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楚怜放下了碗,放浪的用袖子擦了擦嘴,顺便带走了腮边的泪。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他推开房门跑出去,用手掌虚虚的捂着眼睛,掩盖住一直刷刷往下掉的眼泪。
因为不敢发出声音,忍耐的格格打颤的牙齿咬着破损的唇,恍惚间尝到了血液的腥与泪水的咸。
楚怜清楚寒墨染为什么对他这个身份的恶意这么大,但现在来承担的是他。
他捂着胀的恶心的胃,心脏处泛起一阵沉闷的痛,难受的楚怜直不起腰来,扶着墙慢慢走到一个人偏僻的地方,蹲着身子吐了个昏天黑地。
楚怜发丝粘黏在半干的面颊上,显得有几分狼狈,娇小的嫩白鼻尖通红,咬着唇,忍耐不住的微微抽噎着。
他靠着墙上微合着眼睛,大脑混沌的想着,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这么难过了啊。
本来就未走远的流云走至楚怜的身边,看着他这副狼狈样,略微拧了眉:“小怜儿啊,师叔都说了直接带你去终点的,你非要犯倔,要回去,现在好了吧?”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默默无声掉眼泪的楚怜忽然就哭出了声音,甚至来不及辨别在他面前的人是谁,便无助又委屈的扑进了来人的怀里。
不管是谁都好,就算要杀我,也请你先抱抱我好不好?
两只纤弱的手臂死死的抱着,好像抱住了一根浮木。
流云其实不太想管楚怜的感情问题,毕竟他喜欢的又不是他的人,但作为一个称心的小宠,要是喜欢主人的话,会更好。
他低头看了看楚怜的模样,唇角缓缓向上,勾勒出一点零星的笑意。
“别难过,小怜儿还有师叔呢。”
流云带楚怜去换了身衣服,让他洗漱了一下,恢复成原来的精致模样,牵着他的手想带他出去逛逛。
楚怜却摇了摇头,恍恍惚惚的跌坐在椅子上,嗓子里面发出的是虚弱的气音:“我有点累了,不太想走。”
不止是不想去街道,他哪里都不想去。
楚怜太难过了,难过的仿佛一颗心都已经死了,整个人都是行尸走肉,机械的呼吸,沉默的呆在原地。
流云一侧眉毛皱起,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看他没反应,又低头咬了咬他的苍白的唇,零落的吻落到纤细的脖子的时候,突然停止了。
他觉得毫无反应的玩偶很没劲儿,流云沉默了一会儿,牵着楚怜的手强制他站起身来,笑颜旖旎肆意:“走吧,小怜儿就当是陪我去的。”
楚怜没有拒绝的权利,他甚至没有开口,只能接受被流云带出去的安排。
灯会的场景和幻境里面的差不多,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热闹的男男女女在河边放着祈愿的河灯。
但不一样的是,城池的灯会是有彩头的,今年的彩头是作诗并蒂莲,得胜的可以穿上主办方准备的嫁衣,现在这月光姣好的夜晚,拜一拜暮月城的河神。
暮月城民风开放,很多对有才气的伴侣在跃跃欲试,火热欢乐点燃了气氛,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哪怕不参加,看见有人对了好诗也会拍手称快,叫好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