罢,顾家这一点上是没差的!好些人那几年穷的给孩子娶不起媳妇,可她一个女人家,别管是咋整的,反正给儿子把媳妇娶了,把闺女嫁的人家条件还不错。这是多少男人都干不成的事。
因此,跟钱艳群比起来,林有强就是个屁!
这两年地种的,这些人把当年的本钱早赚回来了,也不要啥违约赔偿,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这么着吧。
然后林有强赶紧跑对门,跟老爷子老太太说了,“等雨柱回来跟他说,地要回来了。给我留一亩二分地之外都是他们的!”
滚!你那一亩二分地你还好意思要?
大儿子一出去,老太太就喝降压药,吃救心丸,觉得心口憋闷憋闷的。
要回来四口人的地,要回来两万七千块钱,钱艳群抽出一万来给儿子,“给我单独入一股。”林雨柱接了,这事比较要紧,“我现在就去办。”
钱艳群又拿了一万五给儿媳妇,“不是要盖房子吗?这钱拿去,给你们添上。”
杜晓茹不好意思拿,“妈,我们有!”
“装修不得花钱?孩子还得上学呢,拿着吧。你们过你们的,跟着你爷你奶,只要伺候好你爷你奶,你二叔亏待不了你们。就是以后咱家小杰,说不定还得靠他堂姑,以后你走动勤快点。我这边你别管!”
哪能不管呢?住在地头,来来去去的又避不开,她这次聪明了,就道,“我们住家里,白天忙的话咱一家就在这里吃了。这灶膛再小,够咱一家做饭用的了。以后买菜这些活我干,我腿脚快!”
是说管婆婆吃喝。
钱艳群多看了儿媳妇一眼,按照以前的日子来算,这有吃有喝的,自己还有一米二分地,药材卖的钱也够自己零用了。
这日子就能过!
我其实过啥日子都行,我就是见不得那对狗男女过好日子。
她没反对儿媳妇的话,晚上很晚了,收拾好了叫儿子媳妇回家,她关了小小屋子的房间,睡蚊帐里……睡的着吗?
睡不着!
那个她经营了半辈子的家,被一个女人霸占了。
那个她照顾了半辈子的男人,欺骗背叛了她。
心就跟放在油锅里煎!疼吗?疼!一开始疼,就跟活心脏搁在油锅里一样。疼过了就不知道疼了,因为心死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半梦半醒的,脑子里一直是这件事。凌晨三点多就彻底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不睡了,干脆起来。住在地里有住在地里的好,边上就是水渠,这个季节正是灌溉的季节,水不大,但总也有。路的另一边是水渠排水沟,因为那里一直就地势低,所以存的水叫那里成了个泥塘子。
靠水湿润的地方蚊子能把人吃了,但没关系,她现在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就是这个了。
她在里面摸黄鳝和泥鳅,以前这里就有。只不过现在人有钱了,能买到现成的,谁来弄这个呀。
她能!她没啥拿的出手的东西。
这东西养在桶里,她跟儿子打听,“桐桐啥时候回来,你听说了吗?”
金家老太太缝七烧纸,抽个吃饭的空档都会回来一趟的吧。
是!距离近,赶不到周末的话就是中午十二点之后,回去烧纸顺便对付一口饭,赶下午两点半还得赶到单位上班。
结果烧纸回来这边林有志都把饭菜准备好了,钱爱群提着个桶,裤腿上还带着泥进门了,“桐桐,想着你今儿得回来。这不,给孩子弄的泥鳅和黄鳝,你叫吐几天泥,吃着可香了。”
孩子哪里见过黄鳝泥鳅这东西,探头一看,长长的,他吓的刺溜就躲了,“蛇!蛇!”
这人来了咋接待嘛?
结果人家也没想常坐的样子,只道:“多亏你了,叫了雨柱回来,要不然还不定要怎么着呢。”
好像就是替儿子上门道谢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进门了,卢淑琴就拿凳子叫坐,“吃饭了吗?再吃点?”
“不了!不了!”钱艳群蹲下逗孩子,“这可不是蛇,这是黄鳝,吃了能长高,试着摸摸,不咬人!”
卢淑琴可不让孩子碰那个,抬手就拎去,“先去吃饭,吃了饭再看。”
钱艳群讪讪的,又主动搭话,问林雨桐,“我记得早些年,尤其是夏天天热的时候,半夜里出去逮蝎子,卖到药店里……那是药材不?”
