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的气氛很诡异,随着凌显话音一落,场面顿时静谧下来。
春日清爽的凉风吹过,令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如果只是吕布说,还能当成是笑话,毕竟是童言无忌。可高义也跟着说,这就引人遐思了。
他是拖延时间,还是真有其事?
高义威严,不苟言笑,众所皆知。在这样的时候,他会开玩笑吗?
许多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吕布,眼中惊疑不定。
而吕布,却诧异的看了眼高义,难道他也有所发现吗?
“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要他受其蛊惑。”臧昱上前,沉声说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来的神灵?即便有神灵,为何庇护你?”
听到臧昱的话,众人茅塞顿开。
凌显也幡然醒悟,指着吕布大骂道:“此子妖妄,幻惑人心,乃邪祟化身,需施以火刑。”
臧昱立刻颔首道:“没错,此子幼年勇力,能敌三五壮士,常人谁可并论?需以烈火焚其身,方能除去邪祟,可保一方安宁。”
“你们敢!”吕良一听,瞬间大怒,横身跨步而出,立于吕布身前:“欲焚我儿,先屠吾身!”
“你也逃不掉,以妖孽为子,也定是邪祟。”凌显冷哼一声,目光清冷一扫:“你们吕氏一家,皆是男祟女媚,是一窝子鬼魅。为保地方不受邪害,今日便以烈火焚之。”
目光一转,凌显又道:“来人,准备柴薪,一炷香后,引火……”
便在这时,吕布却踏步而出,绕过了父亲吕良:“肉眼凡胎,你又怎知,我非神佑?”
“胡说八道!”凌显冷面嘲讽,讥诮的说道:“你若有神灵护佑,又怎会受难于此?”
吕布闻言一笑,意味深长的道:“若是不信,我的救兵,已经来了。
在刑场的周围,观刑人群后方,数道身影矗立。
“这个孩子是谁,倒是颇有胆识。”
“王从事,他是吕布,吕良之子。”武士答了一句,却疑惑的问道:“难道他真有神灵护佑,不然怎知道我们会来?”
王允摇了摇头,盯着吕布说道:“不,他的鬼神之说,那是无稽之谈。至于他的救兵,或许另有其人,暂且看看再说。我们无兵无将,要等岩儿赶到。”
正说到这,武士惊道:“从事您看。”
顺着武士指引,王允立刻看去:“咦,吕布所说的人,难道就是岩儿?可他又怎么知道?”
刑场之中,凌显讥讽大笑,揶揄着调侃道:“你的救兵?他们在哪,我怎没见……”
“刀下留人……”
一声声呐喊,猛然间传来,将凌显打断。
随着声音迎风而来,凌显脸色瞬间大变:“是王岩?臧将军,他不是支援李敢了么,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
“这……”臧昱满目惊愕,皱着眉头说道:“竟敢违背将令,私自带兵返回,真是胆大包天!”
百余骑兵轰隆而来,瞬间便冲到了近处。
王岩翻身下马,向刑场内冲去。
看到王岩赶到,吕布却很惊愕。他说的救兵,是魏越等人,可不是王岩。
围观的百姓,让开了道路。王岩带着并将,快步走到场内。
“臧将军且慢,我有证据表情,此案另有隐情。”王岩抱歉,朗声说道:“吕、高、秦三位校尉,皆是被凌显构陷,还请臧将军明察。”
“胡说,本官构陷武将?休要信口开河。”凌显眼眸一瞪,阴冷的呵斥道:“反而是你王岩,前方战火如荼,你却私自返回,可是畏敌怯战?”
“你有何话说?”臧昱寒声道:“没有我的将令,何故弃战而回?”
王岩凝视两人,却是怒极而笑:“哈哈……尔等蛇鼠一窝,构陷朝廷忠良,只为遮掩败绩,让他人来顶罪。”
臧昱目光一凝,可还未及说话,凌显便怒喝道:“王岩,你可知道,诬告上官,该当何罪?”
“怎么?想我把我也砍了?”
随着怒声诘问,百余兵将涌来,护在王岩周围。
“王岩,你想干什么?”臧昱面色一沉,愤慨的怒声道:“你想做什么,要劫法场吗?”
“天理昭昭,自有公道。你们肆意妄为,以为无人知晓?”王岩抱拳高举,肃穆的凝声道:“奉劝你们,俯首认罪,如果不然,自食恶果。你们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一阵大笑响起,臧昱厉声喝道:“败露?我们做了何事?来人,将这叛将拿下。”
哗啦!
数名将士,阔步上前,欲要擒拿。
而王岩的将士,顿时抽刀上前,杀意瞬间奔涌:“谁敢?”
便在这时,一道冷喝,忽然传来:“你们想干什么,当我不存在吗?”
众人转头看去,便见郭鸿走来,淡漠的冷声道:“在我的地面上,你们谁敢放肆?”
“听到了吧?还不放下兵刃,立刻束手待擒。”凌显神色得意,睨着王岩怒道:“若是俯首认罪,或可网开一面。”
臧昱的目光,转向了郭鸿,眉宇微微一挑,心中升起狐疑,握着刀柄的手,也握紧了几分。
瞥了一眼凌显,郭鸿唇角一勾:“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将其拿下?”
随着郭鸿的命令,下方的众多将士,瞬间调转了方向,朝着凌显、臧昱奔去。
“你……你们干什么?”看到这一幕,凌显惊疑道:“抓王岩去啊,怎么往回来?”
在凌显说话间,臧昱脚步一动,直奔郭鸿冲去。手中的刀,嘡啷出鞘,闪过一刀寒芒,匹练劈风而来。
“保住太守……”
“太守大人!”
数名侍卫,踱步而出,拦在前方。
可须臾间,刀光闪现,霹雳惊鸿,带起数道血线。
下一刻,臧昱的身影,便冲破防线,立于郭鸿身旁。手中的那柄利刃,压在了郭鸿肩头。
“郭太守,你想干什么?你也想反吗?”臧昱目光森寒,幡然醒悟的道:“原来,他们私通匈奴、鲜卑,都是得自你授意的吧?”
“呵呵,我这五原郡,还真是厉害。从上到下,所有将官,都私通匈奴、鲜卑,竟还没被他们吞并,他们也真是无能啊。”郭鸿目光轻瞥,淡淡的冷笑道:“还有什么罪名,不妨一并说来?”
刑场内的变化,令围观的百姓,全都目瞪口呆。如此一波三折,究竟谁对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