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昨天夜里……”
来三刚说到这,便被袁绍打断:“你想说什么,自然是随你。但要想清楚,你的每句话,都是呈堂证供。”
冷冽的话语,隐藏的威胁,在大堂响起。
听着袁绍的话,来三面色惊慌,立刻便应承道:“喏,小,小民不敢乱说。”
随着话音一落,目光转向吕布,神情更是哀伤,来三缓缓说道:“昨天夜里,就是这个人,闯进……”
“爹爹!”
来三的讲述,才刚刚开始,便听一声呼唤,话语瞬间停止。
眼眸一凝,循声望去,只见从大堂外,跑来一位少女。
吕布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来莺儿?
竟然是来莺儿!
来莺儿的出现,不仅来三诧异,吕布同样诧异,袁绍更是诧异。
可接着,三人的神情,便各有不同。
来三惊喜,吕布欣慰,袁绍面色微沉。
“莺儿!”
看到女儿出现,来三急步上前,来莺儿小跑而来,扑入父亲的怀中。
“你,你怎么?”
查看着女儿,见毫无伤痕,来三欣喜若狂。
随着这一幕出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来氏父女身上。
可吕布的目光,却转向了堂外。
在来莺儿的身后,朱雀也走了进来。
而这个时候,来莺儿回过头,看着朱雀笑道:“是朱雀……”
“在下偶然路过,看到莺儿姑娘,竟被歹人看押。”
朱雀目光一扫,瞥了一眼吕布,便看向河南尹:“料想是人贩子,这才出手搭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遇到。既然女儿无恙,就无需报案了。”
“啊?”来三闻言,有些愕然。
不过,吕布听了后,却心中暗笑。这个朱雀,还真能装。
“怎么了?”
朱雀露出疑色,看着来三问道:“你到这里来,不是想报案,找回女儿么?”
“啊?”来三有些沉默,目光瞟向袁绍。
而这个时候,朱雀也转头,随即惊讶道:“哎呀,这不是袁绍袁本初么,小人可是久仰大名了。”
“嗯……”袁绍黑着脸,也有些发懵。
刚冒出来的家伙,究竟是做什么的?
可不管是做什么,他一出现就坏事,这让袁绍很不爽。
“是,是这样的。”
女儿回来了,恩公也在这,来三的底气,忽然非常足。很有一种冲动,要将事情原委,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可还没等开口,吕布便主动道:“他是给我作证的。”
“作证,什么证?”朱雀说着,便一转头,惊讶的道:“咦,你不是昨天的袁买么,是和父亲到这报案的?”
“我们认识?”
袁买听到询问,神情很是诧异。打量着朱雀,觉得很眼熟。可何时见过,却又想不起。
此时的朱雀,依旧着男装。虽然容貌清秀,但是神态举止,都与男子无异。
虽然袁买见过一眼,但很快被吕布打晕。仅有的一点印象,他根本确定不了。
“不是吧,昨天刚救了你,今天就忘记了?”
朱雀的神情,顿时就变了,皱着眉头道:“我和奉先救你,又不是为好处,你用装不认识?”
“我没装不认识,不是……”
袁买黑着脸,指着吕布道:“你们什么时候救我了,分明是他……”
“瞅瞅,还不认账了?”
朱雀摇摇头,叹息着说道:“袁先生,看看您儿子,怎么能这样?”
“什么?”袁绍目露疑惑,转悠看向袁买:“到底怎么回事?”
对于这次的整件事情,袁绍其实都一知半解。只知道儿子被打,请自己出面做主。
而且还为了袁买,动用了不少人手。将来氏父女抓回,强迫来三作伪证。
可是现在却一波三折,出现难以预料的变化。
这个人,袁买并未说,也不知来路。
而且,听他说话的意思,还是在帮吕布的。
“这……”
袁买也有些懵了,这情况不太对啊。
接着,没等袁买说话,朱雀便开口道:“昨天夜里,袁买被人追杀,逃到来三家里。而我和奉先,恰巧路过那,然后出手相助,赶走了那些人。
可是没有想到,他们去而复返,绑架了来莺儿。可那时奉先已经走了,在下只好独自去救人。待在下找回莺儿后,发现来三也失踪了,就急忙赶到了县衙。”
朱雀这一番话,吕布都听愣了。这编瞎话的功夫,还真是炉火纯青。
“这只是你们一面之词。”袁绍皱着眉,看向了袁买:“是这样吗?”
其实不用问,袁绍也知道,这肯定不是。
“你问他干什么,忘恩负义之人,能承认就怪了。”朱雀瞥了赔罪,指着来三说道:“这才是老实人,你问他才对吧?”
虽然来三不明白,朱雀为何这样说。可看了眼吕布,见没有反对时,便立刻应诺道:“是,就是这么回事。”
来莺儿也连连点头,俏生生的附和道:“是呢,是呢,就是这样子的。”
看着朱雀的表演,吕布便已经明白,她这是不想和袁绍闹僵。
搅浑水、和稀泥,这是最好的办法。
话都被朱雀说了,袁买就是说实话,恐怕除了袁绍外,没有人会相信他。
袁买黑着脸,注视着朱雀,却有口难辩。
连父亲带来的证人,都已经转变了口风,袁买还能再说什么?
不仅袁买心中窝火,袁绍同样也很憋屈。
跑来给儿子出面,不仅没捞到好处,还背上一个骂名,这算个什么事啊。
虽然“忘恩负义”所指的是袁买,可这是在打他这个爹的脸啊。
子不教,父之过。
他们说的不是儿子袁买,是指桑骂槐的说他袁绍。
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袁绍寒着脸,怒视着儿子,心中很愤怒。
“算了,既然他不知感恩,我们又何必计较。”
吕布坏笑着补刀:“人家既然不领情,也没指望他答谢,就当没发生过吧。”
“是啊。”朱雀笑了笑,不在意的道:“我无所谓啊。”
吕布的目光,却转向袁绍,又补了一刀:“不过,袁先生的大名,布也曾听闻过,可谓如雷贯耳。先生乃世之英才,定能管束好儿子。”
“那是自然。”卢植也c话道:“本初在任濮阳县长时,便有清正能干的名声。”
袁绍的脸色,顿时更黑了。这时候说出来,本该是夸奖的,可怎么听起来,就像在讽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