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想不到你们道桥组的水平这么高……不过有必要建造这么高等级的硬质路面吗?”
庞雨讶然道,但专业人员应荣威只是满不在乎的摇摇头:
“土路基配上碎石垫层,表面铺一层水泥砼……无非是乡村一级的水泥支线路面而已,谈不上高标准。”
“开玩笑,怎么能按现代标准来衡量,这里又不要求通汽车!”
解席也反应过来,难怪这两位这么好心,还专程跑来接他们,原来是要琼州府大出血啊——照这个标准修建一条从临高通到海口的全水泥公路?那估计要把贸易公司的全部利润都投进去,而且今后几年他们别搞基建了,建材组生产出来的水泥全部提供道桥组都未必够。
不过,对于老解不需要通车的说法,应荣威和付羽两人都嘿嘿笑起来:
“这你可落伍了不是,当初老爷子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等到真把道路修建起来之后,嘿嘿,这车自然就有了……”
说着,付羽指了指道路前方,果然有车——除了他们穿越众从琼海号上带下来的自行车外,还有好几辆四轮马车在路面上跑。
“现在的临高,可不是一年前了……”
付羽意味深长说道,当解庞二人跟着他们走进临高县城之后,他们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自从一年前出征琼州府后,庞雨和解席两人就没回来过。虽然两边距离并不太远,交通也还算方便,但他们两人一直琐事缠身,如果不是这次要处理舒中的麻烦事,他们还抽不出空呢。
然而当他们在时隔一年之后重又回到这处最早占领的小县城时,两人惊讶发现,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样——就这短短一年多时间,穿越者的强大技术能力和规划意识在临高得到了充分体现。
和庞雨当初记忆中那座简陋,破败,整座县城里连砖砌房子都找不到几幢的破烂县城相比,现在的临高,已经建设的颇有模样了,甚至可以说:不太象是一座明代城市。
道路系统的改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在县城中央,当初悍马车飞驰过的那条主马路如今是用水泥重新铺筑过了,两边还设置了排水明沟,在道路两旁都种上了行道树,差不多和现代城市道路已经没有太大差别,甚至还要更漂亮一些——在路旁摆放了不少休息座椅,虽然只是用简单的原木,树桩等制作出来,却明显经过艺术家的挑选加工,充满了某种自然古朴的艺术气息。
道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还摆放着一座石头灯台,有类似于日本风格的,也有中国传统形式,更有一些西洋味道十足的……既可以提供夜间照明,本身又是城市雕塑,作得相当精致漂亮。
“怎么样?这条景观路还不错吧,虽然不象你们贸易公司的‘水晶宫’那么牛,用来镇镇明朝土包子却也足够了。”
到那两人惊讶的样子,付羽得意洋洋笑道——门面重要的观点可不仅仅是商人和建筑师知道。
为了让解席和庞雨这两个外路财神同意支持自家的筑路计划,道桥组这回自告奋勇出面搞接待。为此还在城里新开的某家高档酒楼专门开了一桌。在饭桌上,应荣威和付羽向解庞二人详细介绍了一年来临高发生的诸多变化……
说起来这还和李明远教授当初的一条命令有关。老爷子在这一点上表现的非常有远见:自从穿越众正式接手临高政务之后,他就强令所有相关人员,包括他自己在内,必须在城里办公,晚上也要住在城市里,就是他们当初那个仓库大院宿舍,除非真遇到危险情况,否则不允许缩回白燕滩主基地。
一开始有人不理解,不过一段时间之后大家都明白了老爷子的用意——这帮人中大部分是贪图享受的现代小资,短时间内体验体验风土人情还行,时间长了,当然就很难忍受明代小县城的简陋条件啦。如果是一般游客,也没什么能耐,但这帮人手中可是都掌握着权力的,于是很自然——在这些驻扎在城里的行政人员要求下,这两年来工程组对临高县城的改造就从来没断过。当琼州府的兄弟们闯出一番局面后,留守家里的同志们在竞争意识刺激下,对临高的改造更加上心。
这种改造主要是集中在艺术方面——在这个原本大都为背包自助游旅行团的集体里面,搞艺术出身的人士比例相当高。
在这里穿越众能够彻底控制的地盘也不算小了,不过其中白燕滩主基地以军事防御和工业制造为主,红牌港口则要负责货物吞吐和船只修造,无论唐健,徐慧,还是文德嗣凌宁等人,都不会允许这些艺术家们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乱搞。
