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陆戎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是无情极了，看向楚怜的目光已经是全然的薄情：“这些都要怪你的母亲，是她的错，你要恨的话就恨他吧。”
陆戎不断的麻痹自己，收起先前那些动容。
他救不了楚怜的。
放过了楚怜，他姑姑怎么办？
陆戎的父母死于家族的内斗，从小就是陆枚雪护着他。
要是陆枚雪出了什么事，陆戎就真的连最后可以说说话的亲人都没有了。
他想走的，可是脚不听使唤，钉在了原地。
楚怜像个濒死的人一样瘫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陆戎的脸，瞳眸涣散的凝聚不出影子，思绪也是乱的。
他干裂的嘴唇张合着：“你们都说是因为我的母亲我才会这样，才会被报复，可是我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着，后面遇到两个同样孤单的人，我们看彼此对眼，搭了伙，一起长大。”
“可是，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抛下我，所以我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我想让他们习惯我的存在，习惯了，就应该不会随意的抛下我了吧。”
楚怜眼睛眨了一下，掉了一滴泪，突的质问：“你们为什么要我还啊？我没有被她爱过一天。”
陆戎眼睫狠狠的颤了颤，心里狂风浪潮，却仍然狠着心说道：“你是她的孩子，理应母债子偿。”
“你活该。”
陆戎将视线移到别处，不敢看楚怜的模样，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因为你是楚乔月的孩子，所以你活该。”
楚怜听到陆戎的这句话愣了一下，费力的抬起一直发抖的双费力的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慢慢地移开，叙述性的呢喃道：“原来真的是有人不被期待着来到这个世界的。”
有时候的哭泣是一场没有声音的大暴雨，无意间就淋了旁人一身狼狈的泥泞。
那句话是陆枚雪说的，陆戎拿来警醒自己的，却是说给楚怜听的。
但他比谁都清楚这些话其实没什么根据，陆戎说着都觉得心虚。
他没办法呆在这里了。
陆戎觉得再呆下去，再和楚怜说下去，他真的会疯的。
几声脚步声过去，楚怜听到了系统提示音：
是有人不被期待着。
但是没关系，会有天使替世人给他最浓烈的爱。
如果连天使都不爱的人，他就只能自己爱自己。
陆戎走出那间房，双眼发昏的几乎站立不住，拿着好半天才颤着指拨通了一个电话：“老邢，过来一趟。”
老邢是陆戎上学时玩的比较好的发小，读了小半年临床医学，后面转了专业。
这几年因为陆家的企业越做越大，陆戎越来越忙，没时间出来聚一聚，这才淡了一些。
现在突然在深更半夜的接到这个老友的电话，刑铭还有点纳闷。
直到他从被窝中爬起来，一路压着超速的临界点到了陆家的时候，看着陆戎穿着一件睡衣，一动不动的站在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