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得意的说:“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子弹见了我都绕道走!不过你也得给我快点儿好起来,前后一千多个新兵呢,思想工作离不得你。”
童观皱了一下眉头:“近期还有恶战吗?”
秦飞摇头:“没有了,我计划用蚂蚁搬家的方式回家,坚持只在晚上赶路,虽然速度慢点儿,但贵在安全,我就不信小鬼子的情报工作能有这么牛,躲在深山老林里都能找到!”
童观淡淡的说:“那就先分到各连吧,等回去再成立新兵营。”
秦飞“噫”了一声,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我打算把部队编制全部升格为营?”
童观闭上眼睛装睡着,不再理他。
秦飞撇撇嘴,跟太聪明的人聊天也没意思,很容易就会把天聊死。
部队即将升格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这次闹的动静太大了,就算他们还想继续隐瞒番号,也很难办到了。
再说他们立了这样大的功劳,上级也不会让他们就这样默默无闻下去了,总得有点表示。
据童观猜想,上级可能还会晋整个华松支队的级,只是事情没有发生前,他也不敢随便乱说,怕万一没有,又让秦飞失望。
秦飞却没有往这方面想,以支队的编制,他手下这些人早就应该是连长了。
过去之所以没有定为营级,是不想暴露自家的实力。
现在,秦飞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不能让手下觉得,仗打多少都一样,得让大家看到,打了胜仗就会有升迁,这样才能更有积极性。
除了部队部队编制升级问题,秦飞现在最期望的,就是上级能调动其他兄弟部队支援一下坎梁子村驻地的部队,使他们的留守队伍能少受点儿损失。
秦飞在汇报今天的战斗情况时,再次把这个请求在结尾处提了一下。
上级很快回电:“驻地无虞,同意计划,尽快确定战果。”
秦飞拿着电报反复研读了一遍,也没读出个所以然来,这无虞究竟是怎么个无虞法?好歹给个提示嘛!
还有确定战果这事儿,秦飞就搞不懂了,师部究竟是不相信自己上报的战果呢,还是想宣传、所以要自己敢打包票?
“师部的资源有这么紧张么,多一个字都不给?”秦飞嘟哝了一句,心中想着要是有童观这个军师在,准能猜透师部的意图。
可惜人家需要休息,自己再想抓壮丁,也得忍过这半个月再说,唉,人才,真是什么时候都缺呀!
秦飞在轻微的纠结和疑惑中,度过腊月二十八日的夜晚。
腊月二九日早晨,秦飞天还没有完全亮就起来检查队伍开拔的情况。
第二天就过年了,但是大家都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个日子。
在这深山老林里过年?想想都不可能,还是等明年吧。
秦飞的蚂蚁搬家策略并不是简单的一步一个站,而是效仿红军长征的路线——爬雪山、过草地!
雪山是免不了的,本来就在冬天,只是他们要翻越的这座大山,方向与他们的目的地太不一致了。
这样不仅要多绕两百多公里路,还要经过一片沼泽地,当地人称“草甸子”。
那个草甸子面积不大,但却极为险恶,据当地人讲,不管人还是牲口误闯进去以后,都很少有活着出来的,一般人也不敢轻易的进去寻找。
人畜皆害,有去无回,可想见这个草甸子有多么凶险。
可这却是目前秦飞所能想出来的避开日军合围的最佳路线了。
根据师部传来的最新情报显示,日军攻击坎梁子村的土岗次郎联队终于从华松县撤军,可是却直冲他们的方向而来。
秦飞不知道土岗次郎联队撤军是因为他们在邱山县终于把日军打疼了,还是华松县情况有变。
但不管是哪一种,秦飞都必须带领部队避开两股鬼子的汇合路线。
因为汾水火车站又来了一个旅团的鬼子,据报纸上的说法,人家的首要任务不是保障列车通行,而是报一箭之仇!
秦飞知道鬼子的情报工作之强,远在国人之上,他们上次破坏的情报网,仅限山西一隅,而且只是冰山之一角。
鬼子查出自己部队的番号,只是迟早的事,说不定还会赶在上级公布华松支队的战果之前。
现在,他们最好就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这样,就算鬼子找到他们,也奈何不了他们。
当然,适当的装熊认怂,也是很有必要的。
为此,秦飞又发了一封电报给师部,建议分摊功劳,把永辉纵队和绠渑纵队通通算上,必要时,甚至还可以把晋绥军也拉上。
没想到这个建议受到了师部的严厉批评,把秦飞一下子就批蒙了,难道记忆出了差错?
