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旋转门走进天坛医院的正门,我的第一个念头是这间医院好大,第二个念头就是人好多。
今天周一,感觉积攒了两天等待问诊的病人一下子全来了,门诊部大楼第一层自动取号大厅内坐满了男女老少,两侧上楼的传送带电梯上人头攒动,缴费窗口与取药窗口之间的电梯前也排着推着病床等电梯上楼的医护人员,走道等候室上也座无虚席,只待坐诊医生两点半上班涌入问诊室。
我在一楼看了大楼病层分布图之后,坐传送带运转的扶手电梯到了四楼口鼻喉科所在的诊室等候厅,在墙上贴的值班表上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名字,相片中的女子与我记忆中的少女相比显得成熟,但面貌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是我心中的女神,确认今天值班的有她后,剩下的就是等她来上班,然后在她开始工作前把联系方式要到手,之后就是等她下班后,约她到一个适合表白的地方,表达自己潜藏了十二年的心思。
我坐在走道的椅子上,盯着电梯门,时不时看一下手表,每次电梯门开启我都精神一震,而后失望的低下头,不知不觉两点二十分钟了,叮的一生,又有人乘坐电梯抵达四楼了,电梯门打开,我一眼就看到了提着手提包,穿着白衬衫,西裤,平底凉鞋的周果,她一位女同事说说笑笑的从电梯走出来,我直接从椅子上坐起来,走向她说道:“周果,好久不见”。
周果对身边的女同事说道:“秋儿你先过去,我马上来。”而后说道:“你是一年(一)班的那个莫云?”我兴奋的点了点头,她还记得我的名字,没有忘记我,面对女生紧张的舌头这一次一点都不卡带了,飞快的说道:“我就是那个莫云。”
周果说道:“我都快认不出你,你来看病?”我摇头说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能把你的微信告诉我吗?等你下班后,我想和你坐下来聊聊,可以吗?”
周果直接从包里取出女性化手机壳的手机,打开微信,我用自己的手机对准她的手机屏幕扫了一下,而后发送了好友申请,紧接着系统传来与“春华秋实”成为朋友的系统提示。
我把兴奋的心情克制住冷静说道:“等你下班我们再详聊吧,很高兴见到你,周果。”周果依然保持着冰山美人的样子对我说道:“不用一直在等候室坐着等我,你可以先去外面逛逛,我下班后联系你,我走了。”我傻傻的挥了挥手。而后坐电梯下了楼。
周果取出胸牌刷了一下门禁,走进诊疗厅里面,沿着走廊走了一段来到了拐角的女更衣室,打开门。
里面换上医师袍的秋儿一把抱住周果的右手说道:“周果,那个男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坦白从宽。”
周果扒开秋儿的手说道:“不要这么八卦,余教授快来了,换好衣服就出去,准备开门迎接病人进来。”秋儿嘟着嘴放下手说道:“那我先出去了,晚上回宿舍了,再来审问你。”
周果等秋儿出去后,冷艳的容颜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微笑,而后从自己的衣柜里取出医师袍套上,再把包包锁在柜子里,走出更衣室,开始今天的工作。
我坐电梯下楼后,决定先到附近找一家旅店把包裹放着,大热天的背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走在路上太累了,打开手机上旅游软件,而后选择搜索旅馆,接着从诸多宾馆中选择单人房、价格等标签筛出了距离一千米、客房评价良好、房价不贵、有单人房的筑梦青年旅社,提交了订单。
按照地图导航一路走到目的地所在的位置后,我发现这间旅馆从外观装饰来看就很文艺,符合我的口味,旅馆两旁以及对街有不少小吃店,吃早餐很便利,距离主干道只需经过一座桥,走一百米,门前经过的车流比主干道少很多,不用担心噪音,街道中间隔离的花圃中种着玉兰花、玉簪花等花卉,使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沁人心脾的香味。
我一推开旅社的钢化玻璃门,前台的男士以及一位女子立刻起身说道:“欢迎光临,您有预约吗?”
我走到大理石做的柜台前说道:“我刚才用手机预订了三零七号房。”女子在电脑上敲打一番说道:“您是莫先生吧,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我把身份证递给对方,对方确认是本人之后,取出一张房卡连同我的身份证一起递还给我,而后说道:“莫先生,请随我来,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在女前台的带领下经过左边的艺术长廊,而后从可供五人并行的水磨石梯走到三楼,从楼梯口一走出来,右手边就有一条笔直的长廊连接着另一头的紧急通道,以及晾衣服的阳台,而我的房间不在这条笔直的长廊两侧,而是走过三个客房后,往左拐到了另一条并行的长廊第二个房间。
我用房卡在门边的电子锁上一扫,门锁就开了,而后把房卡插入用电卡槽中,按下电源开关,屋里就有电了,房间比我想象的要大,进门反锁门锁后。
我打开右手边的玻璃门门靠右墙的是洗漱台,以及一个马桶,然后还有用推门隔断的浴室。
而后与磨砂钢化玻璃构建的洗漱室挨着的是一张大床,床头的墙上挂着几个镶嵌在相框里的花、草画作,床的两边都有床头柜,而后与床相对的左边墙边有一个长柜,柜子中间摆放着电视机,左边盘子上面放着矿泉水、泡面等明码标价的物品,右边则放着烧水壶、一次性纸杯等物品,柜子下面的空格中放着凉鞋、蚊香等物品,柜子所在的右上方挂着空调,右边角落还有一张椅子,与门相对的墙上则开着一个不是很大的推拉窗户,带纱窗。
我把背包放在椅子上,用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空调,之后从背包里拿出换洗的衣服以及笔和本子,外面太热了,他想就呆在房间继续写回忆录,而后到周果下班之前在房间洗一个澡,换上新衣,去医院门口等她。
换上拖鞋,把椅子移动到柜子前,接着我开始执笔继续写青春回忆录,上一次在飞机场候机时,他已经写好了大纲,现在他就准备按照大纲把自己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经历写出来,给青春文学书库添一块朴素的瓦。
空调机的冷气嗖嗖的溢满整个房间,我泉思如涌的在纸上写着自己小学三次搬家、三次转学的所见所闻。
在那个手机还没普及开来,网吧也还没蔓延的时代,身为小学生的我们在田野自由的奔跑,自然是我们的游乐场,钓鱼、掏鸟窝、打弹珠、养蚕、雪地追兔子、照顾小刺猬、捉泥鳅等等活动充实着我们的课外生活,而这些现在的小学生很难体验到了。
等写完小学时代的追忆,手表已经显示到下午四点半了,我放下笔,把本子和笔放进背包,而后拿着衣服和自己的洗漱用品进了浴室,洗了一个温水澡。
而后穿着新衣,把身份证等贵重物品随身携带,其他物品放在房间,抽出房卡,锁好门,下楼到了街上,周果虽然是五点半下班,但身为男人没有让女子等的道理,他要提前去门口等她。在路上经过一间花店时,他在里面挑选了七朵纯白的栀子花让花店老板用礼盒包装好,提在手里继续往天坛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