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本该致远安然，高高在上的仙人，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谁能忍心这么对他？
楚怜微微低头，齐腰的黑发与染血的衣袍在风中飞舞着，分明周身毫无生气，却好似要立地飞升般洒脱。
他看着那肮脏不堪的忘川河，终是缓缓的张开了，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丝解脱的笑意。
不该犹豫的啊，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可以让他留恋的了。
“扑通——”
“有人跳忘川了！”
“那小仙君跳下去了！”
“要救吗？”
“怎么救啊？跳进忘川必死无疑，你去拉他？人各有命，算了吧。”
事情发生的突然，瞬间惊呼四起。
谁都没想到上一秒还好好的站在奈何桥旁边的楚怜，站起来不是离开而是往彻底的死亡奔去。
苦痛是空气，超越装载的硬压缩在一个玻璃杯子里，能使他碎裂开来的从来都不是释然。
楚怜承认他不是一个坚强的人，那些难捱的痛苦，已经超过了他能承受的极限，足够让他没有骨气的去死。
忘川的水呛到他的鼻腔，河怪在啃食着他的灵魂，丝丝从骨缝里叼出来的仙力伴随着拉扯血肉的痛苦。
可是没关系，已经没有什么事是更能让他痛的了。
理智与思维开始渐渐消散，散魂来临的最后一刻，楚怜感觉到了一道不可违抗的力量将他从充满血腥腐臭的忘川中拉起。
而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抵抗了。
随便吧。
楚怜想：如果连死亡都不可以选择，那就随便吧。
等他再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圆圆的小球，语气欢脱的介绍着自己：“宿主你好，我是诺亚维斯1123号系统，很高兴为您服务。”
他说了很多，楚怜只重点听到了两个，“复活”和“任务。”
从小他就知道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不付出又怎么会有收获？
想着那些痛苦的日日夜夜，楚怜原本死寂的心海中猛然爆发出强烈的复仇波涛。
凭什么啊！凭什么我一定要死！
想到这里，他突然放声大笑，伴随着痛彻心扉的绝望，楚怜脆弱的仙人面容露出些诡异的妖媚来，眼角划过一滴泪，神情却像极了地狱里盘旋阴毒的恶鬼。
“你知道我怎么怎么死的吗？”
白莲系统听见楚怜的话僵硬了片刻，试探着问道：“这个，我可以不说吗？”
那些记忆太吓人了，只要回忆些微都让人绝望的颤抖。
最让人心疼的还是这个宿主，分明都死了啊，灵魂到黄泉，却还是痛到绝望想要湮灭最后一丝灵魂。
只是，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在选择楚怜的时候就已经为了宿主的心理健康削弱了他的记忆了，为什么还能有这样深重的怨气？
“因为啊......”
楚怜伸出摸了摸系统的外壳，鎏金的染血宽袖顺着腕滑下，露出的是坑洼不平像被尖锐物品剜下的血肉，割的深的地方能看见刻在骨头上的疤：
“因为他的族人说我的血肉能祭祀先祖，血液可以觉醒仙力，就连我的骨，都能拆开来熬一锅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