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声中,男人的声音听的并不真切。
“问题提前解决了。”
杜三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慌张,本以为已经做好了被处罚的准备,可当他看到主子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小厨房的时候,杜三彻底乱了手脚。
他追着走到厨房门口,杜世苓紧跟其后,看着那门上挂着锁,男人绷着脸,冷雨昏沉中的脸色看着有些阴郁。
“开门。”
“主子,现在都凌晨了,您要不先回去休息休息,明个我再把宝儿给您送过去。”
“不用,先开门。”
杜三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好不容易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一旁便传来杜世苓不耐烦的催促声。
“麻利点。”
“咔哒”一声,铁锁应声落下,杜世苓推门而入,恰好此时一阵冷风灌了进来,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屋内的环境略有些潮湿冰冷。
不等杜三把灯笼提过来,杜世苓直接打开了小厨房的灯。
当昏黄的光骤然倾洒下来时,突如其来的刺眼光芒让杜世苓微微眯起眸子,小小的空间里所有摆设一目了然,所以他一眼便看到了摆在正中央的那个巨大的铁笼子,以及密密麻麻贴在笼子上的黄色符纸。
身后的风刮的笼子上的纸“簌簌”作响,笼子里面却没有半点动静。
杜三已经说不出话了,眼睁睁看着主子抬脚走上前,一把撕掉了贴在笼子正中央的那张符纸。
奄奄一息的白猫出现在眼前,她耷拉着脑袋趴在角落里,原先柔软光滑的皮毛如今变得黯淡无光,听到了笼子外面的动静,她艰难的睁开眼睛,一对漂亮清澈的眼里同样是暗沉沉的一片。
看到站在面前的杜世苓,已经虚弱不堪的白猫摇摇晃晃的起身走了两步,刚靠近笼子又无力的倒了下去,瘦弱细长的身子软软的瘫在冰冷的铁笼之内,即使如此她还是坚持昂着脑袋,看着杜世苓轻轻唤了一声。
“喵……”
气若游丝,像是随时会断气。
看到这一幕,男人的目光瞬间布满冰霜,就在眼底的冷芒愈发强盛时,又一声猫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抬眸看去,他注意到此时正趴在垫子上的另一只白猫,体型肥大毛发蓬松,身子强壮的像一头小狮子,此时正一口咬住了宝儿的尾巴,目光凶狠的瞪着外面的杜世苓。
这一下,男人周身的气息骤然降到了冰点。
一阵凉风刮过,伴随着浑身瑟缩,杜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满身冷汗,他小心翼翼的看向面前的主子,就在这一刻一双毫无情绪起伏的黑眸撞入眼帘,一阵凉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杜三知道,主子发怒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怒意,最起码,自夫人去世以来,他再没有见过眼神如此冷漠的杜世苓了。
“主……主子……”
杜三呼吸困难,话音艰难。
“您也看到了……这只猫,她真的是猫妖,不然她……她怎么会这么虚弱……”
杜世苓恍若未闻,只是默默抬手,手心向上。
“钥匙。”
杜三一听,手忙脚乱的把放在胸口的钥匙递给杜世苓。
男人接过来,弯下腰打开笼锁,紧跟着他蹲下身来伸出手,轻轻的将里面的白猫抱了起来,趴在宝儿身后那只公猫发出低低的威胁声,杜世苓抬眸盯着它,下一秒,那公猫松口转身,逃也似的蜷缩在角落里。
再起身时,他怀抱着白猫垂眸看向杜三,面上毫无表情,眼底沉若寒潭。
“找个趁手的棒子弄死它。”
此时此刻的杜三根本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僵硬的点头,然后目送着主子一步步离开这里。
“造孽……造孽……”
明知道自己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是如此宠溺包庇,这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杜家的脸面可就毁了!
再看笼子里的那只外国猫,杜三不敢违逆主子的命令,可又舍不得让三小姐伤心难过,没办法,他只能派人去院子里通知杜玫,让她来看这只猫最后一眼。
——
被抱在怀里的丁宝能清楚的感受到男人怀里的温暖,这是她这几天来最舒服的时候了。
身体里那一股股难捱的欲望让她还是没什么力气,再加上妖力流失,此时的丁宝连脑袋都懒得抬起来,整个身子都软软的趴在杜世苓怀里,由着他抱着自己走进别院的卧室。
佣人已经即使把暖炉烧起来了,刚一进门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暖和干燥。
打开灯,杜世苓抱着丁宝走进卧室,直接将她放在了柔软的垫子上。
丁宝在心底舒了口气,努力睁开眼睛,目光沉静又柔和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杜世苓正仔细观察着她全身,直到确定丁宝身上没有伤口之后才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他又起身去了趟浴室,再回来时手里多了块被热水浸湿的毛巾,他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试着丁宝的尾巴,尤其是刚刚被咬过的尾巴尖,擦的尤为仔细。
被热敷的地方很舒服,丁宝眯起眸子低低唤了一声。
“喵。”
杜世苓看着她,目光沉寂又理智。
“我早就怀疑你是猫妖。”
他的声音平静,没什么波澜起伏。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妖,你也不用苦苦隐瞒,你只要知道一点就行了,你是我的猫,我会保护你。”
就像他保护着杜家一样。
只要是被他视为所有的,他都会纳入羽翼之下,即使对方是只危险的猫妖。
这一次丁宝不再回应,平静的与他对视,深邃如宝石般的眸子里流露出如同人类般的情感。
不再隐瞒之后,杜世苓能从丁宝的眼睛里,读懂她的情绪。
“你想要什么?”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丁宝的后背,语气如同与人类在交流。
丁宝刚想开口回应,可下一秒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要快。
于是杜世苓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纯白的小母猫抬起了屁,股,热情的迎合着他的抚摸与触碰。
当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冷静睿智如丁宝,也陷入了一种诡异又难堪的羞耻情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