肯定是啊!以前桥桥暑假就逮那个。
林雨桐惊讶了一瞬,紧跟着就想的多了一些。
想什么呢?想类似蝎子这样的药材养殖的事。
县上发展起来的只有种植药材,于药材而言,是不全面也不完整的。可像是养殖的药材,又不是那么好搞的。尤其是像蝎子之类的东西,养殖的和野生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再则,这种植的话,土地里长东西,不是遇到大的□□或是虫灾,是不会吃大问题的。
可养殖吧,那话咋说的:家有千万,张口的不算。
养殖要比种植的风险大的多。
钱艳群的话问的林雨桐怔愣的很久,发散的比较多吧!但回过神来还是先回钱艳群的话,“是药材。但这个养殖,咱们现在没有现成的技术。”
其实钱艳群也就是没话找话呢,这会子见这都已经叫人觉得高不可攀的桐桐刚才走神了,她觉得蝎子这个事能试着干干,成不成的,也好歹有借口跟桐桐搭话。
她就道,“我就是想问问,这要是药材,我晚上抓一些,自己慢慢养着试试,不知道厂里收不收?”
“收!”林雨桐说的笃定,“只要有,统统都收。”
她这会子突然冒出来一个灵感,正是关于工作的。因此没跟谁多说,三两口把两面扒拉了,都没等四爷和孩子,先开车往县上跑。
到的时候才两点,也没提前打招呼,直接找领导汇报刚冒出来的想法,“咱们以青阳镇的药材为基点,之前说的凉茶是一个方面,但这个毕竟规模有限。但我们可以朝另一个方向扩展……”
什么方向?饮料?这个不行!没有原材料了,因此之前的设想只能放弃。
“不是放弃,而是调转方向。”林雨桐就道,“今儿回去碰上个老熟人,她问我说,蝎子是不是药材?这话给了我启发了,蝎子是药材,还是一味好药材。像是蝎子这样的药材还有很多,蝎子除了入药,最亲民的其中一种方式就是药酒!”
药酒?
“对!药酒!蝎子酒、枸杞酒、黄芪、人参以及鹿茸,这些都可以入酒。”林雨桐就道,“如果女性月经不调,咱们有当归酒。针对中老年风湿,咱们有追风酒,如果更严重,咱们还有五蛇酒……”
这既可以说是养生保健,也可以说是市场化进入礼品市场。
“咱们可以跟中医大学、中医协会,甚至于中医药研究中心合作,这些东西,咱们老祖宗是留下经典的验方的,数千年无数人验证过的,很安全。”
可这个并不是没有呀,也有人做这个。
“但那么多人做药材的,为什么独咱们能做大呢?因为我们做的好,因为我们的东西真。同理,只要我们的东西真,那一定能做的好。”但只这么说,好似没啥用,“回头我做足了功课,多找几位老师,请教之后再来,到时候拿了成品来,您先试试。如果觉得行,咱们再说。”
因为很突然的提出这个想法,大家之前讨论了一半的问题因为她的这个想法给搁置了。
四爷就发愁,“你怎么把这些配方往出拿?是不是还得杜撰一位神秘的民间名医……”
“不用!”林雨桐就道,“药材做的好,药酒会比一般的酒效果更明显。方子还是验方,我不动!”
那就行!你想弄一神秘人出来,铁定不行。光是欧阳那边,你就没法应对。
他在旁边站着看她折腾,发现给酒里泡的是yin羊藿:“……”你就坏吧你!以后在单位人家领导见了你都得躲着走。
那他们个个健康的,偶尔有个高血压啥的,用药酒效果也不那么明显呀。就这个东西,好不好的,每晚一小杯,试试就知道了。
钱艳群也借着这个,三不五时的给林雨桐打电话,“桐桐呀,我是这么想的,我想把咱村北坡的土崖包下来。上面除了长了些酸枣树啥也没有。就那地方野生的蝎子最多,我寻思着,蝎子爱在那样的地方呆着,那铁定是那样的地方最好。但这崖就是一个竖面,上面有人家的地,下面也有人家的地,我去村上,村上说从来没承包过这种的,不知道咋弄,你看,能不能说句话,我还真找不到更合适的地方了。”
还别说,钱艳群要是走正道,人家这脑子相当可以。这么仿野生环境饲养出来的蝎子,就是要比在养殖池里养殖的贵一些的。
“好!”林雨桐一口应下了,“回头我就给村里打电话。”
这玩意谁的便宜也不占,也不妨碍谁的事,村里最后象征性的收了五百块钱,这是一年的费用,就这么了了。
但钱艳群估计是在监狱里学法律了,还知道写合同的时候添了一句,若是来年承包的话,她有优先承包权。
村上人没人在意这个,想添就添吧,谁要那个干啥呀?
