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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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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田氏迈步就要往里面冲,开角门?冠文侯府上下真是欠收拾。

    “母亲。”

    西宁伯世子夫人拽了拽田氏的袖口,在她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田氏洒然一笑,“小妞妞的主意就是多,玉蝉亏着有了小妞妞,要不然不晓得被王家这群小人欺骗多久呢。”

    “是啊,这次多亏了瑶儿。”

    蒋家的三个儿媳妇都很喜欢小妞妞,以前哪怕小妞妞不大看得起蒋家时,她们都没怪过小妞妞,只当她还小,况且蒋家的出身确实比王家祖上差一点。

    田氏也不着急进门,在冠文侯府门口摆上了一把椅子,田氏被儿媳妇搀扶着就坐在那把铺陈着老虎皮的躺椅上,田氏一下一下拍着扶手,眼底闪过悠然自得,似坐在自家后花园。

    王家破碎的大门木屑飞扬,悬挂在府门门口的冠文候府的匾额歪斜到一旁。

    在道路上看热闹的百姓同时缩了缩脖子,破碎晃荡的大门,碗口大小的铜锭被田氏一脚踢瘪了,万一挨到人身上还有命么?

    原来田氏真是怪力啊。

    不过,有人将心用在了田氏那一嗓子上面,什么?什么?莫非当年谪仙王四爷娶西宁伯唯一的嫡女有内情?

    当年冠文侯王家的窘境,还是有人记得的,毕竟那次巫蛊案,牵连了太多前朝的贵族,王家虽然主动投靠了开国太祖,并献上了传国玉玺,但因为封冠文侯,惹得很多追随太祖高皇帝打天下的人不满。

    乾元帝登基后,对冠文候越发的冷落。

    王家可是前朝末代皇帝的帝师,末代皇帝的子嗣造反怎么可能不涉及王家?

    当年,乾元帝下令抄了很多前朝的贵胄,世人都以为冠文候王家也躲不过去,谁知最后结果是,王家平安渡过乾元帝登基候的几次清洗。

    原来。王家的爵位是靠娶了西宁伯爱女保住的,莫怪进京前号称西北王,救过三次圣驾的蒋大勇只封了个世袭伯爵,若说乾元帝不看重蒋大勇?却把中军都督指挥使的官职交给他,还经常给蒋大勇赏赐……原来根源在这!

    以蒋大勇的功劳和在军方的地位,一个公爵爵位是没跑的。

    昨夜爆出来王四爷宠妾灭妻,逼得嫡妻忍无可忍,怒而回娘家的事情刚刚传遍京城,今早又爆出王家保住爵位的内幕消息,围观开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侯门八卦可不是年年都有得看的。能看一次。少一次。

    况且王家不是一项自诩士族逸风么?

    连商户百姓都做不得宠妾灭妻的事儿,王家怎敢?还是王家如今最有名的谪仙王四爷。

    没听错吧?没看错吧?

    看热闹的百姓本来见田氏进门后,略有失望,王家再落魄。百姓也不能跟进府门去偷听。

    后来又见田氏坐在府门口,百姓们来了精神,也晓得蒋家这是要狠狠落王家的面子,也不奇怪,蒋家明明就吃了大亏,于王家有恩,自家宝贝女儿被王家这么对待,哪个做父母的不恼火?

    蒋家把女儿嫁给王家,也是想王家因为以前的恩情而善待蒋家嫡女。谁料到不仅在簪花会上庶女压嫡女,王四爷弄到最后竟然弄出了个宠妾灭妻。

    冠文候府王家不是一贯以规矩著称么?

    冠文府里,文氏听闻田氏领人在府门前时,她下命开角门迎接田氏。

    王译信被蒋氏揍得鼻青脸肿,殷姨娘更是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条性命。王端瀚双臂脱臼,好在没骨折,否则难保不会影响将来写字,至于王芷璇差一点被蒋氏毁了花容月貌,也亏着王芷璇躲得及时,脸庞虽然肿得像是猪头,但好在没留下养不好的伤痕。

    文氏领着几个儿媳妇折腾了一宿,好不容把王家归拢得差不多了,刚倒出功夫歇息一会,田氏领人杀到了。

    蒋家委屈,王家满府的伤病好,王家就不委屈么?

