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哑声道:“这味道,跟我从小到大,奶奶煮给我的味道一样。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吃到了呢。”
博格震惊地望着她:“这辈子都吃不到,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姜丝妤眉宇间的褶皱更大,眼泪掉的更多。
k赶紧解释:“前辈,我家小王妃的奶奶,刚刚过世半个月。”
博格提了口气:“是、是吗?”
他妻子马上安抚姜丝妤:“孩子,不哭了。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本就是常事。你奶奶她在天上也是希望你能开心的。你从小,是你奶奶带大的,是不是?”
“嗯,我一直跟奶奶相依为命的。”姜丝妤努力抑制悲伤的情绪,略显狼狈地展颜笑了下:“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辛苦你们救我们出来,给我们煮面,我还给你们添堵了。”
女子也抽过纸巾,走过去给她擦眼泪,心疼之情溢于言表:“什么添不添堵的,没有的事情。快趁热吃面吧,我老公的面,虽然不华丽,但是味道却是非常好的,我很喜欢吃呢。”
k马上道:“是的,非常好吃!”
姜丝妤点点头:“嗯,吃面。”
她又吃了两口,咽下食物,望着对面的博格:“前辈,您、您知不知道鹿小溪这个人?”
博格微愣:“你想问什么?”
姜丝妤一听,就知道他肯定知道鹿小溪了。
而且,能在南英国大皇宫浸淫多年,深夜还在大皇宫不走的,肯定是位高权重的人。
她毫不避讳道:“我怀疑她杀害了我奶奶,但是我没有证据。”
如果她有证据可以证明,傅小染是因为鹿小溪才死的,那么,她必然会将鹿小溪碎尸万段!
可她又是个不愿意牵连无辜的主,万一这其中另有隐情呢?
到底是一条人命,她不好在查的不清不楚的时候,就折损了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考虑到鹿家跟倪家是世交,再考虑到她已经折断了鹿小溪的一只手,姜丝妤觉得,保险起见,先曝光鹿小溪的反派身份,让大家提防她,再慢慢搜集证据,这样更为稳妥。
她考虑的事情向来更多。
也正因为这份周全,倪嘉树才会更加放心她去做副统领。
博格闻言,双眼折射出一抹凌厉。
女子拍了他一下:“你若是有机会,帮着查查,回头把消息传递给他们就是了。”
博格迅速低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什么:“嗯。”
夜宵过后,姜丝妤跟k回二楼的房间休息了。
博格与妻子也回房去了。
房门关上,妻子就扑进了他怀里,开始哭:“你是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对。”他拥住妻子,哑声道:“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相见,但是能见到,又不舍得只是这么短暂,就故意刺激太子炸了那条河,也放了狼。
至少,她还能再陪我们吃一顿饭,还能跟我们一起住在一栋楼里,还能……还能跟我们说说话。”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儿,女子抬头望着他:“明天怎么送妤儿过河啊?”
博格的指腹轻轻擦去妻子脸颊上的泪痕,目光温柔如月色:“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把她送回倪世子身边,她才会安全。”
女子抡起拳头砸了他两下:“你讨厌!呜呜呜~”
他再次抱住了她。
他很清楚,妻子这么问,是在套他的话。
她应该也是希望姜丝妤能在眼前多住些日子的吧?
但是不行啊,南英国的政局马上就要发生变化了,哥达王子狼子野心,太子又自负狂妄,夺宫那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他护不住她呢?
博格痛定思痛:“乖,就好像她很小的时候,我把她送回去一样。
你想想当时,我们视死如归,又不舍得她跟着陪葬的心情,你还会想着,再多留她几日吗?”
女子:“呜呜呜……”
楼上。
姜丝妤洗了个澡。
刚才那位女前辈给她跟k都拿了一些干净的衣物。
虽然都是穿过的旧衣,但是衣服看起来都很新,嗅上去还有香香的洗衣液的香气。
姜丝妤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净,晾了起来。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望着身上的这套紫色纯棉睡衣的袖口,感激地想:这对前辈,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呢。
她不是个很容易被别人走入内心世界的姑娘。
但是她喜欢这件香香的旧衣,这比冷冰冰的新衣还要令她温暖。
晨光很快来临。
可姜丝妤还在睡,博格今天居家办公,早餐时候见k独自下来,就问:“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k摇了摇头:“不了。前辈,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我会做早餐,也可以刷碗。”
博格笑道:“我爱人包了馄饨,还做了些小吃,一会儿就有的吃了。”
k很懂事地颔首致意:“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事。”博格往他身后瞧了眼,问:“小王妃呢?是还没起来吗?”
k:“嗯,让她多睡会儿吧,她挺不容易的。前辈,我们是要上午离开吗?如果是,我这就上去叫醒她。”
“不不不,让她再睡会儿。”博格温声说着:“边境河被南英国单方面戒严了,河对岸过不来,这边也过不去了。所以,你们暂时可能还不一定能回去。”
k吃了一惊:“是吗?”
“嗯。”博格不禁有些后悔,如果做完不是一时起了贪恋,把姜丝妤留下,她昨晚就该回到倪嘉树身边了:“我也没有想到,克尔提会封锁边境。”
k面色惨白,想起共事多年的包恩娜,颤声问:“难道是宫里留下的我们的同伴暴露了吗?”
“不不不,”博格立即解释道:“她很好,也没有被发现!
南英国之所以封锁边境,应该是担心倪世子过来救人。
否则,他应该四面八方去展开大规模搜索才对。
不过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我家有一条地道,可以通往河对岸,直达珀罗国。
只不过,通往的地点对你们不利,所以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不敢随便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