他不是记得,忠共这个时候一直是以保存实力为主吗?连百团大战都要明年下半年才会开始,现在,应该是以隐蔽发展为主啊!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秦飞的政治敏感性几乎为零,准确的说,秦飞只是一个纯军事人才,也就是将才,而不是帅才。若不是占着重生这个先机,估计长征时期他就走了弯路了。
那会儿离他们最近的是四方面军,单纯从军事角度讲,当时的独立营作为一支孤军,就近去跟四方面军汇合,无疑是最佳的选择,秦飞就是凭借着对历史的了解,硬撑着带领队伍避开了雷区。
现在就不行了,因为搞不懂上级怎么会“突然”这样高调,一下子就蒙圈了,
呵呵,秦飞那点儿有限的、和课本上不一样的历史知识,不过是从各种贴子上得来的。
但是很多看上去高大尚的贴子,充其量不过是发贴者的臆想而已,与真正的历史相差甚远。
这也造成了秦飞的半拉子历史知识,就因为认同那些贴子中的观点,认为抗日战争中的大仗、硬仗都是国明党军队打的,由此就推断忠国共chan党一直都是躲在旁边看热闹,半点儿力都不不想出!
却忘了八路军的武器装备有多差,给养有多缺,他们华松支队不缺枪支弹药,不代表其他部队也不缺啊!
可以想见,秦飞在这种一叶障目的情况下提出的建议,不被臭骂一顿才怪。
也是隔得远了,不然秦飞这一顿骂,那是实实在在要挨的!
“真不知道他那个党是怎么入的?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毫无原则性可言!”
鹤龙师长把茶缸“哐”的顿在长条桌上,生气的指着秦飞的电报说:“刚刚请示过中央,要把他们的级别提升为纵队,就给我来这一手!将战功和晋绥军分享?他怎么不和中央军去分享!”
关项应慢条斯理的说:“要说秦飞同志不讲党性原则,我是不相信的,可能他也是出于保障队伍安全着想,要不然,也不会提出这种长他人志气的建议来。”
如果秦飞在这里,一定会大大感激关项应政委一番。
1938年11月至1939年4月,根据忠共忠央军委和第8路集团军总指挥部的指示,120师出兵冀中。
为了坚持冀中平原抗日根据地的斗争,帮助整理训练冀中部队,统一冀中地区军事指挥,1939年2月11日,集总任命鹤龙为冀中总指挥,关项应为政委,吕正cao为副总指挥。
并成立了冀中军政委员会,以鹤龙、关项应、周士第、甘泗淇、黄敬、吕正cao、程子华、王平、孙志远等9人为委员,鹤龙为书记。
现在120师不仅总部北移,和华松支队的距离更远,连师部领导也换了一茬儿,可以说,会无原则的护着秦飞的首长已经不多了。
正因为如此,鹤龙师长才会一上来就把帽子戴得天大,这样关项应才好转弯嘛,不然,岂不是一棍子打死?
可是谁都知道这不可能,因为秦飞的功劳在那儿摆着!
要不然,吕正cao也不会这样说了:“师长,既然华松支队确实取得了那样的战果,那咱们也不必揪着秦飞同志的一点儿小错处不放了,再说总部都已经同意了,咱们不执行也不好。”
鹤龙说:“功是功,过是过,不能因为取得一点儿小成绩就放任不管,必须对该同志作出严厉的批评!”
吕正cao差点儿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他还以为师长说的是要作出“严肃处理”,谁知听到最后是“严厉的批评”,这不是……呵呵,还是这样好,皆大欢喜!
鹤龙见自己重拿轻放也没有人提出异议,开始旧话重提:“关于华松纵队的政委和参谋长,大家还有没有其他看法?”
这是接到总部电报后就讨论过的问题,只是因为童观究竟是任政委还是改任参谋长这个问题而搁置下来。
肃反被矫正后,关于童观在大革命时期曾经失联一个月的事情就没有人再提了。
可是在提出由他担任华松纵队政委时,却有人提出他的能力和资历皆不足以胜任此职。
鹤龙有点儿为难,因为依照惯例,童观的履历确实有点儿不够。
纵队和支队是两回事,抗战初期,支队基本上只等同于团,个别发展到旅级规模,但数量很少。
虽然华松支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但是有最高首长的特别指示,他的功劳是要“打折”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