    遂文氏想给蒋家一个下马威,端着王家祖上的荣光,让人开角门迎接田氏。

    她想的挺美,若是田氏不肯服软并赔偿王家的损失,文氏宁可让王译信休掉蒋氏……她就不信蒋氏离了王家能后什么好结果,更不相信蒋氏敢把王芷瑶兄妹留下不闻不问。

    纵使是王家退让一步,王译信同蒋氏和离,蒋氏也带不走王家的儿女。

    因此文氏极为有底气的,她就没想过王译信是在宠妾灭妻,反正不是还让蒋氏做嫡妻么?只要蒋氏在妻子位置上,谈何宠妾灭妻?

    直到,迎接田氏的仆从被打肿了脸庞回来报信,在后宅的文氏还没来得及发火,府门就被田氏一脚才踢飞了……

    文氏等人同样吓的够呛,难道传说田氏能打趴下西宁伯是真实的?

    面对蒋氏时,文氏还是挺有底气的,毕竟她是婆婆,蒋氏也只敢吓唬吓唬她,根本不敢同她动手,可府门口的田氏可是她平辈……一旦田氏撒起野来,田氏这把老骨头不够田氏一拳的。

    文氏等人如热锅上的蚂蚁等了很久,没见田氏进来,她们不仅不觉得庆幸,反而有点拿不准田氏到底想做什么?

    “大儿媳妇。”文氏只要想到府门外站着一只母老虎,心里就不怎么舒服,尤其是又听说外面路口堵住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文氏很好面子,再让田氏在外待下去,不知会招来多少人,你是世子夫人,你去请西宁伯夫人进来。”

    “……”

    纳兰氏心底打鼓,这时候想起她是长媳了,昨夜她一直劝说文氏要同蒋家好好说,可文氏自持自己是琅邪王家之后,又是世袭侯爵,根本不怕小小的西宁伯。

    结果,今日一早田氏就上门来,纳兰氏也怕被田氏打,犹豫的开口:“儿媳怕弱了您的面子。”

    “让你去就去。”文氏瞪起了眼睛,“将来候府是要交给你的,此时你不出面锻炼一番,还能总是依靠我?万一我去了呢?候府不过了?”

    纳兰氏在心底回了一句,您去了。侯府也没这么多的麻烦,以前蒋氏犯蠢,还好对付,如今蒋家人找上门来,为得是什么?真当蒋家非要同王家做亲家?

    “快去,端起你世子夫人的派头,我可告诉你,不能在田氏面前弱了我们冠文侯的风头,踢坏了大门……哼哼,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我们王家世代书香贵胄。祖上也是四世三公。还是琅邪王家之后……”

    “母亲。儿媳尽量。”

    纳兰氏施礼过后,转身出了房门,文氏也会说祖上?祖上再光荣也顶不住后代子孙不争气。

    冠文候王家远离中枢太久了,此事一旦闹到朝堂上。纵使往日看不惯蒋家的人,都不屑帮着王家说话,先不说此事谁对谁错,就是帮忙也会帮蒋家,帮王家有什么好处?

    纳兰氏硬着头皮,脸上带着笑容,出了侯府,见到破碎的府门,纳兰氏腿肚子发软。蒋家人就没有力气正常的么?

    她毕恭毕敬的对田氏行礼,“见过西宁伯夫人。”

    “你婆婆怎么不出来?”田氏眼睑一番,“怎么?怕了?她当年答应过我什么?她就是这么对待恩人之女的?”

    西宁伯世子夫人,王芷瑶的大舅母安抚了一番田氏,领着两个兄弟媳妇站在了纳兰氏身前。

    大舅母亲手带大的小姑子。说起来对蒋氏如同女儿一般,她胸口的气不比田氏等人少,五十多岁的大舅母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出门?嗯?我蒋家哪里对不住你们?小姑子这些给王四爷贴补了多少?结果呢,都让王四爷包养小妾去了,王四爷也算是个男人?花着夫人的银子,在小妾面前卖好?”

    “……”纳兰氏想要反抗,不过看到田氏等人的脸色不善,喏喏的说道:“诸位还是进门说吧。”

    “我们蒋家做事,一直光明磊落,今日打上门来,也是因为你们王家行事太猥琐,太下贱,捧着一个不用花银子就能弄到的官奴,呵呵,你们王家的男人就这两下子?”大舅母嘴皮子一样很利索,“早说你们王家爷们好官奴这口啊,教坊的管事我认识,你们想要官奴,要多少我送你们王家多少。寻常人家只把官奴当个破鞋……你们王家却把破鞋罪臣之后举在头顶上,把庶子庶女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多骂你们两句都脏了我的口。”

    “可不是嘛,大嫂,我瞧着王家就是一群不分好歹,恩将仇报,没良心的下贱秧子,也只有王家同情关照官奴,不知他们存得什么心?没准对皇上处置罪臣有意见呢?”

