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嘉树接了信,却没有马上看。
他温柔地看向姜丝妤,带着一丝丝哄与蛊惑的声音道:“你先去洗澡,我马上就看这封信,等你洗完了,我也看完了,然后我们一起商量,好不好?”
姜丝妤望着他,有些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她低头从包里取出那一串小金锁片,在倪嘉树讶然的目光下,放在床边。
她起身,默默走到洗手间门口,又小心看了他一眼:“你要快点看。”
倪嘉树:“好。”
姜丝妤进去了。
原本她想洗个两分钟的战斗澡,可是当水流从她身上浇下来那么多沙土,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倪嘉树拿起信认真看了一遍,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他拿起那串小金锁片认真看着,每一块都是手工打磨的,确实不够精美,却透出一种古朴的光。
倪嘉树敲了下门;“丝妤,我看完了,你洗好了吗?”
姜丝妤:“我还要五分钟!”
倪嘉树:“这样,我去对面洗澡,五分钟后过来,可以吗?”
姜丝妤:“哦,好的。”
倪嘉树让陈坚在门口守着,他去洗澡。
片刻后。
姜丝妤穿着大t恤,头发只是擦到半干,都来不及彻底吹干。
她坐在床边,那起那串金锁片,眼眶再一次红了。
倪嘉树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画面。
这样一开门就有她在的感觉,真的是久违了,他的鼻子也有点酸酸的。
他上前道:“丝妤,我觉得,如果事实真是信里说的这样,反倒是简单了呢。”
他说着,去洗手间取出电吹风,像倪子昕给洛天娇吹头发那样,很细致很细致地帮她吹。
倪嘉树知道她心急,他一边吹一边道:“丝妤,你母亲如果真的是先王后的女儿,那她就是原定的储君。
克尔提是谋朝篡位,甚至弑父杀母、还杀了所有庶出姊妹的罪人。
现在缺的就是证据。南英国的皇室政要组成,我最近也有研究,它分为内阁与外阁。
而你父亲是两阁之首,这个职务呢,在古代可以称之为宰相,在现代的话,相当于总理吧。
所以其实很简单,只要我们能找出当年克尔提的一切罪证,公然揭发他,还是让他无力反驳的那种,再让你母亲手拿先王想要传位给她的证据出来,也就解决了。
我给你说说步骤吧。
先让哥达夺宫,同时让太子意外得知这个消息,再让太子把消息告诉克尔提,克尔提必然多疑且心痛,应该会下令让太子杀了哥达。
他们兄弟俩这一番自相残杀的时候,咱们救出p跟包恩娜,再想办法让你父母混入皇城,将这些证据当着内外两阁议员的面,狠狠砸在克尔提的脸上。”
姜丝妤听着,忍不住出声:“克尔提万一恼羞成怒,让人下令将我父母虐杀了呢?”
倪嘉树笑了笑:“所以,提前联系好南英国大皇宫的内应,让他们做出叛变的选择,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姜丝妤又问:“年代久远,也许克尔提杀父弑母的证据早就没了。”
“所谓真相,从来只在赢家之手。
所谓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管我们的证据是真是假,克尔提的罪孽都是真的,到时候砸完证据,再让宫中护卫队倒戈相向,克尔提也只能成为监下之囚!
等我们拥护你母亲登基,那他们这么多年与亲人离别之苦、隐姓埋名之苦、如履薄冰之苦、种种的苦,全都变成了糖。”
倪嘉树给姜丝妤的头发擦护发精油。
姜丝妤舒服地闭上眼,一颗心在他的解说下越来越安定。
但是,她右眼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意外会发生。
她看向倪嘉树:“我看见鹿小溪了,你有没有搜过她的身?”
“没有!”倪嘉树面色古怪,声音坚定:“我不会碰她的,你想什么呢!”
姜丝妤道:“我知道你不会碰她。
但是我想知道,她身上还有没有那种让人会变得抑郁会疯掉的药。
如果能在叛变之前,让克尔提吃了这种药,也许我母亲当着众人的面出来与他对峙的时候,他悲从中来,会自己亲口承认这一切罪行呢?”
倪嘉树又是一怔。
他望着眼前的小女人,可算是明白她的聪明才智来自哪里了。
博格是南英国阁首,这样的人必然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他的女儿,又怎会差呢?
倪嘉树笑道:“丝妤,你知不知道,很多时候,你的脑子比我转的还要快,你的想法比我能想到的更为惊奇,而且有效。”
姜丝妤一刻也等不了。
她站起身:“我们好好计划一下吧!
还有,一定一定要跟三舅打好招呼。
咱们一起商量着来,最好今晚就能连夜出方案,然后我再从地道回去,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也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小丫头双眼放光,浑身冒着香气,脾气也泛着一层迷人的粉色。
倪嘉树喉结上下滑动着,凑近了她,就要吻上去的时候,姜丝妤伸手挡在两人唇间。
她一脸不高兴,责备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醉生梦死的这点破事!”
倪嘉树冤枉啊:“我什么时候跟你醉生梦死过?我倒是巴不得呢,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啊!”
他张开怀抱拥住她:“抱抱!乖,让我抱抱,整整9天没有见面,你都不想我?”
姜丝妤的心有些软了。
抬手,一点点拥住他。
这种心心相依的感觉太美好,很踏实,很温暖。
但是她很快提醒:“快点做事吧,我父母现在还健在,就是最大的幸运,我生怕拖着拖着就……我接受不了变故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亲人了。”
“好好好。”倪嘉树宠溺地说着,放开她的时候,还是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姜丝妤:“你!”
倪嘉树掏出手机,把新建的内容全都拍了下来,还拍了很多张金锁片的特写。
他通过安全渠道发送给乔欧。
门外,江帆笑嘻嘻地说着:“倪少,我炖了两盅燕窝,您跟少夫人都吃点吧,有什么事情吃完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