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信来,杜世苓面无表情的扫完一整张的内容。
“安排车,去迎庆楼。”
守在门口的杜三有些担心,跟着陈江后面问。
“主子身体还没恢复好呢,这个时候出去干嘛?”
陈江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朱会长在信里说了什么吧。”
没办法,杜三只能多安排了几个人跟在杜世苓的车子后面,以防止之前的那一波人还会想方设法的加害主子。
上车的时候杜世苓的怀里还抱着那只猫,杜三伸手要去接过来,没成想主子直接将她放在了腿上,根本没有让她下去的打算。
“宝儿您也一起带着?”
杜世苓垂眸冷淡的瞥了他一眼,语气舒缓。
“和朋友小聚,带着我的宝儿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
看着车子离开,杜三心里有些犯嘀咕,回想起刚刚在车里看到那只猫的眼睛,一紫一绿,怎么瞧怎么诡媚,主子待她越来越好,一整天抱在怀里稀罕的不得了。
主子何时对一个东西表达过这种爱不释手的喜欢?
而且那个猫怎么看都不对劲,越长越漂亮,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唯独到了主子跟前才露出乖巧亲昵,这种对人下菜的功夫比山上那帮土匪还要厉害。
杜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只觉得那猫眼睛里透露着不一般的光芒,看着你的时候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似的,一点猫的样子都没有!
他在门口转悠了两圈,想起最近各地都在闹妖怪,心里愈发紧张不安。
那猫不会也是个妖怪吧?
对,越想越有可能,从一开始刚进杜家的时候就故意钻进了主子的花瓶里,全场谁的帐它都不买,唯独对主子谄媚殷勤。如果一开始主子还当它是个玩物的话,那后来它接连两次救主子性命,现在的它对于主子来说已经是独一无二的宝贝了,最后还得了叫“宝儿”的名字。
宝儿,宝儿。
主子这是把它当个宝呢。
这个时候清醒了回头看,就会恍然发现这个猫竟然只用了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得到了主子的宠爱。
不可否认的是它长得确实漂亮,乖巧的模样却是招人喜欢。
可这天底下的漂亮东西主子见的多了,怎么不见他爱不释手的喜欢?
这只猫绝对不对劲。
杜三忠心爱主,从他太爷爷那辈起就已经生活在杜家了,一代代伺候的都是杜家人,所以他对待杜世苓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现在一想到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主子了,杜三当即便出门找道士。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先买几张符纸黄酒回来试试,如果家里真的有妖怪,那就得尽早铲除。
毕竟妖怪都是靠人的精气活下去的,主子自小就身体骨健壮,头脑聪明,乃钟灵毓秀稀世奇才,一身贵气财气无人能比,肯定招妖怪稀罕。
此时此刻,正趴在杜世苓身上打呼噜的丁宝听到了巴扎黑的提醒。
“我注意到那个杜三看你的眼神不对劲,你得小心点,别表现的那么聪明。”
丁宝慢条斯理的舔了舔爪子上的猫,紧跟着翻了个身,将脑袋拱在杜世苓的怀里,舒服的继续睡觉。
“当然要聪明点,不然怎么让杜三发现我是个猫妖?”
“你疯啦?!现在这个节骨眼人类对妖怪有多忌惮你不知道么?是不是道士把你的脑袋给打坏了?”
人家妖怪都是千方百计的不想被人发现,丁宝倒好,故意露出破绽和马脚。
“你到底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完成任务呗。”
“杜世苓要是知道你是个猫妖,说不定会当即举枪把你打死。”
有钱人最讨厌这些精怪,毕竟他们见过的美色多了去了,还是更加惜命。
尤其是杜世苓这种级别的巨富,肯定更忌惮这些。
“放心吧,不会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心里有数。”
“......”
该死的丁宝。
什么时候能改改这幅傲慢又孤僻的狗德行?
“好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就告诉你我以后的打算。”
“我是一口能把你脑袋咬掉的黑熊。”
“你是狗,对吧?”
“不是。”
“嗯,你肯定是狗。”
“丁宝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我说我不是狗!”
巴扎黑的爪子挠地,但还是继续忍耐。
该死的丁宝。
“你不告诉我那我也不说了,你这条狗东西。”
“......”
算了吧。
巴扎黑默默忍耐着,反正它被丁宝欺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管她说不说呢,反正这家伙爱财更爱命,绝不会把自己搞死就行。
——
杜世苓到的时候,朱会长已经在迎庆楼等了许久。
两人年年龄差了二十多岁,但交谈起来却毫无代沟。
朱会长出身官家,其生父还是前朝户部侍郎,实打实的书香世家,因此老先生最爱文墨古玩,对字画古董之类的东西了解甚多。
现如今朱会长成了商人,结交的圈子也全都是商人,大多一肚子精明油水,对国家留下来的这些宝贝了解甚少。
所以当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小他二十多岁的杜世苓,竟然对这些古董字画之物如此了解时,惊喜之余还多了几分欣赏。
“晚辈家中还收藏了许多大家手笔,有些事祖宗留下的宝贝,还有些是我平日里收集的,若老先生不嫌弃,改日可亲自来敝舍鉴赏一番。”
“今天和你聊这一番,实在是出乎老夫所料,真真是后浪推前浪,杜老爷子教子有方啊!”
杜世苓温和的笑着,顺着这个话头继续往下聊。
“现在战乱纷繁,许多属于我们国家的珍宝,现如今早已经远渡国外,当年我在留学时,就曾看见属于我们的国宝,出现在了别国的博物馆里,如今想起来仍然很是心酸。”
听到这一番话,朱会长深深的叹了口气,眼底全是心疼与无奈。
“我也知道,所以我能做的就只有和洋人做生意,将他们从我们手里抢走的宝贝,再花钱买回来,明明是我们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