    “不是的……”纳兰氏赶忙解释,“冠文候府上下对皇上忠心耿耿,不敢同情官奴,实在是殷姨娘有点特殊……”

    “特殊?官奴不就是奴才么?有什么好特殊的?”

    “二嫂,这您就不知道了,特殊啊,王家男人不都爱官奴?她连谪仙都迷得住,谁晓得她还能迷住谁?”

    “三位消消火,有事慢慢说。”

    “我们说得是不快啊,这不是慢慢的琢磨,官奴除了伺候勾引男人外还有什么特殊吗?”

    三位舅母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把个纳兰氏臊得满脸通红,这三位论年岁都比纳兰氏大,出身全是下层武将或农户人家,让她们拽文是不成,如果说黄段子,埋汰人,她们的可以说上三日不带重样的。

    也因为蒋家今非昔比,舅母们口下留情,没有把最粗俗的段子讲出来,可纵使这样,什么扒灰啦什么的,也没少说,毕竟在众多孙子当中,冠文候最疼王端瀚……一个庶孙有着嫡孙的待遇,这事不奇怪么?

    蒋家带来的婆子可没主子们口德,她们更为鄙俗,得了田氏的暗示后,插腰堵着王家破碎的府门:“也不知道谁家养出个黑心的官奴种子,也不教训教训,爷们给个好脸色,一发得意了。”

    “说是王四爷的种,可那妖妖绕绕的身段,水性杨花的习性,谁晓得随了谁?王家也是累宦贵胄,纵使是小娘养的,总不至于养出个迷住一群人爷们的小姐来!”

    “猪油蒙了心,烂了舌头不得好死的下作娼妇。本就是个下贱的官奴,身上带着大罪,还妄想扶正做那得封诰命的官夫人?真真是这脸皮比城墙都厚,当旁人都是死的?没人晓得官奴递低贱的身份?”

    王家再落魄,也没被人堵着门口骂过。

    旁边的百姓听得大呼过瘾,暗自记下来,回去好同亲戚朋友八卦。

    纳兰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田氏拍了拍椅子上的虎头,“想让我进门,你就让文氏亲自来迎我!否则……听我闺女说。你们王家一直想要重新修缮府邸。只是没有银子……这次我成全你们。你们不就是想让我们蒋家出银子么?这好办,我烧了候府,倒时我给你们盖一座新的,准保比眼前这个更敞亮。”

    “您别。千万别。”

    纳兰氏相信田氏真能干出这事,连忙低声道:“我这就去请母亲,您稍等,稍等。”

    “别客气,这就当我们蒋家送给你们最后的一份礼物,往年上万两银子都舍得给,还差给你们修缮府邸了?”

    “……”

    纳兰氏的脸庞已经不能用红来形容了,连跑带颠的回到侯府,把事情同文氏说了一遍。苦涩说道:“儿媳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母亲,此事必须得您出面。”

    “我就不信蒋家敢烧了冠文候府?”

    “您难道不知道西宁伯是皇上的宠臣么?纵使蒋家不敢烧府,可只要放了一把火,王家里子面子全没了。外面的人越聚越多,消息越传越快,到时候压都压不住,儿媳看蒋家的儿媳妇也都不是好惹的,万一把她们惹急了,不顾脸面的开骂,是,蒋家固然丢脸,可王家呢?”

    只能是更丢脸,蒋家本就出身草莽,根本不怕没脸,王家如今就靠着一张脸面在朝廷立足。

    纳兰氏低头道:“您几个孙子孙女还没成亲,总不能为了瀚哥儿他们,让您其余的孙子被人议论,母亲,蒋家真得得罪不起,您纵使不为您孙子孙女着想,也得为您其余儿子着想啊,二叔为官九年正在选官的时,世子是高升还是平调朝廷上还没有定论,一旦此事闹到朝廷上去……家宅不宁,宠爱官奴,您想皇上会用这等人家?”

    她晓得庶子在文氏心中没有地位,因此提都没提庶子的前程。

    “我就不信蒋家厉害到能左右选官?”

    “母亲!”

    纳兰氏极了,抬高声音道:“西宁伯是皇上的面前的宠臣,世子和二弟的官职用不上经过陛下,只需要在吏部选官,吏部尚书同西宁伯是泛泛之交,但就算是泛泛之交,也比咱们全无交往得强啊,一旦把世子或是二弟明升暗降弄出京城……这在官场上可是很常见的手段。”

    文氏抿了抿嘴唇,的确他最疼老四,一直认为另外两个嫡子没本事,可儿子都是她生的……“好,为了他们,我去见见亲家。”

    ……

    “你来了?”

