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热泪，从叶凡眼眶流下。</br>有些人，擦肩而过，却会是一辈子铭记。</br>董千里猎豹一样跑了过来，拖着叶凡死命跑向车子：</br>“叶少，快走，快走！”</br>很快，他就把叶凡塞入了车里，然后一踩油门！</br>“呜——”</br>车子利箭一样驶出了现场。</br>坐在车里的叶凡扭头，正看到夏昆仑死死卡着战惊风，怎么都不肯松手。</br>战惊风愤怒无比，却脱不了手，只能无能狂吼：“啊啊啊——”</br>叶凡神情相当地难受。</br>夏昆仑看着远去的车子，无所谓战惊风的捅刀。</br>他的嘴里还轻轻哼唱起一首歌谣：</br>“五月夏凉兮，四野飞霜，日月征战兮，终归安息。”</br>“白发老母兮，盼断肝肠，妻子何堪兮，独守空房。”</br>很悠长，很凄凉，很愧疚，唯独没有一丝丝后悔。</br>再来一世，他还是愿意做夏昆仑。</br>只是不知，家乡的茶园是不是开满了花？</br>“轰——”</br>几乎叶凡和董千里驶离现场，一声爆炸响彻夜空。</br>一朵棉花云冲天而起……</br>整个明珠小区被炸成一片废墟。</br>回荡在夜空中的夏国歌谣也嘎然而止……</br>早上六点，横城一座蔡氏旗下的海边餐厅。</br>天色灰蒙，海风清冷，远处还残存渔船灯火，海边也是一片萧条。</br>半开放式的餐厅却亮起了灯。</br>叶凡和苗封狼坐在院子，沉默吃着包子和豆浆。</br>明珠小区一战，虽然叶凡没有丁点损伤，战惊风一伙也全部横死，叶凡捣乱屠龙殿的计划也算成功。</br>只是叶凡脸上却没有半点高兴，还带着一抹无法言语的惆怅。</br>脑海也回荡着夏昆仑唱的那几句歌谣。</br>夏昆仑给了他不少冲击。</br>他是不是英雄，叶凡不知道。</br>但铁血汉子没有水分，对夏国的忠诚更是让他感慨。</br>叶凡依稀想到了战死在阳国实验室的五大家精英。</br>他还想起他们委托给自己未曾满足的心愿。</br>“叶少！”</br>在叶凡念头转动中，一辆哈雷摩托车停在餐厅门口。</br>接着董千里从上面跳了下来。</br>他动作敏捷走入院子来到叶凡面前，脸上带着一抹淡淡哀伤：</br>“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明珠小区炸成了废墟。”</br>“地上二十米建筑，地下六米下水道，全部炸翻了。”</br>“别说活口了，连尸体都变成了碎片。”</br>“炸物份量至少三百公斤。”</br>“如不是我们及时撤出明珠小区，估计我们都可能折在里面。”</br>“不过官方对外宣称是小区燃气管道老化导致大面积爆炸。”</br>董千里拉开椅子坐下：“凌小姐会跟进后面的赔偿交涉。”</br>“夏昆仑真死了？”</br>叶凡不小心问出一句：“没有藏在某个安全角落侥幸躲过一劫？”</br>“这是现场！”</br>董千里没有直接回答叶凡，只是掏出一叠打印好的照片摆上。</br>照片很清晰，一片废墟，还是让人绝望的粉碎。</br>叶凡还看到了战惊风的钢铁战衣。</br>战衣四分五裂，扯成一条条钢丝。</br>头盔倒是保留完整，但也是无数裂痕，里面还有浓郁血迹。</br>苗封狼看到钢铁战衣毁掉，脸上很是遗憾，接着多吃了三个包子解解闷。</br>看到这些画面，叶凡叹息一声。</br>连战惊风都身首异处，夏昆仑又怎可能活下来？</br>“算了，尽人事听天命。”</br>“对夏昆仑，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br>叶凡迅速收敛情绪，随后给董千里倒上豆浆：“昨晚埋设炸物的是杨破局？”</br>“我再度确认了，是杨家雇佣的人，钱也是杨家钱庄出去的。”</br>董千里重重地点头，轻声接过叶凡的话题：</br>“杨家以前跟屠龙殿有不少往来，夏昆仑跟杨赌王还是忘年之交。”</br>“双方关系算是不错！”</br>“夏昆仑恢复记忆借兵也是基于昔日信任。”