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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隐虽然没有醒过来,状态却是好了很多。
自从在这个地方一战之后,秘境中仅剩的人也不敢来到龙渊夫夫待过的地方。
龙渊此刻也带着爱人离开了灵气充沛的南北分界线,靠着貔貅找到一个山洞暂住。
南宫与澹台诏安也被龙渊从涅槃谷搬了出来。龙渊在山洞周围布下防御阵与聚灵阵,让几个昏迷中的人都有灵气可用。
龙渊则是炼制一些地阶丹药,或者就地打坐修炼。而郁则教着鬼将和药王说话。
一年过去,南宫已经醒过来。虽然看起来脸色苍白,他的状态比受重伤之前好上太多,还激活了精灵族血脉。
郁对着南宫有着说不上的亲近,内心自然而然地将南宫当成自己族人。树人族与精灵族本就互相依存而生,只不过这个世界早已经没有了精灵,后来还灭绝了树人族。
龙渊见南宫苏醒,心里也是长舒一口气。距离秘境关闭还有四年,他终于能等到一个醒来可以说话的队友。
“他们两个,怎么了?”南宫坐起身靠在山洞的石壁上,犹豫地问道。
龙渊叹气勉强地笑道:“小叔陷入梦魇,如果醒来就能成功渡劫,如果醒不来,这辈子就是这样睡着。隐哥他,陷入自我保护休眠中,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南宫起身,踉跄地挪动到澹台诏安身边。澹台诏安已经长出了胡子,看起来更成熟很多。
南宫抚摸着澹台诏安的脸和扎手的胡须。曾经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人突然安静下来,还有些不习惯。
他多希望这是澹台诏安像以前一样和自己开玩笑。自己刚摸到他的脖子,他就会忍不住一把抓住自己的手。
南宫将手放在澹台诏安的脖子上,一切似乎无事发生。
龙渊看了眼昏睡中的自家爱人,不由得也心生委屈。自己都等了这么久,为什么他还不醒来。
也许是此时的徐伟正在饱受煎熬,也许是澹台隐冥冥之中感应到了龙渊的委屈,没多久之后,他就睁开了双眼。
这一次,澹台隐的眼睛变回了黑色,金色已经彻底消失。
“虽然很仓促,我好像还是听见了小傻瓜的声音。”澹台隐虚弱的睁开眼,试图抬手抚摸龙渊的脸。
龙渊一把抓住澹台隐的手,澹台隐躺了一会,才找回身上的力气。
“我要渡劫了,宝贝。等我们出去,就干掉徐伟,然后为我家宝贝找回家的路!”澹台隐恢复力气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龙渊抱在怀里许下承诺。
龙渊不敢问爱人的心魔问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不开心?”澹台隐放开龙渊,看着他的眼睛。
龙渊勉强笑道:“我只是有些累,之前一直照顾你们,都不敢彻底进入状态修炼。”
“是我不好,上了心魔的当。让你担心那么久,现在心魔已经彻底消失了。”澹台隐将头抵在龙渊额头,两个人呼吸相贴。
这会南宫一心系在澹台诏安身上,郁带着鬼将和药王在山洞外学说话。龙渊夫夫俩的互动反倒没人关注。
龙渊这才放下心:“不要让我担心,我好怕天谴突然来惩罚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龙渊抓着澹台隐的衣服,说着说着竟然睡了过去。
澹台诏安猛然坐起身,澹台隐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南宫的激动欣喜与澹台诏安要说出口的话被生生憋了回去。
澹台隐将龙渊放在自己身下的毛绒毯子上,从储物戒指中拿出厚厚的毛毯给龙渊盖上,为龙渊设下一道隔音结界。
澹台隐看向正拥抱在一起的南宫与澹台诏安。
“小叔,欢迎回来。”澹台隐祝贺道。
