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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失身于失心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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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儿急忙忙去了药房取十来瓶创伤药回来,推门就见苏小小正对着镜子端详伤势,一股脑都放到她身边,“小姐你先抚着,我去厨房煮个鸡蛋过来给你滚滚,能好的快些。”

    苏小小无所谓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这里没事,你快去寻大相公回来,外面危险,他又不认得路,我怕他走丢了。”喜儿不肯,一味摇头晃脑。苏小小火大将手中帕子扔了出去,“快去啊!还让我求你啊?那可是咱家的大相公,我的男人。”

    “你男人打你!”喜儿重申,苏小小摸摸额头上的包,“我自愿的,你去吧!小屁孩子,懂什么,我们这是闹着玩呢!”

    喜儿确实不懂,心眼实诚的苏小小卖了她,她还笑呵呵帮着数钱呢!见苏小小真的怒了,气囊囊出门,刚关上门,就回来叮嘱:“小姐,别忘了上药。”

    苏小小媚笑点头,“我记住了,喜儿下次记得叫我夫人,莫要叫我小姐了。”

    有区别吗?喜儿不觉得。

    灯红酒绿花买醉,侬李夭桃柳吹飞。愿君饮下杯中酒,妾愿于君共交杯。

    蜀水月的一条街上云集酒肆,花楼无数。深夜买醉偷香之人不乏其数,特别是二条街上更是人头攒动,男着华美,头缙绾冠油光整洁。腰配玉璧如意,俱是价值连城,出手阔绰自是不在话下。

    曾经最是厌烦这种烟花酒色之地,不知几时起,韩露竟对此处产生莫名的迷恋,许是目睹人家的酒醉金迷让她沉醉忘忧,所以便爱上了。

    是夜,刚刚落幕的骄阳似火,迎来夜的柔美静寂,她趁着瞿萤倦怠熟睡之际,偷偷溜了出来。乔装打扮带着四儿出来消遣,本是不想带着他来的,但自己毕竟是女儿身,诸多事情都不方便,所以带着他来,四儿是个绝好的挡箭牌,只要少施些银两,保证四儿比死人的嘴还严实。

    “掌柜的,今个我们是去花楼听曲呢?还是去酒肆要两壶美酒,邀酒对明月?”四儿满口花旦戏腔,逗得韩露冰山不化的脸,稍有松弛。

    忙了一整日,哄了瞿萤小半天,他才吃下一碗粥,韩露心里闷得慌,索性不吃也罢。倒是出来后感觉饿得难受,想了想,手中折扇点向春花楼,“走,进去瞧瞧。”

    四儿吸了吸鼻子,抬头看鎏金匾额:“春花楼!?”貌似里面不仅有美酒佳肴,还应该美女如云才是。如此料定,四儿笑的眼睛都迷成一条缝隙。

    “行!行!掌柜的说了算。”要问他为啥如此兴奋,还不是韩露够敞亮,每次偷溜出来玩,都是单独给他一间房,任由他点美味佳肴,吃个饱。如今竟来了这种风花雪月之地,他的目的可不单单只是美味佳肴如此简单了。

    更是殷勤服侍着韩露上楼,见身边有如此趋炎附势的奴才,这小官人本事定是小不了。擅观人察色的老鸨花妈妈,可是这行当的行家,一手摇晃着羽扇,一手高翘着兰花指,碎步上前。

    花妈妈先福了福身子,一抬眼见这公子生的还真是俊俏,笑灿如花:“爷儿,若是找乐子,您可是来对地方了,奴家先问问爷儿,是想去春香二楼呢?还是去后馆窃香呢?”

