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奉文对西云峰第十九集团军独立旅防守阵地的进攻,照样是无功而返,到了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独立旅已经接连打退了日军五次冲锋,少了日军重炮的威胁,池子风打得愈发顺手,期间,还利用预备队,对日军进行了一次反突击。
追杀日军一阵子后,池子风返回旅部,操着大嗓门儿,给郭化文打电话,“司令,小鬼子越来越软蛋了,到现在为止,我伤亡的弟兄,不过几百人,照这样打下去,早晚耗死这帮狗日的,您就安心呆着都匀城里吧!”
郭化文后怕,损失了一个重炮团,效果大大超出他的想象,西云峰阵地上的压力减轻了,从池子风乐观的态度上,就能感受得到,自己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想来想去,应该是唐秋离出兵都匀,给了自己信心。
那个楚天说,独立师的部队,会在今天对日军发动攻击,可到了下午两点多钟了,怎么还没有动静,是不是唐秋离改变了主意?他想问问楚天,转念又一想,不是显得自己心虚,没有信心吗?这个面子丢不起。
五次进攻,都被支那政府军打退了,山下奉文从来没有这样挫折的感觉,他对西云峰阵地,简直无计可施,打了二十余天,第十五军伤亡已经超过四万多人,小小的西云峰,小小的都匀城,吞噬了四万多英勇的皇军士兵,这是山下奉文怎么都难以相信的。
他木然的坐在帐篷里,死死盯着西云峰方向,双手神经质的攥紧,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通讯参谋闯进来,心绪极端糟糕的山下奉文刚要破口大骂,这个参谋急忙说道:“报告司令官,接到独山紧急电报,守军遭到支那军队的猛烈攻击,外围阵地已经失守,正在进行巷战,田木联队长向本部求援。”
山下奉文吃惊的站起来,也顾不得责骂这个冒失的参谋,“哈尼?独山,哪里来的支那军队,”山下奉文在独山,留下一个联队的兵力,一方面防止被支那军队切断了退路,另一方面为了保护补给线的安全,现在,独山遭到攻击,田木联队不支,那就是说,攻击独山的支那军队,至少在兵力和火力上,都要超过守军,该死,哪里钻出来的支那军队?
山下奉文脸色震惊是神色还没有褪去,又一个参谋急匆匆的进来,“报告司令官,守卫龙头江大桥的山田大队报告,他们遭到大批支那军队的攻击,具体情况还没有说完,就与司令部失去联系,可以判断,山田大队遭遇不测。”
一个大队的兵力,说失去联系就失去联系了,“哈尼?龙头江大桥?虽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哪里钻出来这么多的支那军队?”山下奉文朝着司令部里每一个人大声问道,谁也无法回答他,只有他自己疯子般的喊声,在帐篷里无助的回响。
过了一会儿,他的参谋长尽量放缓语气说道:“司令官,形势对我们很不利,都匀久攻不下,部队伤亡惨重,锐气以失去,现在,支那军队有又攻击了龙头江大桥和独山,我军的退路和补给线,已经被切断,中路军已经深入到贵阳一线,离我们越来越远。”
参谋长停住话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石头般的司令官,发现他没有发怒的意思,接着说道:“从贵阳到都匀,中间隔着崇山峻岭,交通极为不便利,实际上,我们与中领军的横向联系,已经非常困难,我军现在是孤军深入,而支那军队选择在这种时候,攻击独山和龙头江大桥,其用意不得不让人担心那,所以,我建议,全军立即回撤独山。”
山下奉文忽然抬起头,几乎吃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参谋长,怒吼着说道:“不,绝不回撤,第十五军还没有这样的传统,那是胆小鬼和懦夫行为,我命令,第八师团立即掉头南下,夺回龙头江大桥,支援独山,其余部队,按照计划,继续攻击西云峰,我一定要拿下都匀城,杀光所有的支那人!”
