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吕布在图谋什么,即便是郭嘉也有些猜不透。
其实作为当事人的吕布,同样不知道要图谋什么。
此时的吕布,有点随遇而安,有点安之若素。
如同口中说的那样,杀人事件纯属巧合。
所以,张理被杀这件事,仿佛真的与他无关。
白日里,去鸿都门学,与几位好友吟诗作画。
辞赋的水平,提高了很多。不曾接触的绘画,也学到了点皮毛。
黄昏时,在酒馆小饮,同三五伙伴自得其乐。
醉眼迷离间,看世态炎凉,洛阳的风俗民情,也有了许多了解。
满城风雨,暗藏肃杀,好像都与吕布无关。
郭嘉,始终都随着吕布,可即便智慧如他,也有些看不懂了。
他不仅看不懂,甚至还看不到。
看不到在吕布周围,那隐藏的绣衣使者。
这一日,得友人相邀,醉月楼饮宴。
消息,是戏博传来的,是郭嘉转告的。
因为,曹操回到了洛阳,欲请些好友相聚。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本是写情人约会的诗句,可现在约的却是一群俗人。
至少在吕布眼里,那都是一些俗人。
带着郭嘉和马琛,吕布来到醉月楼,却被拒之于门外。
因为想进此楼,只有王公贵族,达官显宦,豪商巨贾。
哪怕是某个府上的门客,某个地方上的小官小吏,都有进这醉月楼的资格。
破衣烂衫的吕布等人,想进这奢华的醉月楼,还是下辈子托生成人在来吧。
是的,这就是门口小厮,送给吕布的原话。
认识戏博,认识曹操?
开什么玩笑,撒泡尿照照,你有那个德行吗?
这毫不掩饰的讥讽,连郭嘉都气的跳脚。
吕布垂首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是母亲亲手做的衣服。
母亲的手艺,比起绣衣坊,都不曾多让。
在这小厮眼里,竟是破衣烂衫?
的确,吕布衣服的质料,的确算不上华贵。
马琛穿着的衣服,是马云璞缝制的。郭嘉出身寒门,衣着难免朴素。
站在门前,吕布冷笑。
在二楼的露台上,戏博刚转身不久,也不知去了何处。
郭嘉和马琛都没注意到,可吕布却无意中瞄到了。
“公子,怎么办?”马琛皱着眉,转向了郭嘉,“难道没有请帖?”
“没有!”
此时的郭嘉,如何不明白,怕是被戏博算计了。
同时他也清楚,戏博算计的人,是身旁的吕布。
可是,相识这么多年,他却利用自己,来算计身边的人,这样郭嘉很不爽。
即便是郭嘉,也不喜吕布,但仍旧不爽。
而吕布心中所思,却是这样做的人,究竟是曹操授意的,还是戏博自作主张。
“等!”
吕布眼眸微闪,唇角带着笑意,似乎并不生气。
只是眼底的寒芒,却令人望而生畏。
那位阻挡的小厮,本想再讽刺两句。可一见到吕布的目光,却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对吕布等人摆了摆手,便迎向了其他的宾客。
“等,还等什么?”郭嘉咬着牙关,向楼里望了望,“今日之事,是嘉的错,我们走吧。”
吕布闻言,笑吟吟道:“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可是……”郭嘉抿了抿嘴,面上显露愧疚,“可他们分明是想给你难堪。”
“难堪?躲了这一次,能躲下一次?”吕布神色淡然,拍着郭嘉肩头,“今日这一关,总是要过的。而且,现在若是躲了,岂不是认输了?”
“那你的意思是……”吕布的意思,郭嘉明白了。
“这不妥吧?”马琛皱眉,轻声提醒:“在这里惹事,必定很麻烦。”
吕布摇了摇头,看着醉月楼道:“奉孝,看来那位志才兄,是不打算出来了,那我们就自己进去吧。”
与郭嘉、马琛说话的时间,足够戏博从二楼走下来了。可他至今未出现,明显是打算装傻。
既然如此,吕布何须客气,凭自己的能力,同样也有资格。
“自己进去?”马琛一愣,愕然问道:“如何进去?”
瞥了眼两人,便探手入怀,取出一块令牌,对两人晃了晃。
这是真正的校尉令牌,与这校尉令牌一起的,还有两套绣衣使者的绣衣服饰,也不知是何时送到吕布房中的。
那天在会议厅,与众人商议后,在回到房间时,就发现了这些。
曾问过宅中的人,但是没有人知道,绣衣使者是什么时候来的。
随后,吕布便知道,绣衣使者中,是有能人的。
而如此的做法,就是警告自己。给一个下马威,证明绣衣坊中,不是没有高手。
当吕布亮出令牌时,曾阻拦的那位小厮,顿时就打了个哆嗦。
校尉,虽然不见的是多高的官职,可也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
原本趾高气扬的小厮,顿时成了锅里的虾米,哪敢再挡在吕布面前?
畏畏缩缩的退到两边,恭恭敬敬的请让吕布。
睨了他们一眼,吕布懒得理会。与这种小人物装逼,那是在给自己掉价。
昂首阔步,带着两人,便进了醉月楼。
烛火通明,整间大堂,都明亮如昼。
而且,即便堂中有很多燃烛,却并没有难闻的气味,反倒有股淡淡的幽香。
目光环伺,入目之处,皆是陌生的面孔。
不过,这里的人明显相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间倒非常的愉快。
随意打量一眼,吕布便低声道:“这里人太多,我们去二楼,他应该也在。”
吕布说的他,自然是戏博。
“好。”
对于吕布的提议,郭嘉第一次认同。戏博的做法让他不愉快,甚至短暂的与吕布结盟。
旁边的马琛,倒是劝说道:“公子,还需注意分寸,不要闹得太僵。”
“闹?”
吕布诧异,随即颔首,认真的道:“当然要闹,不仅要闹,还要大闹。”
“可是……”
马琛正准备继续劝阻,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从边上传了过来。
“咱们这醉月楼什么时候,连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了。”
这个声音,有些慵懒,但也响亮。
随着他这句话,很多人的目光,都向门口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