    “亲家……”文氏见到坐在虎皮上的田氏胆战心惊,福了一礼,全然忘记了她在后宅时对文氏的瞧不起,“作甚闹得如此严重?不过是老四和老四媳妇拌嘴……”

    “不单单是拌嘴吧。”

    田氏慢慢的起身,冷声道:“当年,王家来蒋家下聘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我这辈子没读过书,可也听说书的先生说过,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薄幸读书人!我就怕你们王家渡过危难,翻脸不认人,你可是在佛祖面前发过毒誓的,怎么,这不过十几年的功夫,你就把发过的誓言忘记了?你忘了?没关系我还记得。”

    “你说!”田氏上前一步,逼近身体颤抖的文氏:“你说,如果不善待蒋氏玉蝉,王家就此没落,子孙后代为奴,永受世人唾弃。”

    “我……”

    田氏不提,文氏真忘了。

    “你还说!”田氏再迈一步,冷笑道:“如果不把蒋氏玉蝉当作亲生女儿疼惜,王家孙女不得幸福,不得丈夫疼爱。”

    “我……”

    “你有没有在佛祖面前发誓?没有说过,这些话?”田氏眉梢微微挑起,“你是不是当佛祖高高在上,不大理会你的誓言?你信不信,不用佛祖,我家老头子就能让你发过誓言应验?真当你们王家是衣冠士族,谁也惹不起?”

    “亲家息怒。息怒。”

    文氏身体颤抖,差一点站不住摔倒在地,脸色土黄,当年她的确在田氏的逼迫下发过这样的誓言,这也是文氏不愿意想起来的耻辱。

    这些年,田氏一直对文氏很‘友好’,文氏以为田氏软弱可欺,便没再把誓言放在心上,此番王氏提起,田氏心底止不住的寒冷。

    “亲家。咱们屋里说话。老四的事情得好好商量。该是老四的错处,我绝不骗疼他。”

    “这回你让我走大门了?”

    “方才是奴才误会了我的意思,亲家别放在心上。”

    “哼,奴才?看来你治家水平也不怎么样。连个奴才都敢自作主张?”

    “回头我一定好好的整顿这群不听话的奴才。”

    文氏好说逮说,将田氏等人劝进府里。

    落座后,田氏先说:“你儿子宠爱官奴,欺负我闺女,你疼惜的孙女在簪花会上大出风头,你说这事怎么了解?听说你儿子还要休妻?同我女儿和离?”

    “蒋氏对殷姨娘确实有点误会,她是个乖顺温婉的女子,老四也就多找了她两次,蒋氏就不乐意了。大闹一番不说,还把殷姨娘打得去了半条命。至于璇丫头是个好的,以往一直很尊重蒋氏……”

    “呸,挡箭牌都敢同嫡母说,她还很尊重嫡母?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脑袋里进水了?”

    “当时……”

    田氏一拍桌子,哗啦一声,桌子直接碎了一地,“还是玉蝉心软,若是有人敢同我说这番话,我就把她的头发都拔光,或是把她衣服扒光吊到府门外去,让世人都看看不分尊卑的下场!她不是不要脸的想让我闺女给一个下贱的官奴做挡箭牌吗?做摆设么?这就是你们王家的尊重嫡妻?”

    “王芷璇在哪?你们去几个人把她给我捉来,我今日非拔了她一层皮不可,我进京这么多年,勋贵人家也去了不少,可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庶女!还说什么她生母大方,比玉蝉更适合做正妻,你就是这么教她的?难道你不知道蒋家为何同王家联姻?”

    “这些年,你侯夫人做得挺稳当,只怕是早忘了当年你们王家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了。”

    文氏还指望着绝色的王芷璇能做家族的助力,自然不想让田氏毁了王芷璇的花容月貌,起身阻挡,田氏故意一回手,正好拳头砸在文氏的嘴角,文氏立刻满嘴是血……“你?”

    “看得出来你是真疼爱庶的孙女,连打都愿意代替她挨,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你只要再受我一拳,我今日就不找王芷璇的麻烦,顺便我也替佛祖先讨回点利息。”

    “老虏婆,当年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玉蝉嫁到你们家,你又是怎么欺骗糊弄她的?你自己身边的庶子养得跟只猫儿狗儿似的,倒是让王老四的庶子弄成了天之骄子,还要把庶出弄到玉蝉名下,呸,你当我们蒋家似你们认下个官奴生养的孽种,不知从哪里的贱人,黑心种子做外孙?”

