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过年的,和朋友玩了几天,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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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规定离开绿区必须带枪,但现在很多人已经不遵守了。枪这东西毕竟是危险品,尤其是自制*。前不久那位著名的倒霉蛋刘明强同学就被随身手枪走火打穿脚掌,又浪费了一次穿越众的抗生素储备,这件事之后好多人就尽量不携枪出行,多人出门的话通常只带一把枪。
“好像有奸细……我见农场围栏里边有个陌生人。”
解席接过庞雨递过来的仿造五四,检查确定子弹上膛后便大步走过去。随着时间推移他们这个团体中有越来越多的本地人加入。但解席一直都很警惕,每一个新加入者都要用数码相机拍照存档,而军事组成员则被要求能辨认出所有为他们工作的本地人面孔——这是老解自己提出的要求,他当然要首先做到。
跟着老解绕过养殖场的主篱笆,茅屋旁边果然有个陌生女人,手持一把扫帚,好像是在打扫卫生。庞雨皱起眉头,农业组新进了不少本地劳工的家属亲戚,这女人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吧,老解如此紧张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仿佛穿他心中所想,解席忽然很确定的摇摇头:
“不,那些新来的劳工家属,每一个人的照片我都反复过,其中没有这个女人。”
说罢,这位兄弟便本着高度警惕负责的精神,挥舞着五四枪,杀气腾腾朝那个陌生人走了过去。
“喂!你!干什么的!”
山东汉子一声断喝,着实将那女人吓得不清,只见她丢了扫帚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从喉咙里发出几个音节,却根本不成调子。
“误会,误会!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后面张宇听见动静匆匆跑来,一见这状况立即上前解释:
“这女人是咱们收留下的,她还带着一个小女娃子,过年的时候可怜巴巴在咱们田边挖番薯,南海她们可怜就给收留了,平时帮我们做些杂务也挺勤快,无非多两副碗筷而已,又吃不了多少。”
有自己人做解释,老解的警惕劲头放松不少,不过依然皱着眉头:
“先前不是说好了吗,收留本地人要大集体同意才行,我们现在所处局面还是很危险的。”
“哎,当然知道。不过她们真得很可怜,大年三十晚上还偷偷摸摸在田边挖番薯,见我们人来了就象兔子一样跑。后来我们跟到她住的茅草棚里,还发现一个小丫头,饿得跟小老鼠似的,见什么都咬……你们也知道,南海这家伙是个老好人,当时他眼圈都红了,所以就给收留下了。原打算过年以后就来报备,后来事情一多就疏忽了。”
人总是有同情心的,张宇这么一说解席也不好再板着脸充恶人了,无奈收起手枪摆摆手:
“安排她们去拍照登记一下吧,就按劳工家属一样对待。”
本来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不过章鱼这家伙画蛇添足,随口又多说了一句:
“那个小丫头好像还说过呢:这儿本来就是她们家的地,叫咱给抢了。我们现在养她们两个也是理所当然……”
这句话却让庞雨解席脸色同时大变,两人不约而同回过头来,都盯着张宇。
“什么?把话说清楚!”
把这个咸湿佬触手怪押回屋子里细细审问了一番,果然问出原委——那女人本身胆子很小,一天也说不出两三句话。不过她那女儿只有七八岁,小孩子毕竟好哄。张宇这家伙又素来喜欢和小朋友小动物打交道,只用一两根棒棒糖就跟小丫头混熟了。
小孩子么,一旦没了顾忌就很容易哄骗,兴奋之下脱口而出,说这片地原来都是她们家的,爹爹死了以后家也没了,实在没吃的东西,只好来找吃的。
张宇也真是够迟钝的,居然没把这消息当回事,着实把解席给气了半死: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丫的居然不早告诉我们!想害死大家是不是?”
废柴触手怪依然浑浑噩噩:
“咋了,一个寡妇女人和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可怕的。”
“怕的是她们的动机!难道你从没想过她们眼下这种状况是谁造成的?”
庞雨也感到不可思议,这么明显的因果关系章鱼会没出来?
“根据俘虏交待:我们这地是属于被打死的那个临高百户。而那小女孩说这地是她们家的,她爹爹又死了——她们母女的身份难道你还猜不出来!”