农业组那边则是天天飘扬着米田共味道,艺术家们肯定不愿去的。于是这帮人就把主要精力给放在了既没人敢管他们,又拥有大量现实观众的临高县城内……反正这年头可没规划局,随便他们怎么折腾,肯定总比原来自发形成的要好。
“但他们干得可真不错,不是么?起初时咱们可没想到一条道路上还能做那么多文章……而且,搞硬质路面可不仅仅是为了好。”
按照小应的说法,最初他们在城里修建水泥路其实只是为了自家方便——他们骑着自行车在泥土路上行动实在是太辛苦,下雨天不谈了,就是晴天那一身土也让人受不了。而且还会严重影响车辆寿命。于是就修建了几条水泥路,把临高县城和白燕滩主基地,以及红牌港码头和农场等几处穿越众活动最频繁的地区给联系起来。
不过道路修成以后,受益的可不仅仅是穿越众。而在路上跑的也不限于自行车了——四轮马车,这种中国古代一直没能独立发展起来的交通工具,在穿越众从安娜小姐那里获得一辆原型车后,很快便在机械组同志们手中被山寨出来,并且作了许多改进,临高的陆路交通正在快速发展。
“你们这次的骑马旅行并不打算作为以后的主要发展方向,未来咱们的陆地交通还是以车运为主。无论载人还是载货,四轮马车都是现阶段最好的交通工具——只要道路配套能跟得上。现在我们在几处基地间,依靠马车运输人流物流都已经相当顺畅,只是还不能离开这一地区。如果水泥路能够延伸到琼州府去,琼澄临三地就会真正连成一片……”
在酒桌上,付羽和小应轮番上阵,想要给解庞二人洗脑,从他们口袋中忽悠出银子来。不过那两位一个是“酒精考验”的前下海公务员,自己都专门忽悠人的。另一位则算是半个业内人员,历来对于公路系统的高报价深具戒心,道桥二人组说了半天,那边就是不肯轻易松口。扯皮到最后,解庞二人只是表示可以考虑此事,但他们明天首先要去处理舒中那桩麻烦,有什么话,等从黎寨回来后再说。
吃完这顿“便饭”之后,两人又去拜访了一下李老爷子。他对于舒中的事情似乎并不很着急,军事组首脑唐健原来还打算做个局部动员,以应对黎寨在军事上可能的威胁,却被老爷子劝止住,说那完全没必要。
第二日,当解庞二人抵达黎寨之后,他们才明白老爷子为何那么从容——那位年轻的黎寨头人虽然还是满面怒容,但黎寨本身却平静依然,完全没有要和短毛作对的样子。
那位头人居然已经会说普通话,虽然还有点磕磕巴巴的,却并不妨碍双方交流。通过一番详谈,解庞二人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问题的症结并不在于舒中嘲笑黎族文化上——能坐在一起喝酒的也算朋友了,人家其实并不在乎他说的那些醉话。
那位黎寨头人真正在乎的,是他的小妹妹明显对舒中有了情意,否则也不会跑去跟他说什么纹面的事情——黎族女子纹面的另外一重含义就是为丈夫守贞。所以那位黎寨头人当时就跟舒中说明了:你要我小妹子不纹面?可以——娶了她就行,作为丈夫有权利决定妻子的纹面式样,也可以选择不纹。他是很爽快的,但舒中当时却支支吾吾的不肯正面作应答,这才把对方激怒。
把阿舒关起来,要求短毛中能做主的大人物前来,不是为了道歉,而是要他们来做媒的!——按照汉人习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不可违抗么?黎寨里早就打听过舒中家里人情况,知道他父母都不在这里,所以就找他的上司来保媒,这样他总不能拒绝了吧?
闹明白事情真相后,解席与庞雨二人面对面愣了半天。本来按照现代人的规矩,这种事情既然属于舒中的个人感情问题,他们是不该插手的,不过着那位头人殷切的目光,以及远远逡巡的那个小丫头,再回想一下那家伙以前和小丫头在一起时的开心模样……解席要求和舒中见面谈一谈。
他们俩很快被带到了关押人质的地方——正是舒中最爱待的那个岩盐山洞。老解走进去先那家伙瘦了没有,结果却发现此人正没心没肺在研究一堆矿石。庞雨忍不住咳嗽一声。
舒中回过头,正见解席庞雨二人的表情,显然已经知道他在信中没好意思说的事情,脸上禁不住红了一下:
“你们是来救我出去,还是来作说客的?”
“当然是来把你弄出去的。不过,作为朋友,兄弟们也想说一句……”
“——阿舒,你就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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