“别的不说,冲着侄媳妇把南宫救回来,以后你做我小叔都行!”澹台诏安松开南宫,对着澹台隐感激道。
澹台隐失笑:“无论如何您就是我小叔,他救人也是因为大家都相熟。更是因为我们都将南宫当做您的伴侣。”
南宫这次没有反驳,澹台小叔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怎么样了?”南宫看向昏睡的龙渊关切道。
“紧绷太久,今天看见我醒来后,一放松就睡过去了。”澹台隐眼神温柔地看向龙渊的方向,即使他布下了隔音结界,还是下意识地放轻声音。
南宫赞同地点点头:“也好,从我醒来后就没见他怎么休息过,不是在炼丹画符就是在打坐。从来没躺下的时候。”
澹台隐只知道龙渊没怎么休息,却不知道他在自己昏睡的时间里过得如此亏待。
澹台隐点点头,渡劫一事需要提上进程。
龙渊在当天晚上就醒了过来,他倒只是单纯的休息。龙渊一睁眼就见到了近在咫尺的爱人。
他推开澹台隐,这会还有点迷糊:“我睡了一整天,你不会也看了一整天吧。”
澹台隐没有反驳,相当于是默认。龙渊伸出脚试图蹬澹台隐,却被澹台隐捏住脚揉了揉。
“这一年你辛苦了,对不起。”澹台隐认真地看着龙渊的双眼。
龙渊收回脚,不在意道:“没事的,我炼丹水平提高了很多,效率与品质并存呢!”
澹台隐知道龙渊在刻意转话题,将龙渊抱在怀里没有再多说。
“对了,我捡到了那个徐阳的武器,可以将它重新炼制后给宝贝使用。”澹台隐突然想到自己捡的法宝。
“你留着吧,我有断鬼和白羽鞭就够了。”龙渊的鼻音声从澹台隐怀里传出来。
“咦?!父皇醒了!”郁急匆匆进来山洞,看见醒来的的澹台隐,将正要说的事给忘了。
澹台隐对着郁点点头,郁想到刚刚在山洞外看见快要飘过来的乌云。
“对啦!我看到一片乌云飘过来,是国师大人在炼丹吗?”郁想起来自己进山洞要说的事。
龙渊从澹台隐怀里出来:“我没有炼丹?”
山洞里几个人面面相觑。
澹台隐突然苦笑道:“抱歉,大概是我要渡劫了。”
渡劫?龙渊想到自己为澹台隐炼制的元婴丹,澹台隐还没服用,短短六年时间只靠着自己从金丹巅峰到现在的元婴渡劫。
看来元婴丹只能给自己吃了。龙渊闷闷不乐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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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隐盘膝坐在山顶,龙渊已经将山洞里的东西收拾干净,顺便带着众人远离澹台隐的方圆五十尺。
秘境里仅存的人都是当初没敢觊觎龙渊丹药或者前去凑热闹的修士。
因此这会看见澹台隐所待的地方乌云密布,他们都纷纷绕道而行。
天空中乌云滚滚而来,可见这一次雷劫的架势必不会小。龙渊紧盯着盘膝坐在山顶的爱人。
等到雷劫来的时候,爱人就会变成原型渡雷劫。不知道现在体型硕大的龙身能不能让爱人撑过去。
澹台隐的身体周围被摆上一圈又一圈的灵石,只是为了让他渡劫时保持灵气不枯竭。
第一道雷劈下来的瞬间,澹台隐化作祖龙迎身而上。雷劈在他身上,却没有上次瞬间焦黑的痕迹。
澹台隐在昏迷的一年里,并不单单是为了对抗心魔,还有接受更高一层的祖龙传承。
就如同雷劫,雷劫不一定要忍受过去。龙族本就是一方主宰,完全可以将天雷吸收,化为自己身体内的一部分,或用来洗淬肉身,让自己修的一身不灭之体。
不灭之体是妖兽才能有的一种体格,属于妖兽的天赋神通,由后天雷劫淬炼而成。
拥有不灭之体的最大好处就是,妖兽在身体破碎后可自行修复,生命力极其顽强。
澹台隐第一次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后,被龙渊放在灵脉上完成身体的自我修复。那是不灭之体被激发的第一阶段。
之后越是凶险的雷劫,越能淬炼更高阶段的不灭之体。直至最后除非神魂覆灭,肉体便会不死不伤。
