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家主原本还没个反应,想骂就骂吧,阶下囚而已。
直到他的余光看见了来的人,神色一下就紧绷了起来。
白家家主深吸了一口气,惧怕的吞咽无能:“你,你什么意思!”
进来的医生拿起了刀具,易皓满意的欣赏了一下生锈的花纹,说道:“动吧。”
凄厉的咒骂尖叫响起,易皓把往前伸,像是捂住了谁的耳朵,轻轻的哄着说着:“乖乖别怕,我在这呢。”
白家家主屈辱的摊在地上,缺失了的身体让他觉得难堪,尤其易皓看人时自带一种“你是垃圾”的信息,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他冷汗涔涔,面色发白,看着易皓冷哼了一声:“你这样,就因为我动了许程?”
白家家主痛到极致竟然笑出了声,他脸上全都是汗,穷凶极恶的像极了恶鬼:“人都死了吧,不然你不可能在这里做这种对你来说无聊的事情,可那又怎么样?人我不仅伤了,我还碰了上了怎么了?你打我啊,你杀了我他就能回来吗?”
易皓凝眉,半晌,吐出了一个字:“蠢。”
热油沸腾,偶尔几点溅出来的油点子都足以烫的人皮肤溃烂。
白家家主惊惧的后退,尖叫着说我错了,我没有碰过许程。
这一点易皓知道。
他给洗了澡,擦了身的。
更何况,他的爱人永远纯洁无瑕。
脏的是这个世界,是他浑浊不堪的爱。
白家家主徒劳的求饶,努力的想要逃脱。
可现在,无能为力的人换成他了。
易皓面色冷漠的没有起伏,听着他的话并没有叫停,热油滚滚,很快将人淹没。
或许他是最该死的一个。
但外国的敌军来势汹汹,易将军年事已高,虽然宝刀未老,却也不再适合长途征战。
现在这个情况,北平可以少一个易皓,但不能少一个易少帅。
他作战依然的诡计多端,各种恶心人的鬼点子层出不穷,很多时候都能打的敌人措不及。
但很少有人知道易皓的精神其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他无时无刻不想去死,无时无刻不想去拥抱那个在记忆里,经年多久都浓墨重彩的人影。
冬天,大雪纷飞。
账内,泪水打湿了半个枕头。
半梦半醒之间,易皓差点就要在那些虚幻的温暖中死去。
你原来竟这样的恨我,都不肯来我梦里搜寻一字半句。
若是再这样下去,我把原来的你忘了该怎么办?你会不会怨我?
我想不会吧,你说过讨厌我的。
嗯,我也讨厌我自己,全世界最讨厌易皓。
1943年,2月初
易将军逝世,安葬于烈士陵园,追封“光临烈士。”
易少帅接过易将军衣钵,继续领军抗战。
1945年11月1日
易少帅大败敌军,北平从此进入暂时的和平年代。
意识到一切安稳妥当的易皓,在战场上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开了枪。
“嘭——”
一声。
从许程死的那天起,到今天抗战结束,整整十五年了。
梨园里的那株红梅,在他的记忆里还是不曾灰暗半分。
时光交错,鲜血与生死错位出来的决绝。
无论多久,我从未忘记过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