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醉歌无视那只悬在空中的,同他擦肩而过。
她提剑停在叶酌尘身侧,背挺拔如松,稍稍偏头,携着霜雪的眸子睨他一眼,“记得放人。”
言罢,兀自迈步走进黑云般的人群。
叶酌尘脸上浅淡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片阴翳,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有要吞噬一切的凶兽倾巢而出,良久,蜷起停在空中的,“我们走。”
两个魔修一左一右将磨的锃亮地刀架在祁醉歌脖子上。
祁醉歌懒懒掀开眼帘,幽绿的凤眸蓄着一汪深不见底地寒潭:“本尊想走,你们这样就拦得住?”
阴云密布的天空降下白雪点点,柔和,圣洁,让人心神宁静。众人沉醉于漫天雪落,骤然浑身剧痛,血腥味弥漫。是六瓣雪花轻飘飘落划破法衣,在修士坚不可摧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伤口。
几片雪花亲吻刀锋,瞬间,寒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九尺陌刀,两个魔修中寒凉刺骨,惊恐松,“啪”的一声,难得的仙器跌落在地,如易碎的琉璃摔的四分五裂。
叶酌尘满不在乎拂过脸颊上被雪花划破的口子,“希望仙君去了我那尽量安分点。”
尽量的度看祁醉歌自己怎么把控。
祁醉歌唇畔讥讽,“放心。”
魔修押着祁醉歌消失在“孤岛”,原本拥挤且落针可闻的场地随魔修们离开变的宽敞,面面相觑几秒,重新嘈杂起来,沸沸扬扬讨论祁醉歌那双眼睛。
眼睛一睁一闭,便是相隔千里。连绵青山再不见,俗世喧嚣难相寻。
仙修喜欢“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认为住处高是身份地位的彰显。魔修一切都和仙修反着来,栖身的黑渊乃是这个世界最深处。
黑渊蜿蜒看起点不到尽头,裂口如大地的伤疤,方圆百里魔气缭绕,寸草不生,地势凶险程度和留仙崖其名,并称“两大绝境”。
祁醉歌因为叶酌尘的恶趣味,一来到此地就站在裂口边缘,大半只脚探出去,魔气乳燕投林一般攀上她的脚踝,迫不及待钻进她的身体。
她脚边一颗倒霉的石头轱辘辘滚下深渊,再没听到落地声。
“仙君怕吗?”叶酌尘揽着她的腰,亲昵地和祁醉歌咬耳朵,仿若情人般缠绵悱恻的低喃。
热气把祁醉歌莹白的耳垂吹的泛红,清冷的面庞也沾上几分羞恼。
她旋身脱离叶酌尘的禁锢,踮足稳在地上,站在叶酌尘对面,完全不受魔气影响,长剑破空要取叶酌尘首级。
叶酌尘任凭祁醉歌动作,不紧不慢说一句:“仙君还想见到你的徒儿吗?”
千钧一发,剑刃再前一寸就要划破他的脉搏,祁醉歌硬生生顿住。
攥的太紧,她上青筋凸起,清晰可见。苍翠的眸子带着沉甸甸的杀意与暗沉,眼角通红,“他在哪?”
“别这样看我。”叶酌尘蒙住她的双眼,“会让你见到的。”
祁醉歌天人交战几回合,无力闭上眼,胳膊垂下,淬寒剑掉落在地,“好。”
长如蝶翼的睫羽扫过叶酌尘的心,那一瞬,他的眼里如有墨海翻涌,晕开浓郁地晦暗。
他将祁醉歌捞入怀中,紧紧抱住,脚步一转两人位置互换,拥着她直直倒下,任由深渊的无边黑暗吞噬。
祁醉歌的头被叶酌尘按在胸口,另一只臂护住她的头,灵力诡异消失,怎么也挣脱不了叶酌尘的桎梏。她眼前一片昏黑,只能感觉在身体在不断下坠,下坠,下坠,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风声凄厉,如恶鬼的呓语。
祁醉歌无聊,神识待在系统空间,舔舔殷红如血的唇,“宝贝儿,你说任务对象是不是我故意用这种方式浪费时间?”
太慢了,到现在还没落地的意思。
“还不是因为你。”13号摇头晃脑来了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它科普道:“黑渊很特殊,是这个世界魔气的发源地,不知怎么来的,只知道这里任何光明也透不过来。好多仙修大能来这希望从源头解决魔修,最后都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仙修进了黑渊会修为全无,比凡人还凡人,叶酌尘此举是在保护你。”
怎么来的?
祁醉歌沉默不语,额间一道一寸长的红痕隐隐浮现。
很久以她转移大半会令她失控的能量到一把剑上,剑名“妄”。
第一次拿起“妄”,她没控制住挥出剑息,导致一个小世界命悬一线,沈斯衍忙活半天把“妄”的剑息全部封才保住那个小世界,而剑息留下来的伤疤小世界永远无法愈合。
似乎可能大概也许就是这个?
怪不得她觉得这个小世界有点奇怪,原来是当年那颗倒霉星球。
所以这算什么,自己挖的坑,含泪也得跳?
“宿主?”13号跳上床,微微倾身,小爪子在祁醉歌眼前晃晃,“难道被风吹傻了?”
祁醉歌的太阳**眼可见突突两下,唇角绽放一抹散漫的弧度,笑的毛骨悚然,没有温度的裹住13的爪子,宛如阴冷的毒蛇缠绕自己即将拆吃腹中的猎物,“傻了?真的假的?”
13号呆若木鸡,在祁醉歌凉飕飕的注视下抖如筛糠,整只狐炸毛,蓬松的像雪球,“你松开我的!”
“要是不松呢?”祁醉歌眉梢一挑,白嫩的指尖在它的爪子上均匀用力,恶意捏捏。
“你你你你你……”13号脸上蹿起火红,疯狂拽自己羊入虎口的可怜爪子,妄想得到解脱。
她魅然的声音像含着一江春水,吐气如兰,握的更紧:“我我我我我?”
13号瞪着祁醉歌,脸颊红红像在娇嗔,一脸不可置信,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身子如漂泊的纸鸢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祁醉歌:“???”
大型碰瓷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