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摇摇头。』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邵明渊很自然走到马车前,拿起了马鞭。
乔昭倒也干脆,冲邵明渊略一点头,弯腰上了马车。
邵明渊扬起马鞭,马车动起来。
遥遥观望的锦鳞卫忙去给江堂汇报:“大都督,属下看到冠军侯和那位黎姑娘见面了。”
正走在回府路上的江堂与江远朝同时停下来。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江堂问。
冠军侯会为了那小姑娘来找他,见面不足为奇。
锦鳞卫想了想,道:“冠军侯给那位姑娘当车夫,不知道驾着马车去哪里了。”
诧异之色从江堂眼中闪过。
锦鳞卫这种监视,其实算不上专门监视,那里离锦鳞卫衙门太近了,只能说明冠军侯压根不在乎被他们看见。
堂堂的北征将军,居然给一个小女孩当车夫,冠军侯如此做,是进一步表明对那小姑娘的重视吗?
“行了,退下吧。”
江堂与江远朝骑着马,不紧不慢往前走。
江堂侧头:“十三,你回去查一下,看冠军侯与那个小姑娘究竟有何渊源。”
“嗯。”江远朝应得有些心不在焉。
江堂抬眉:“怎么?有心事?”
江远朝回神,笑笑:“十三是在想冠军侯的事。”
“别想了,到家了,公事别带回家里。”江堂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迎上来的仆从,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大姑娘呢?”
话音才落,一道浅粉色的身影就飞奔出来,声音明快:“十三哥,你回来啦——”
江堂板起脸:“就知道你十三哥,你爹这么个大活人,瞧不见吗?”
现江堂也回来了,江诗冉一脸惊喜:“爹也这么早回来呀,今天有什么好事不成?”
江堂抬手揉了揉江诗冉头顶,边往里走边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冉冉想先听哪一个?”
江诗冉俏皮眨眨眼:“好消息能让我完全不被那个坏消息影响心情吗?”
江堂深深看了江远朝一眼,笑眯眯道:“应该是能的。”
江诗冉挽住江堂手臂,笑靥如花:“那就先说好消息呗,免得我先听了坏消息,就没心情听好消息了。”
“进屋说。”
一进了屋,江诗冉立刻命婢女上了茶,迫不及待问:“爹,是什么好消息啊?”
“冉冉猜猜看?”
“这怎么能猜到,又没有提示。”
“和你十三哥有关。”江堂最爱看爱女的小女儿神态。
江诗冉立刻看向江远朝,伸手拉住他衣袖,甜甜道:“十三哥,到底什么好消息啊?”
江堂看向江远朝,眼中含着鼓励。
被父女二人看着,江远朝仿佛背了千斤的重量,压得他开不了口。
“十三哥,你可说话呀。”
江远朝垂眸,看着江诗冉。
少女正是最好的年纪,肌肤吹弹可破,连眼中的好奇都显得那样朝气蓬勃。
可是,她没有半点担心被她毁了容貌的女孩子究竟如何了。
江远朝默默想:他真的要娶义妹为妻吗?
义父对他有恩,义妹对他有情,可是为什么,想要点头竟是这般困难呢?
江远朝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了,江堂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江诗冉似是察觉了什么,抿了抿唇,眼巴巴盯着江远朝。
“冉冉,我——”江远朝开了口。
他心中天人交战,千回百转,那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不曾心动过,就不会有这么为难;如果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就不会有这般沉重。
“为父要给你们定亲了。”江堂开了口。
这一句话,石破天惊,震住了两个人。
“真的?”江诗冉目露狂喜。
而江远朝,心中那块巨石终于落了下去,有种空落落的痛。
“十三哥,你说话呀,是不是真的?”
江堂笑眯眯道:“你十三哥太激动,不知道怎么说了。冉冉,这算不算是个好消息?”
江诗冉霞飞双颊,跺跺脚道:“爹,你还笑!”
江堂哈哈笑起来,笑过后问:“冉冉,现在能听坏消息了吗?”
江诗冉抿唇一笑:“只要别告诉我这个消息是假的,那爹就尽管说吧。”
“等一会儿,让十三陪着你,去黎府给被你伤了脸的小姑娘道个歉。”
“什么?”江诗冉愣住,回神后一脸不情愿地道,“我不去。明明是她乱动,才害我没射中,丢了好大的脸,怎么还要我给她道歉呢?”
“冉冉,为父已经答应了黎家,让你去道歉。”江堂把黎家去衙门闹的事情简单讲了。
江诗冉气红了脸:“爹,您怎么能怕了一个小修撰呢?”
小修撰才可怕呢!
江堂心中想着,板起脸道:“冉冉要是不愿意去的话,那我就让十三代你去了。”
让十三哥一个人去?
江诗冉一听不干了,不情不愿道:“那还是我们一起去吧。不过,爹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江诗冉扫一眼江远朝,笑着把他往门外推:“十三哥,你不许偷听啊,我只讲给我爹一个人听。”
江远朝被推出门外,靠着墙壁,仰望天空呆。
他的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吗?
曾经,他还在大街上混口饭吃的时候,哪怕是多得一个馒头都会高兴一整天。
可是人怎么越长大越贪心了呢?
里面的父女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江远朝亦无心过问,漫无目的在院子中踱步。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江诗冉欢快跑出来:“十三哥,咱们走吧。”
锦鳞卫指挥使的爱女登门给黎家三姑娘道歉的事很快传得沸沸扬扬。
春风楼池灿等人惯去的雅间里,池公子把玩着手中茶杯,斜睨着朱彦二人:“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呢?”
杨厚承看朱彦一眼,飞快否认:“没事,能有什么事。拾曦,你不是想去清凉山玩几天吗,咱们什么时候走?”
池灿睇他一眼:“你不是进了金吾卫吗,还能说走就走?”
杨厚承呵呵一笑:“那就是混日子的地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没趣得很。庭泉不带着我混,我只能混混亲卫军了。”
“庭泉又去哪了?每次来都不见他人。算了,不等了。”池灿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推门而出。
楼下的议论声让他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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