    “你们王家不脸,蒋家还要呢。”

    “不是你苦求着我家老头子的时候啦?你以为王家渡过了难关?呸,我告诉你,你做梦!”

    “当年你也说过若是违背誓言,甘愿被我打,你当我不敢揍你?这么糟蹋我闺女,打死你都都不够本,我捧在手掌上养大的闺女,可不是送来给你欺负的,你再敢算计我闺女一下,我把你肠子肚子都打出来!”

    文氏躲闪不及,田氏又打了她两记耳光,文氏立刻成了熊猫眼,脸庞也肿了,哎呦哎呦的直叫,纳兰氏等人不敢上前,上前就得挨揍!

    她们可打不过田氏。

    “收拾玉蝉的嫁妆,我们回去!”

    田氏回头看文氏冷笑道:“我在西宁伯府等着你,举头三尺有神灵,我看你们王家怎么跪地求饶!”

    ……

    蒋家人收揽嫁妆的时候,也没少破坏王家东西,田氏挨个院落找寻王芷璇和殷姨娘,也不知王译信把她们藏哪里去了,田氏怎么找都没找到,最后指着文氏道:“王译信想休妻的话,让他到蒋家亲自送休书,如果不亲自来?呵呵,王家人,我见一次打一次!”

    田氏带着嫁妆走后,文氏才敢放声大哭,王家有一次遭受了洗礼,她门牙掉了两颗,眼眶青紫,狼狈的坐在炕上啼哭不休,“冤孽,冤孽。”

    “老夫人,您娘家妹妹,以及您嫂子,还几位常来常往的夫人到访,她们担心您……”

    “我不见!”

    文氏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她们说一定要看到您,要不然不放心。”

    “您还是洗洗见见吧,如果王家再把不多的几门亲朋得罪疏远了,蒋家更会有恃无恐。”

    “可我这样,怎么同她们说?她们是来看我笑话的!”文氏气极了,“你也想看我笑话?”

    “儿媳是为母亲着想……”纳兰氏低声道“您最好说是自己撞伤的,千万别说是西宁伯夫人打的,要不,咱们家就得坐实了为了庶出凌虐蒋氏的名声,母亲,咱们除了名声之外,也不剩什么了,不能让祖宗蒙羞啊。”

    “我竟然还得说自己撞的?”文氏扬起熊猫眼,指着牙床上的窟窿,“我这样像是自己撞的么?谁信啊?”

    “没人信,您也得这么说,为了王家,您只能忍一忍了。等四叔想明白了,接回蒋氏,这场风波才能过去。”

    ……

    冠文候世子王大爷乘坐着轿子从府衙回府,他还在庆幸蒋大勇没到自己办公的府衙闹事,琢磨着是不是趁大朝还没到之前,让四弟把蒋氏接回来……以四弟的容貌,哄一哄,赔个不是,蒋氏也不会再闹下去。

    他想得正好,外面呼啦啦涌上了百十来号人,一个个都拿着棍棒,两边人互相殴打起来,棍棒横飞之下,王大爷遭殃了,轿子被冲垮,他脑袋上,身上挨了好几下,打得他昏头转向的,额头鲜血横流,“告官,告官。”

    王大爷气得直跳脚,无妄之灾啊。

    等官差赶到时,打架的人都不见去向,只有王大爷捂着流血的额头站在原地,维护京城治安的中军都督指挥使下属校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聚众打架,王大爷,您能耐啊,皇上三令五申不许在京城打群架……你连圣旨都敢违抗,跟我走一趟吧。”

    “不是,我是被牵连的……”

    “谁能证明你是被牵连的?到了五城兵马司,您再说您是怎么被冤枉的,我们中军都督指挥使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校尉一摆手,“拷上,带走。”

    “喏。”

    王大爷被好几个兵士押到了五城兵马司,一路上,校尉还对好奇的百姓解释,“皇上有命不许打架斗殴,冠文候世子涉嫌打群架,我等是秉公处置,诸位让让。”

    等到王大爷到了五城兵马司后,京城已经传遍了,冠文侯世子惹了官司被抓起来了,有人说,他打群架,有人说,他违抗圣旨,还有人说,他藐视皇上,居心不良……

    在五城兵马司,王大爷见到自己的儿子,二房的侄子,以及自己的几个弟弟。

    王家的男人各自带着伤口在五城兵马司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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