澹台隐虽然接受了传承,却没有第一时间来得及告诉龙渊。
他在空中接受雷劫疼痛是有,但是相比第一次而言已经习惯很多。龙族本就是争勇好胜的脾气,雷劫越狠它们心里越不会退缩。
已经接受自己祖龙身份的澹台隐自然也是这种心态。
只是苦了正在旁观爱人雷劫的龙渊,每劈下一道雷,龙渊的心就揪起来一分。
澹台隐的元婴雷劫整整持续了两个月。大概是他运气爆棚,第一次雷劫降下八十一道,而第二次也就是这次的雷劫竟然还多加了十道。
龙渊从一开始的担忧到后来见爱人应付雷劫迎刃有余之后,也慢慢放下心来。
结果多加上的十道天雷让龙渊的心又紧揪起来。他阅读过无数书籍,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经历九十一道雷劫。
雷劫中的澹台隐在经历过前期的适应阶段以后,开始利用雷劫为自己淬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雷劫是在对着自己撒气。
好在只是力道更重了一些,并没有让他致命的感觉。
半空中的巨龙浑身布满闪烁的紫色雷电,让人望而生畏。
外人不知道的是,这会澹台隐的体内已经被雷电淬炼过,尤其是他的金丹,这会正在向元婴转化,雷劫也没放过。
雷劫像是给婴儿洗澡一般,粗暴地将澹台隐体内即将要化为元婴的金丹一顿洗练。
澹台隐的龙身抽搐几秒,连续吼出两声龙吟,整个秘境都开始摇摇欲坠。
一些躲开的修士听见龙吟也有些意动,心中怀疑澹台隐一伙人找到了天阶妖兽。
虽然心中意动,想到那些前去抢丹药一去无回的点头之交、同伴、朋友,大多数修士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们来秘境只是为了修炼,并不是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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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外的徐伟日子也不好过,一个元婴修士,每日被梦魇折磨的无法静音入定。偏偏还会一不小心就睡过去。
徐伟烦躁地下床,透过窗看见自己收的杂役正在院中练剑。
徐伟心里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头脑发昏,将杂役收为弟子。四系废灵根,还没天赋,哪怕每天早起贪黑练剑,还是接不住自己一招。
大概是因为又梦见了自己得意弟子程响的原因,徐伟推开门,亲自上前指导新收的杂役徒弟练剑。
“你这握剑姿势不对,剑都握不稳,不说杀人,杀鸡也杀不死。”徐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杂役弟子连忙低头收回眼里的恨意,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请师傅指导。”杂役弟子双手捧剑递到徐伟面前。
“我就指导你一次,一个月学不会你就继续去杂院劈柴吧。”徐伟接过生锈的铁剑,熟练地挽个剑花。
“抬头,看仔细。”徐伟严厉地声音响起。
杂役弟子抬头看着徐伟的动作,徐伟放慢自己挥剑的动作,顺便讲解:“出剑讲究快、准、狠。动作要出其不意,位置要找准,不论是谁都要当做仇人一样下手,这样才不会失手。”
徐伟将剑尖抵在杂役弟子胸前,没有更深入。
“学会了吗?”徐伟将剑扔给弟子,转身看向自己的房间。
杂役弟子手忙脚乱接过,眼神狠厉地刺向徐伟:“弟子明白了!”
徐伟一个闪身躲开:“慢了,还有,话多者死。”
徐伟说完这句话离开,留下杂役弟子一个人愣在原地。
暗处的敖阙却有点不明白这对师徒。
徒弟想杀死师父,师父教徒弟怎么杀自己?
