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解释道:“咱们不能眼巴巴的看着大部队钻进敌人的包围圈,可这会儿喊话听不见,派人报信又来不及,只能从这里爬上去,向敌人开枪提醒他们。”
童观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旗帜,心中明白了秦飞的意图,也就不再反对了。
至于上去后是否还有机会下来,那就管不了啦,与整个大部队相比,区区几个人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在相互踩着肩膀攀上两道石崖后,后面的山崖就好爬多了,因为上面长满了藤蔓。
占据山顶的制高点,单从军事上讲,可以说是占尽了优势,可同时也没有了退路。
但是谁又在乎呢?
等大家做好准备,敌人也被谷底的马啼声吸引到这边了,秦飞看看时机成熟,马上下令开枪。
由于事发突然,独立排又准备充分,黔军损失很大。
尤其是几个老兵居高临下扔下去的手榴弹,更是一炸一个准,一颗也没有浪费。
所以战斗才开始几分钟,黔军就损失了两百多人,这还只是用肉眼估算的,实际不止这些。
接下来秦飞便让大家放缓攻势,提醒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把子弹全部打光。
万一大部队一时救不了他们,总得留点弹药自保。
但他们也没闲着,“欺负”黔军没有迫击炮,手榴弹又扔不上来,在上面放开嗓子喊:“我们只是借路,不是来抢你们地盘的。”
“抢地盘的是老蒋和中.央军!”
“红军北上抗日,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这样大的动静,红军大部队自然听到了,立刻停止前进,并派人过来侦察。
这下伏击圈自然暴露了,黔军恼羞成怒,弄了人梯来攻打独立排,结果全部成为秦飞训练新兵的活靶子。
红军大部队探明情况后,也开始进攻黔军后卫和右翼。
眼看有陷入前后夹击的危险,黔军指挥官只得下令撤退。
在秦飞看不到的地方,一个满脸煞气的黔军军官,正在向上司进言:“师座,上面没有几个人,只要咱们再坚持一会儿,我就是用人命填,也把他们也给填下来!”
如果孙连发在这儿,肯定知道这就是秦飞的“姐夫”。
老钱回去报信后,“姐夫团长”可是气坏了:杀他的人,抢他的东西,关键是还丢他的人!
所以“姐夫”这会儿,真是恨不得把秦飞这个“小舅子”捉下来剥皮抽筋!
可惜上峰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们人是不多,可火力这么猛,你有多少把握能攻下来?还有咱们兵力分散,如何抵挡共.军主力的进攻?要是吃了败仗,王主.席怪罪下来,你能担起这个责吗?”
“姐夫团长”不敢再说话了,恨恨的望着崖顶,心中憋屈得要死,房顶上撒尿——恶心人却抓不到,气死人了!
黔军边打边退,红军力求自保,战斗并不激烈,但效果很好,于秦飞而言。
红军先头部队很快抵达悬崖一侧,虽然够不着,但离得这么近,双方的对话很清晰。
所以尽管有大半人穿着黔军的衣服,但几个问题过后,很快就验明了“正身”。
为了节省时间,秦飞带着大家从原路返回。
下面的战士看到他们从那么危险的地方下来,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同时也深深的佩服。
在跑回大部队的途中,吴大富忍不住问:“排长,敌人已经走了,咱们干嘛不回去把马来?”
秦飞说:“马重要还是人重要?现在回去,半道上就得遇到敌人。”
“可那是整整七匹骡马呀!”
秦飞笑嘻嘻的说:“你那么喜欢马,等以后我给你弄个骑兵连。”
听到这种话,带队的红军指挥员看了秦飞一眼,笑着说:“小同志,你对革命这么有信心?”
秦飞说:“那当然啦,等革命胜利后,咱们还要建立空军和海军,骑兵连算什么。”
指挥员“呵呵”的笑笑,说道:“你还挺有魄力的嘛,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飞,是独立排排长。”
“独立排?”指挥员有点奇怪,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建制。
童观在旁边解释道:“我们隶属于红五十四团,队伍被打散后,就照着报纸上说的,到这边来寻找大部队。”
“你们还挺有办法嘛。”
见到亲人的喜悦,在见到部队首长那一刻到达顶峰,但是谁也没有秦飞激动,因为他一见到那个嘴上叨着旱烟袋的人,就激动的喊道:“鹤龙元帅!”(鹤不是错别字,和谐,你懂的)
鹤龙被他喊得莫名其妙,开玩笑说:“我可称不上什么元帅,就是叫我大帅也不行,因为我没有地盘呀。”
听到众人笑,秦飞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犯低级错误了,赶紧弥补道:“以前听我叔叔说起过你,他说你手拿两把菜刀开始闹革命,还是南昌起义的总指挥,我想这么厉害的人,肯定就是书上所说的元帅了。”
“哈哈……”鹤龙爽朗的笑声穿透树林,“这么说你读过不少书啰?”
“是,不过多半都是我叔叔教的。”秦飞这回一点儿也不谦虚,不多说点,如何解释他懂得那么多?
“你叔叔是?”
“秦志远,*县特委书记,已经牺牲了。”
“那你父母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逝了。”
“那你可是烈士遗孤啊!”鹤龙摸着秦飞的头说,“我听说,你们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可也立了不少大功?”
秦飞谦虚的笑笑:“苦我们倒不怕,就是一路奔波,伤员得不到好的休养。”
鹤龙说:“已经做得很不错啦,就是我们这次莫名其妙闯进敌人的包围圈,也要感谢你们的提醒,不然损失可就大了。”
秦飞听到“莫名其妙”这几个字,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问童观:“老童,我从青竺镇带回来那个公文包还在吗?”他怕扔在谷底了。
幸好童观说:“在呢,”说着就从包袱里取出来。
秦飞接过来递给鹤龙,说:“这是我去黔军营里偷药时,顺手牵羊弄回来的,一直没来得及看,也不知道能不能从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鹤龙说:“我先让人研究一下,只有半小时候的时间,你们抓紧休息,队伍需要马上转移。”
“是,总指挥。”秦飞这回没喊错了。
伤员“松绑”后,红三军的医生正和林菲一起为他们检查伤口,得知他们用过盘尼西林,羡慕的说:“难怪伤的这么重还能活!咱们那些同志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唉。”
秦飞听到后,就和童观商量:“咱们把盘尼西林分一箱给红三军吧?”
童观本来就是大局观强的人,都没说等李达参谋长来了再做决定,直接说道:“好,你拿去给他们吧。”
谁知秦飞却说:“我累了,还是你跑一趟吧。”
童观忍不住笑起来:“真不知道你这脑袋瓜是怎么长的,小小年纪,心眼这么多!”
这可不是贬义词,因为童观知道,秦飞是把人情让给自己去做,遂不再推脱,亲自抱着药箱子送过去。
不大一会儿,鹤龙就和童观一起过来了。
不过人家鹤龙可不是专程来感谢的,盘尼西林再精贵,也不值当一个总指挥亲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