养蝎子呀?
那玩意看的人浑身都不得劲,没事折腾那个干嘛!
钱艳群给土崖下搭了个窝棚,晚上就守在这里,晚上拿个灯在那里晃悠。她其实是发现这里的野生蝎子还不少,要真是都抓了,说实话,卖的钱比承包费用高的多。
但她忍着,先不动,套近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得慢慢来。
结果没想到把药材厂的大师傅白春娟给招来了,厂里就十个大师傅,白春娟算一个。她来跟钱艳群买蝎子的,“不用很多,我是学着炮制呢。”
学着炮制?这是个方向。
钱艳群心里一动,就问说,“这玩意真有用呀?”
“好像是县上要弄啥药酒集团,正跟县里的酒厂谈着呢。”白春娟就道,“还是咱们厂牵头,估计是能行。”
钱艳群心跳的厉害,“那你说,咱是是弄个像是蝎子养殖,蜈蚣养殖这样的厂子?还是分散着大家各自养各自的?”
这种跟种植还不一样,种植是家家有地,大家也都会种地。可养殖吧,这种东西还是厂子一起养最好。
有道理!
钱艳群心里就有数了,带着钱去省城玩了两天,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回来了,还给小孙子买了衣服,进了巷子就跟人高声说笑,还站在那儿跟人闲聊。杜晓茹在家里听见了就赶紧出来,拉着孩子过去,“妈,你可算回来了。”
钱艳群把东西递过去,“给孩子买的,去试试去。”说着又问,“雨柱呢?叫他给我看着崖头,他看着没?”
杜晓茹:“……”大夏天,只有那地方最晒了。白天蝎子也不出来呀,没必要那么盯着吧。
钱艳群还跟以前一样,粗声大气的,“咋回事呀?给你们在省城买车买房,全靠那玩意了。你们当真是心大!”说着,手里的东西都不要了,撇下撒腿就跑。
吓的杜晓茹赶紧把孩子给老太太送回去,追着钱艳群往土崖那块赶,“妈,您慢点,不至于的!”
“怎么不至于的,我专门问了桐桐的,这玩意有大用!”我可没撒谎!它是真有大用,“我专门去省城干啥去了知道不?找到人家农业大学去问去了……你说说你们……这可是几十万成百万的东西,你就给我糟蹋吧你!你说说你们能干啥!”
别说杜晓茹吓的腿软,就是听着的人都瞪大眼睛了,这玩意那么值钱吗?
巷子里乱糟糟的,就有人给卢淑琴和林有志打电话,问蝎子的事。可这两人知道的不清楚,只知道那玩意是药材,未来可能要发展的。具体的倒是没听说。
可就是这一点,基本也验证了钱艳群的话,她那么着急,是当真没撒谎的。
大家在门口议论纷纷,这几十万成百万,对大家来说那是相当有冲击力。但那满地的野草愣是叫发展成现在这样了,你说你有啥可质疑的。那蝎子总比野草稀有的多了,这么一想,好似钱艳群说的也没多夸张。
红秀和林有志在里面听的真真的,红秀是不信,她吃上次的教训了,觉得压根不可能。
疯了吧,一面崖的蝎子能值那么些钱?
林有志却心跟猫爪子挠似得,“她那人一向心里有成算。”这几十年,自己啥事没管,自家的日子还不是一样过。
这女人在过日子上是很有成算的。
红秀白眼一翻,掀了帘子直接回房间去了。但林有志却溜溜达达的往出走,他还是觉得得去看看,那可不是一星半点的钱呢。
不是他胆子肥不怕钱艳群,是最近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钱艳群是真不怎么把自己再婚的事放在心上的。既然这样,又□□的,身边还有儿子和媳妇,还怕她不成?
看看!看看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