“知道啊。”触手怪仍然一副无所谓模样,“我跟吴南海都知道,不过没啥关系吧,咱们用的劳工队伍里不也有挨过打的——好多人身上现在还有枪眼呢,不照样很忠诚的,还把全家都给迁来了。”
“两码事,这对母女绝不能留。”解席脸色铁青的做出了决定。“我们不想伤害她们,但也不能让她们有机会威胁我们!”
“不行!”
很理所当然的决定,然而这决定在吴南海那边却遭到了坚决反对。
“我不同意!就算你们所说是真的,她们是那百户官的家人,又怎么样?我们已经杀掉了她们的丈夫和父亲,现在又要把她们从自己的土地上赶走——我们成什么人了?!”
这顶大帽子压下来可不好受,但庞雨也只好无奈点头表示:
“没错,正因为我们是造成她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所以才更要防止报复啊。让这样一对和我们有血海深仇的母女待在农场里,搞不好哪天一包砒霜就能让我们全报销……南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算了吧,当我不知道你们那个‘绿区’有多安全?”吴南海冷笑一声,“就算是老滑头老铁鳄他们,现在也不允许靠近储水缸的吧,想在你们那里下毒,难度可大着呢。”
“都是自己人,分什么你们我们的,这样说太没意思了。”
解席也皱起眉头,吴南海起来有些犯拧了,这可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小心谨慎是必需的,我们毕竟人少,先前进入临高城的方式又很暴力。眼下明朝在海南岛的势力还很强,迟早会有一场大战,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小心都不过份。”
“南海你是好心不错,可这毕竟是血亲之仇,况且咱们还夺了她家的产业,在这种情况下要指望靠善心就能转化仇恨,未免太一厢情愿了。”
庞雨和解席两人轮番上阵对吴南海进行说服,不过后者却也有他的道理: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懂,但你们当时没到那茅棚里的景象——那孩子已经饿的象片纸一样了,我抱她起来的时候重量都不足十公斤!如果不是被我们找到,她们母女肯定会被活活饿死——而这却是我们直接造成的!”
眼镜男平时挺和眉善目的一个老好人,可一旦固执起来那也顽固的吓人。
“你们挨饿过没有?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么?当初杀进城来是为了救自己人,那叫没办法。可现在我们已经有能力自保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把一对没有生存能力的母女从自家土地上赶走,这是犯罪!是谋杀!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真能做得出来?”
两顶大帽子一扣,无论庞雨还是解席都只能哑然,这段时间虽然处在一个危险和陌生的环境下,被迫有了几分杀伐决断,可真要论起来,他们毕竟还只是普通小市民而已。有小市民的自私和警惕,却也有普通人的仁慈和善良。
“如果她们回过头来谋杀我们怎么办?”
庞雨只能很无奈的反问,但吴南海却根本不以为然。
“只是个很瘦弱的农村女人,还有一个七八岁大小孩子,有什么能力搞谋杀?真要下毒,从过年到现在十多天时间足够她们下几次了。照我说,你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既然要融入本地,就根本不应该把自己藏到高墙后面。我们这毕竟不是在异界,这里仍然是中国,这些人是我们的祖辈,不是什么土著生番!”
“但我们却是入侵者,我们现在所处地位其实和当年日本在中国的驻军很相似,都是凭着先进技术和强力武器以少数人管理大片区域和人口,且我们的背后还没有支援!”
庞雨皱着眉头,说出了他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头的恐惧感:
“一夫起而天下堕,仇恨和勇气都是很容易传染的。现在没有人起来反对我们,那是因为没人带头,他们还不了解我们的底细。但如果咱们内部出了问题……”
“农业组单独住在城外,本来就很危险了。内部还留着这么个不稳定因素……南海,这可是关系到咱们全体生命安全的大事,马虎不得啊。”
老解也仍然试图劝说,但眼镜男已经彻底铁了心:
“不用说了。咱们农业组要种地,要养殖,庄稼经常要照顾,家禽家畜每天都要喂养——我们需要大量劳动力来做琐碎而艰苦的农活儿,可我们这条船上又有几个人是愿意老老实实务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