</br>“只是杨家现在好像不想沾染屠龙殿，所以收取完夏昆仑和战惊风好处后，就直接炸死他们。”</br>“我们出现在现场纯粹是一个意外。”</br>董千里补充一句：“在苗封狼的严刑逼供中，他们对我们存在一无所知。”</br>“意外看起来是一个意外，纯粹不纯粹就不好说了。”</br>叶凡低头喝入一口豆浆：“毕竟叶禁城也在横城……”</br>“明白，明白！”</br>董千里轻轻点头：“我让人再深入一点盯一盯。”</br>“叶少，你这个面具能不能摘了？”</br>“如不是封狼在场，我都要把你当夏昆仑了。”</br>他话锋一转笑道：“特别是你再把护国利剑掏出来，简直就是屠龙殿殿主了。”</br>“我去……”</br>叶凡一摸脸颊，这才发现口罩摘了，面具没拿下来。</br>回来的路上只想着夏昆仑生死，来到海边餐厅又情绪低落，叶凡也就忘记这张脸了。</br>这也让叶凡想起了怀里的护国利剑。</br>他掏出来抚过剑柄上的钻石。</br>“呜——”</br>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一阵汽车轰鸣作响。</br>几辆白色悍马全部横在了门口。</br>在苗封狼和董千里戴上口罩没入两侧戒备时，十几个灰衣青年已旋风一样冲入院内。</br>带头的是一个一米九五的口罩猛男。</br>气场强大，给人横推窒息之感。</br>叶凡本能一握手里利剑喝道：“什么人？”</br>“殿主！殿主！你还活着，你还活着……”</br>大个子看到叶凡先是一怔，随后一把扯掉口罩露出五官。</br>一张粗犷却憨厚的脸呈现出来。</br>他上前一步半跪在地，激动不已喊道：</br>“擎苍见过殿主！”</br>十几名灰衣青年跟着下跪齐呼：</br>“屠龙殿麒麟营见过殿主！”</br>擎苍？</br>麒麟营？</br>殿主？</br>叶凡完全懵比了。</br>他下意识出声：“谁是殿主？”</br>“殿主，对不起，擎苍本该三个小时前跟你会合。”</br>擎苍对着叶凡来了一个磕头，声音带着一股子悲壮：</br>“无奈途中遭受几十名狙击手袭击！”</br>“三十多名兄弟被袭杀，还迟缓了我来见殿主的脚步。”</br>“我把他们一一解决掉才来到你面前。”</br>“殿主，对不起，我无能，我救驾来迟，让你受惊了。”</br>说到这里，擎苍还反手给了自己四个耳光。</br>啪啪作响，打得口鼻都流出血了。</br>“哎，别动手，别打了。”</br>叶凡忙解释一句：“擎苍是吧，我不是夏昆仑，不是你殿主……”</br>“殿主，我真是擎苍啊，真是对你忠心耿耿的苍仔啊。”</br>擎苍闻言急了：“我不是假冒的，我也没有背叛你，你不用担心我是来捅刀子的。”</br>他为了取得叶凡信任，让十几名手下去外边把风，接着掏出各种证件证明。</br>“殿主，我和我妈的命是你救的，我有今天也是你成就的。”</br>“我妈让我对着祖宗的牌位发过誓，如果我背叛了你，我妈和我都不得好死。”</br>“我这辈子就是死都不会背叛你。”</br>擎苍还脱下衣服露出厚实的后背。</br>后背除了无数伤疤之外，还有八个血红大字：</br>昆仑之恩，唯命相报！</br>他一脸真挚地看着叶凡：“殿主，我是可以信任的！”</br>“不是，我没有担心你身份，我也不是说你不可信任。”</br>叶凡见状一把扯下面具开口：</br>“我叫叶凡，我就不是夏昆仑。”</br>他解释一句：“这面具纯粹是一个巧合。”</br>“叶凡？不是殿主？”</br>擎苍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恍然大悟道：</br>“殿主，你为了躲避宵小攻击和保持神秘，这些年一直戴着面具？”</br>“这一张脸才是你真正的面目？”</br>他看着叶彦祖的面具感慨不已：</br>“这张面具也太逼真太高科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