    四儿一下被问住了,他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世事不懂啊!抬眼看向韩露征求。夜路走多了,专业名词韩露倒是懂些,手中折扇似有若无指向三楼的包厢,“我不喜后馆,就去三楼,找两个弹琴的姐姐给我助兴,好酒好菜伺候着就好。”

    不直接去后馆开房领人,就说明是个好风雅的主儿,更是个不缺钱的主,花妈妈心里早就将小算盘打得噼叭作响,“好,好好,爷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韩露又指向身后的四儿,“他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需要多少银两,记在我账上便是了。”

    “好嘞!”这种小货色最是好伺候的,花妈妈笑的眉眼上翘,转身叫了两个姑娘过来,左右一面一个殷勤服侍着,顿时羞得四儿面红耳赤,扭扭捏捏看着韩露,“掌柜的,你说这样多不好。”

    “哦!”韩露假意为难,“若是四儿觉得不好,那就退了这两位姑娘,你去门口等着吧!”见韩露转身就要上楼,吓得四儿只喊:“别啊!别啊,掌柜的,我保证她们能伺候好。”

    韩露嗤笑:“有贼心没贼胆。”四儿嘻嘻笑着,跟两个姑娘走了,她想想还是提醒,“别玩出火来,逢场作戏罢了。”四儿喜滋滋摆手,“记住了。”

    花妈妈亲自上场,陪着韩露上了三楼高间雅座,果然是清雅之地,房门一关,隔绝了屋外头的嘈杂声音,满室粉红,纸捻的梅,桃,兰三种花饰,分布满室各个角落,犹如步入花宫一般。

    鼻尖清嗅,一股似有若无的花香若隐若现,并非是香炉浓重,倒似纯粹天然,“好香。”韩露赞了一声,花妈妈嬉笑:“可不是香吗!这可是我们楼里头牌春香姑娘亲手酿的香。”

    “哦!”韩露顿时来了几分兴致,素闻红楼楚馆卧虎藏龙,今日倒真是遇见一个。“那何不请出来瞧瞧?”

    花妈妈见她是个风雅之人,所以才引了三楼由着楼里最娇贵,也是最怪异的春香姑娘接待,但没想到刚刚进来,这位公子就迫不及待要见人,不由得拧了拧眉头。

    韩露还没有搞清怎么回事,就听里头琵琶琴弦突响,“嘭”的一声单音节,女子悠悠不悦声音传来,“花妈妈,今日我不是说练琵琶吟不接客吗?”

    花妈妈顿感唐突,上前几步,笑呵呵道:“我的好女儿,这位贵客可是不同的,刚上来就要直点三楼优雅之处,妈妈我看着是个风雅之人就邀请上来的。”

    花妈妈说话还不时冲韩露使眼色,感觉越来越有趣了,韩露温雅一笑,“此闺看则粉红俗套,实则清新典雅,说明姑娘有颗冰冷伪装的心。”

    半响无人回答,琵琶流畅如水的曲调悄然而起,花妈妈知道有戏,冲韩露嘿嘿一笑,翘起大拇指,缓缓退了出去,不消片刻花妈妈引领一众小厮,送美酒佳肴布置妥帖,这才毕恭毕敬出去。

    韩露则了窗口坐下,折扇挑起粉色窗帘,看向楼下。原来这后面是条河系支流,清澈河水蜿蜒曲折流过千家万户,忽见耳侧有朵落梅飘过,带起一阵迷迭香气,清冷淡雅。

    “嗯,好闻。”

    再转身,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女子,瓜子脸,细眉杏眼,唇红齿白,清冷的模样竟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似曾见过,韩露愣怔,她却是惯有的清冷微笑,微微福了福身子。

    “奴家见过公子。”

    韩露尴尬抱拳:“见过春香姑娘。”

    春香莞尔一笑,虽无倾国之姿,却能撼动人心底最薄弱的那条神经,给人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亲和,似乎与她相知很久,特别的舒服。

    “来,我敬公子一杯。”春香置酒送上,韩露一笑接过,本就是偷闲吃酒,她连饮三杯,笑道:“姑娘刚刚所曲很好听,不如再谈一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