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这是在酿酒吗?”
声音清雅温润,丝毫听不出之前的沙哑。
掐指一算,祁醉歌捡来小豆芽已有大半个月。
这二十几天,叶酌尘一直忙着浇花修炼,师徒二人几乎没怎么见过。
短短二十几天,哪怕是资质顶尖的弟子从练气突破到筑基都不够。
可对于叶酌尘而言,却让他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的他脱胎换骨。
褪去了枯黄的皮肤、营养不良的羸弱变成一位高大白皙、芝兰玉树的翩翩少年郎。
容貌哪怕是和他不对付的乔悯竺见到,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天启门第二好看的。
至于第一,当然是祁醉歌。
自从昏倒后,叶酌尘发现这具身体的资质有飞一般的变化。
虽比不上天启门那些资质顶尖的弟子,但也变和普通的弟子不相上下,总之比刚夺舍时好了很多。
他现在完成祁醉歌交代的任务速度越来越快,之前要做一天,现在半天足矣;身体素质和资质提高,他也隐隐有突破之势,受伤的神识也总算补好一些,尽管只有一些,也险些让叶酌尘热泪盈眶。
祁醉歌摸摸石桌上的酒坛:“嗯,只不过没决定埋在哪里。”
她爱喝酒,也会酿酒。
只是她懒。要不是因为积分不足,兑换的酒太少,买的又总觉得差点什么,她根本不会自己动。
“不如种一棵不一样的花树,把这些酒埋在那棵树下。”叶酌尘及其自然坐到祁醉歌身边,撑着脑袋笑吟吟看着她的侧脸。
“尘儿你来种就好。”这算是答应了。
叶酌尘兴致冲冲拿出花种,正在选种花的地儿。
他早就想好了,要和她一起种一棵桃花。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就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要那么做,所以就这么做了。
之前一直没找到理由说,现在刚刚好。
“宿主,今晚是月圆之夜,月圆之夜啊!你还有心情酿酒?”
祁醉歌垂着头端坐和平常无二,若是解开她眼上的白纱,轻而易举可以发现那双妖异的眼睛此时没有焦距。
月圆之夜这具身体会变的和凡人无二,而且要饱受折磨。以祁醉歌现在半步成仙的修为,猛烈程度要令人咂舌。
“宝贝儿放心,我注意分寸。问一句,能不能屏蔽痛觉呀?”祁醉歌用指绕着自己一缕墨发,右中白光一闪,里把玩着一颗朱红的灵果。
“可,可以。”13号的视线死死黏住果子,讨好的摇摇尾巴“我可以帮你屏蔽痛觉,你把这个给我好不好?”
这果子是13号的“新欢”,就像猫薄荷对猫一样有吸引力。
祁醉歌清冷通透的嗓音沾上一丝笑意,指尖有意无意在石桌上敲击几下:“嗯哼?”
果子从她上消失,13号失望的移开眼。下一秒它抱着灵果打滚,嗓音陡然变高:“谢谢!”
“别闹。”醇厚幽冷的声音从13号背后传来,黑影将它笼罩。
13号背后凉嗖嗖的,抱着果子的爪子一松,果子骨碌碌滚到地上。它僵硬回过头,原先快要破嗓而出的激昂尖叫一噎,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哈…哈哈……”
“别……唔,松开……唔唔唔……”
无论13号是炸毛还是求饶,最后还是被小白捂住嘴巴当成抱枕拉过去睡觉。
13号泪流满面,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被一只“普通”豹子压的毫无还之力,只能给它当抱枕用。
小白幽幽叹气,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大人把它招来,居然是为了管一只蠢狐狸,不过感还不错。
在祁醉歌面前站了许久的少年似笑非笑:“师傅。”
“嗯?”祁醉歌茫然抬头,“种完了?”
“没,要和你一起种,不然以后你找不到的。”
叶酌尘笑眯眯看着她,舔了舔殷红的唇瓣,便宜师傅坐着的样子还真是乖的可爱。
不待祁醉歌拒绝,叶酌尘一挥把酒放进储物戒,拉起祁醉歌放在石桌上的带着她去自己精心选好的地。
距离不远,哪怕叶酌尘和以前一样不能缩地成寸,但带着祁醉歌到这也不过一眨眼。
祁醉歌不动声色抽开,抚上一旁的绿梅树:“这里是你的洞府吗?种在这里不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这样也可以防止有人偷师傅你的酒。”叶酌尘懒洋洋倚在另一颗梅树上,无辜歪歪脑袋,“而且师傅,我已经把种子撒好了。”
防止别人偷酒。
这个理由一听就很假。
不说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干偷酒挑衅祁醉歌,单凭别人根本进不来霜泠峰就没必要防。而且要真是怕被偷,种在祁醉歌的洞府附近不是更好?
“好。”祁醉歌微微叹气,不知道任务对象要做什么妖。
盈盈白光包裹着冰蓝色的灵力从祁醉歌指尖溢向地下,灵力交织缠绕,地下稚嫩的绿芽破土而出,随着白光生长,最终长成一株桃树,树上点缀着灼灼桃花,白光从桃树周围散去,像是坠入凡间的星辰。
桃花,又是桃花。
巧合,还是……
祁醉歌眸光沉沉,指尖绷紧。
那个家伙到底想干嘛?不会指望她触景生情回忆往昔吧?
浓郁杀意只有一瞬,叶酌尘惊的双握紧,后背发凉,中泌出绵绵湿意。
危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自己就会死。
他有一种直觉,如果那股杀意的主人动,哪怕是他鼎盛时期也抗不过一招。
是来自她身上的吗?
“尘儿,你刚刚有没有察觉到……”祁醉歌一贯平淡的语气染上焦急,半晌抿抿唇,低下头,语气凝重欲言又止,“没什么。”
精湛的演技成功打消叶酌尘心里一半的狐疑,叶酌尘毫不知情一样,向前一步紧张的握住她的。
一缕黑色的气息蔓上祁醉歌的臂。祁醉歌没有动,黑气吓的快要消散,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重新回到叶酌尘的身体里。
叶酌尘松了一口气,只有那一缕瑟瑟发抖的黑气知道它到底经历了什么:“师傅,你怎么了?”
应该是他多想了,她和他一样都是大乘巅峰修为,那种会被碾碎的感觉不可能是从她身上来的。是从上界来的大能吗?
祁醉歌忧心忡忡的揉揉眉心:“没什么,埋酒吧。”
“好的。”叶酌尘拿出酒,心跳稍稍平息。
没有动的话应该是在顾忌什么,暂且可以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