“错了,是徐伟在警告自己徒弟,自不量力。”雾褚在敖阙耳边解释。
敖阙不自在地甩甩头,感觉耳朵有点痒。
“那我们就从这个徒弟下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敖阙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二天,杂役弟子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身边有一本剑法秘籍。
这不是他们飞云宗的剑法!难道是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
杂役弟子心中满是怀疑的翻开秘籍,第一页右下角赫然写着一个“响”字。
杂役弟子抱着剑法秘籍像是拥抱一个久违的朋友。
“为什么你加一个字他就收下了秘籍?”走在凡间古街上的敖阙有些不明白。
雾褚将伞偏向敖阙,让他不被雨淋到后说道:“我起了小卦,卦象显示他有一个求而不得的人,我就试了试。”
敖阙不再说话,雾褚这属于开外挂!
“久旱逢甘雨,修真界应该是出了喜庆的大事。我们回去吧。”雾褚将手伸出伞外,任由雨水浸湿自己手指。
石巷中撑着一把伞的两个人越走越远,声音飘散在空中。依稀看得出是一个白衣人为一个红衣人撑着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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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隐雷劫到了最后阶段,秘境已经开始有崩塌的迹象。龙渊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种不安就像每次胖橘想要出来时,心头的悸动一样。
秘境所能承受的最高修为是金丹。偏偏龙渊引来的丹劫和澹台隐渡劫的雷劫将秘境暴露在天道之下。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秘境本是为了让有能力的修士获取更好的资源,这是在天道的默认允许下。
而现在秘境经历过两次雷劫,再加上树人族的毁灭与秘境脱离不开的关系。天道急需抹杀掉冰火秘境的存在。
而澹台隐的雷劫则为天道提供了方便。澹台隐身上多余的十道雷劫,主要是为了让冰火秘境彻底消失。第二个原因才是天道借助雷劫之手毁灭秘境,所以给澹台隐的奖励。
此时的众人并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原因,他们当下面临的是秘境摇晃到让人站不住脚,和秘境开始山崩地裂。
貔貅变回原型让龙渊与南宫等人坐在它背上,药王与鬼将都被龙渊收了回去。
这会已经劈下八十一道雷,龙渊远远看着雷劫中的爱人,他担心还有雷劫落下一直没敢上前。自己如果替爱人抵挡雷劫,最后爱人还要承受双倍威力的雷劫。
空中经历完雷劫的澹台隐这会虽然身体虚弱,精力却无比充沛。身体最弱处的龙鳞虽然被雷劫烧的漆黑,此刻也更为坚固。
已经迈入元婴期的澹台隐这会在空中停滞不归,正是在与天道协议。
他替天道背锅:因他渡劫之由毁灭冰火秘境,整件事并没有天道干涉。天道则在龙渊下次渡劫时,也为龙渊淬体。
双方协议完成,澹台隐将身体的掌控权交出,由天道控制他的行为。
在龙渊以及众多四处逃奔的修士眼里,则是澹台隐(妖兽)瞪着铜铃一般大的血红眼睛,对着四处山脉一会喷火,一会喷出冰霜。时不时还有雷劫劈在他(它)身上,被他(它)躲开后雷电劈在秘境的山上。
多年后在这个秘境中幸存的修士再次回忆起冰火秘境毁灭的场景,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心中都是劫后逃生的庆幸。
这会心中焦急的龙渊却是无比懊恼。澹台隐不正常的模样像极了心魔入侵,他应该在爱人去渡劫前,亲自塞进他嘴里一颗清明丹的。
冰火秘境已经开始消散,天道从澹台隐意识中离开,澹台隐打坐时的山早已被雷劈穿。
眼看着他就要落下深渊,龙渊瞬间坐不住想从貔貅背上下去,却在下一刻澹台隐俯冲着向龙渊奔来。
这会不止貔貅,所有人都被巨大的威压吓得不敢动作。
而澹台隐只是停在龙渊眼前,龙渊明白了爱人的意图,翻身从貔貅后背跳到澹台隐身上。
此时冰火秘境正在逐渐消散,不再有飞行限制。澹台隐载着龙渊飞向秘境外,貔貅跟在澹台隐身后。
其余早已经心生绝望的修士见妖兽可以飞行,纷纷拿出各自法器,直到可以停稳在半空中,才各自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