参谋长脸都白了,司令官如此一意孤行,会把第十五军带入万劫不复的绝境,“司令官,请您冷静一下,自从南方战役开始以来,我们的身后,就没有了支那政府军的部队,这个时候,突然出现足以攻击独山守军的支那军队,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归于那个战斗序列,我们都不清楚,所以,还望司令官三思啊,”参谋长尽职尽责的劝到。
帐篷里一片安静,只有山下奉文不住的喘着粗气,他承认,参谋长说得有道理,但是,他不甘心,忽然,绞尽脑汁思考的参谋长,疟疾般的打个冷战,脸色如死人一样灰白,惊恐的说道:“司令官,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出现在独山和龙头江大桥的支那军队,应该是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
一帐篷的日军军官,都被参谋长的话给吓住了,山下奉文么猛地起身,脸上恐惧的神色,一闪即没,他百般寻找的唐秋离,却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而且,一出手就非常狠辣,切断了自己的退路。
如果是没有经过都匀战役消耗的第十五军,山下奉文不至于如此恐惧,他有信心也有胆量,与唐秋离决一死战,可现在,部队只剩下一半的兵力,第十五军已经在西云峰山前,消耗掉了自己的精气神,是一支残军,那什么与唐秋离打?
就像是为了证明参谋长可怕的猜测一样,参谋有送来一封电报,是防守在独山的田木联队长发来的绝命电报,“司令官阁下,独山战斗激烈,仅仅不到两个小时,我联队几乎伤亡殆尽,根据敌军兵力、火力和战斗力判断,是为号称支那魔鬼的唐秋离之主力部队,独山失守在即,田木有负司令官之重托,决意一死来报效天皇陛下和大日本帝国,率联队部所剩三十余人,对敌军进行决死冲锋,联队长田木绝电。”
不用怀疑什么了,一切都已经证明,是哪个支那魔鬼在第十五军背后动手了,山下奉文唯一的选择,就是退回独山,然后,顺着来路,一直退到南宁,否则,会被独立师的部队包围在都匀城下。
对山下奉文的打击,还没有结束,负责第十五军后卫,保护辎重部队的第二十三旅团旅团长中村正仁打来电话,“报告司令官,在我军右翼,出现大批支那军队,对我旅团进行猛烈的攻击,敌军兵力很多,我现在正收缩防线,往中心区域靠拢,请司令官派出部队增援我旅团,否则,我很难撤回。”
来了,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还是来了,此时,山下奉文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唐秋离趁着自己与支那政府军打得两败俱伤的时机,在背后出刀子,就是要包围第十五军,这个阴险、狡诈、卑鄙的支那小人,山下奉文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恶毒的语言,泼妇一样咒骂唐秋离。
即便是现在想撤,也来不及了,帐篷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日军军官们,都有大祸临头的感觉,良久,山下奉文颓然的说道:“命令停止对西云峰的攻击,所有部队,立即往中心靠拢,修筑防御工事。”
他停了一下,无比艰难的看着参谋长说道:“住友君,就麻烦你,给派遣军总司令部寺内寿一大将去电报求援,如实说明我第十五军遇到的险境,请他派出救援部队,”这是高傲而又骄狂的山下奉文,第一次求人,第一次向他看不起的寺内寿一求救,说完这些话,他连死的心都有。
在唐秋离的命令下,都匀右翼的直属兵团四个旅的部队,对日本第十五军展开攻击,唐秋离的作战方案里,并没有命令部队攻击得过于猛烈,直属命令他们,逐步压缩日军的阵地,把日军往一起赶。
四个旅长虽然不十分理解师长的用意,还是忠实的执行了命令,六万多部队,从几个方向连成一线,步步压向日军,仗打得虽然不够痛快淋漓,多少有些束手束脚,可伤亡却是最小的,眼看着天色已晚,唐秋离命令部队停止进攻,在日军外围构筑阵地。
然后,他命令停留在荔波的几个坦克旅、几个炮兵旅,连夜赶到都匀战场,命令乐一琴的航空兵部队,进入一级战备,明天上午八时整,全体出动,对被压缩包围的日第十五军,进行毁灭性的空中打击。
这就是唐秋离不让仅携带迫击炮的四个步兵旅,对日军发起歼灭性进攻的原因,熟话说困兽犹斗,四个旅六万多人,可以干掉山下奉文,可伤亡之大,会超出他的心理承受范围,放着大批坦克、炮兵、火箭炮兵,航空兵不用,与日军打一场短兵相接的步兵对战,除非傻子才会做。
接到师长命令的独立师直属兵团机械化部队,连夜出发,独山通往都匀的大路上,一盏盏灯光,如同一条长长的、流动的光河,迅猛的逼近都匀,武汉和长沙机场,灯火通明,轰炸机忙着装炸弹,战斗机加油填弹,一片备战的忙碌而紧张的气氛。
与此同时,在贵阳城下的日本南方派遣军总司令部,却因为山下奉文第十五军的一封求援电报,而引起了轩然大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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