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次期末考试的卷子,我把语数外三门给带过来了,上面有好多题都没听懂,你能再给我讲讲么?”
陆龄抿唇,脸上摆出一副冷淡的表情。
他记得她的分数,老师在群里发分班表的时候,他无意间瞥了一眼。
六百一十三分。
离及格线还差一大截。
这样的成绩在他看来无疑是糟糕的不可救药,可对于丁宝来说却是惊人的进步。
她这次全年级排名两千一百多,还是倒数,但后面还甩开了足足五百多人。
这对于常年都是年级倒数后三的丁宝来说,这样的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
看得出来,她真的有好好学。
不然也不可能在这短的时间里进步这么多。
陆龄想了想,他好像没有理由拒绝丁宝。
两人是邻居,自己刚刚还拿了对方送来的饺子。
想到这,陆龄松开把手直接转身进屋。
“自己换鞋进来,我去换身衣服。”
丁宝看着那道又高又瘦的背影,嘴角流下了垂涎的泪水。
可真好看啊,尤其是洗完澡后那张微微带着红晕的脸,衬得他的皮肤细腻白皙,整张脸唇红齿白,一股子青春朝气都快要溢出来了。
“你口水要流下来了。”
巴扎黑冷漠的提醒。
对丁宝此时此刻不专业的态度表示鄙夷。
这女人就是个十足的颜狗,不然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这么多年。
她那现实中的未婚夫,除了一张脸其他一无是处,如此贪财吝啬的丁宝能和他处这么久,足以见得她的本性如何。
丁宝不以为然。
“人这一生,不过吃喝玩乐,这么好的男色摆在面前,我不享受难道让给别人?”
“下流。”
“过奖过奖。”
“……”
——
丁宝进了门,换上拖鞋之后便站在客厅等着。
陆龄也不知道进了哪个房间,一眼望过去光光是她脚下站着的这个客厅就比她的房子还要大了,一套复古又典雅的布艺沙发衬得客厅宽敞明亮,抬眼看去,对面的落地窗占了足足一整面墙,窗后就是一个大看台,看台有些空旷,只摆了一套银白色的桌椅。
客厅两边就是长长的通道,总体偏典雅复古风的房间光视线能看到的就有四间卧室,里面什么构造丁宝看不见,但她买房子的时候也打听过,十一到十五层全是豪华大平层,每一套房子都近两百平,买的人非富即贵。
听到开门声后丁宝便收回目光,继续老老实实站着。
陆龄换了一身白色休闲体恤衫,黑色的短裤下两条笔直的小腿格外修长晃眼。
他手里拿着一叠白纸和一支钢笔,站在落地窗边冲着丁宝招了招手。
“过来。”
丁宝乖乖走过去,然后跟着陆龄的动作一块坐在靠窗的大理石台面上。
这应该是个吧台,正对面的就是本市最漂亮的海景,采光也够好,玻璃应该是防直射的,即使窗外是三十多度的酷热天气,此时窗边的温度却怡然舒适,光线不强不弱,光坐在这里就是一种享受。
陆龄坐在一边,稍稍岔开腿,上半身微微靠近丁宝。
“那些题不会?”
丁宝听言,努力将视线从陆龄的脸上移开,铺开数学试卷,指着一道填空题。
“这个,没听懂。”
陆龄看了看,脸上表情不变,单手拔开笔帽,开始在白纸上重演推算过程。
这道题对他来说无疑是简单的,在考场的时候他也只是简单的列了几个点便算出了答案,但此时在丁宝面前,他把一道题揉碎了讲给丁宝听。
“这个公式在课本上有推演过程,有时候做题不能仅仅把公式背下来,还要自己去了解公式是怎么来的,用自己的方法再试一遍,这样才能加深理解……比如这一题,其实就是基本不等式求最值的公式推演过程中的一个步骤。”
丁宝点点头。
陆龄教的很好,他会学,更会教,针对丁宝的能力把一道切成许多部分讲给她听。
“你听懂了么?”
陆龄抬眸,猝不及防的撞见一双清亮的眼睛。
丁宝在笑,笑的时候眉眼柔和干净,整张脸的五官都透露着愉悦欢喜。
“懂了,你真厉害。”
“……”
陆龄没说话,自顾自的去翻看下一道题,定呗凑过来时,她的呼吸声很近很近,仿佛就在自己耳边呢喃什么,这时他突然想起刚刚在浴室中的遐思,这让陆龄无端端觉得脖子以上有些发热,他紧紧抿着唇,落笔继续计算。
丁宝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眉眼间都是真情实感的崇拜,她知道面前这个十六岁少年身体里,藏着一缕三十多岁的灵魂。
他成熟,稳重,内敛,压抑。
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真实情绪。
失败的一生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什么,不需要什么,所以丁宝能做的,就是有点耐心,慢慢的走进这个老男人的世界,让他在不排斥的情况下习惯自己的存在。
说完最后一道数学题,陆龄将试卷推过去。
“自己再看看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
丁宝都懂了,但她还是认认真真的将所有演练过程看了一遍。
“你真厉害。”
“……”
“你以后想考什么大学?清大?首都大学?”
陆龄看了她一眼,本不想理会这种无聊的对话,但目光刚触及到那双诚恳认真的眸子,他又默默点头。
“清大。”
“那在首都呢,好远啊。”
丁宝若有所思,抓着笔无意识的在纤细的指头中间转动着。
突然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轻轻拍了拍陆龄的肩膀,笑道。
“那我也去首都念大学!”
陆龄绷着脸。
这是她自己的人生决定,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当两人的目光相撞时,陆龄再一次被丁宝眼底那抹炽热的火光烫了一下。
她总是一副活力无限,热情永不消减的样子。
这一刻他看出来了,她的决定和他有关。
“你那么优秀,我也要好好努力,我要考首都电影学院!”
“嗯。”
陆龄没多说什么。
上辈子从容听口中得知,她也考了北京的大学,只不过是个没有半点名气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