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村宁次集结重兵,对毫无防备的晋军武乡防线,发动猛烈攻击,五月九日当天,开战仅两个多小时,武乡第一道防御阵地被突破,两万多晋军士兵阵亡,第二道防线的三万多晋军士兵,在长官仓惶逃跑后,全线动摇,未放一枪,闻风而逃,日军不费吹灰之力,即占领第二道防线。
武乡城内,挤满了五万多晋军士兵,人心惶惶,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逃进城内的晋军士兵,甚至连自己的长官都找不到,不少晋军的各级指挥官,早就带着马弁,或骑马或步行,一溜烟儿似的逃往太原,丢下自己的部队,溜之大吉了。
武乡城内,乱兵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老百姓也得知了前线传来的凶信,有钱的人家,赶紧收拾金银细软,带着女眷,赶上大车,往太原方向逃命,普通百姓,瞪着惊恐不安的眼睛,茫然的看着街上的乱象,想逃命,又舍不得那点儿家当,不知何去何从。
武乡城外,一阵紧似一阵的枪炮声,越来越近,一个惊人的消息,终于击垮了晋军部队的最后一点抵抗意志,武乡前敌总指挥兼武乡城防司令梁培磺弃城而逃,跟随他逃跑的,还有武乡前线晋军的十几位高级将领,五万多武器齐备的晋军士兵,群龙无首,空有武乡坚固的城防工事,而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当官儿的跑了,剩下的士兵,更无心再战,满大街都是脱掉军装,逼着老百姓拿出衣服的溃兵,枪支弹药丢得满街都是,当兵的忙着逃跑,老百姓更是六神无主,携家带口,扶老携幼,身上背着仅有的一点儿家当,穿城往北逃命,大街上都是逃难的人群。
北门处,太阳旗闪动,冲进来一队日军士兵,冈村宁次的先头部队,没有受到丝毫的抵抗,直接冲进武乡城内,尽管每个日军士兵都跑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神情中,却是异常亢奋,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横冲直撞的感觉了。
大街上惊慌奔逃的人群,引得日军士兵恶狼般狂叫起来,立即成了这些凶性勃发野兽们的屠场,子弹,毫不留情地射向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更多的日军士兵冲进武乡城,屠杀在到处上演,武乡城内,火光四起,枪声不断,血流成河,无辜百姓的尸体,遍布大街小巷,日军士兵兽性的狂笑声,传遍每个角落。
武乡,这个古老的城市,陷入一场空前的浩劫之中,杀红眼的日军士兵,发泄着兽性和血腥的**,冈村宁次踩着遍地的鲜血,跨过中国无辜百姓的尸体,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大批随从的簇拥下,进入武乡,武乡失守,太原的南大门轰然洞开,由此往北,是一马平川的晋中平原,太原唾手可得。
胜利来得如此之快,让冈村宁次多少有些不适应,凌晨发动攻击,不到五个小时,由八万多晋军防守的武乡,纸糊一样轰然倒塌,踩在大日本皇军的脚下,按照冈村宁次的预计,虽然最终的胜利没有悬念,但毕竟有八万多晋军部队防守,武乡城下,必然是一场血战。
他准备用两天时间,一万左右的伤亡人数,拿下武乡,打开通往太原的南大门,结果战斗出奇的顺利,除了刚开始时,遇到一些微弱的抵抗之外,剩下的,就是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一路追击溃逃的晋军士兵,没有丝毫阻挡的进了武乡城,以不到两千人的伤亡,一连攻破八万晋军防守的三道防线,轻松打开太原的南大门,冈村宁次除了惊讶和难以置信之外,应该还有爆棚的满满信心。
他朝着已经升起在武乡城头的太阳旗,庄重地敬个军礼,然后下达命令:“各部队立即追击北逃太原的支那士兵,必须在今天傍晚之前,占领太原!日军士兵带着在武乡染上的满手血迹,恶狼般穿过武乡城,沿着晋军溃兵逃跑的路线,直追下去。
晋军武乡前线指挥官梁培磺,仓惶逃命竟然达到这种地步,一心要保住小命儿,他吓得忘记把武乡的战况,报告给在太原的阎锡山阎长官,阎锡山正在官邸,满脸得色的看着赵承绶发来的电报。
“阎司令长官勋鉴,我部经过跌日激战,已将张家口之日军,压缩在西南一隅,按照目前战况判断,今日傍晚之前,可全部收复张家口,聚歼日军残部,到目前为止,我部共伤亡四万余人,毙伤及俘获日军三万余人,届时,请司令长官莅临张家口,庆祝我晋军收复失地,以壮我军威,晋军张家口前敌总指挥赵承绶电呈。”
阎锡山已经看到了胜利,虽然四万多兵力的伤亡让他心疼,可与张家口比起来,这点代价还是值得的,赵承绶这后生,还是蛮能打的,可他不懂政治,对日本人,不要赶尽杀绝,放一条生路,只要日本人放弃张家口,剩下的三万来人,就放他们回北平或者是天津。
凡事不要做绝,话到嘴边留三分,这是我老汉的处事哲学,与日本人、老蒋、唐秋离打交道,都是如此,三万多日本兵,日本人能不念叨自己的好处,他叫过秘书,口述一份电文,给赵承绶暗授机宜,不把话说透,这个愣头青兴许把日本人全都灭了,犯不上和日本人结下死疙瘩,指不定哪天还坐到一条板凳上,再说,还要瞒过唐秋离的眼睛。
出其不意拿下张家口,卖日本人一个大人情,还让唐秋离说不出什么来,这件事办的,滴水不漏,八面玲珑,阎长官端起桌上的清茶,入鼻沁人心脾的清香,书房门被猛地撞开,一个副官满脸惊慌的闯进来,砰然的巨响,吓得阎锡山手一哆嗦,茶杯险些掉到地上。
阎长官勃然大怒,瞎了狗眼,没规矩,“阎长官,大事不好了,日本人攻破武乡防线,前锋部队已经到了太谷,晋中东南方向,也发现大批日军逼近太原!”“什么?”阎锡山手里的茶杯,猛地掉到地上,滚烫的茶水,浸透了礼服妮面紧口鞋,猛地站起身,撞翻了面前的书桌。
“你娃娃胡说八道,日本人还远在太行山区,和唐秋离的兵死斗呢,怎么就到了太古和晋中?”阎锡山根本不相信,副官颤抖着递过两封电报,一封是梁培磺发来的,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天大的事情,不报告给老汉,是要掉脑袋的,连忙给阎锡山发了一封不亚于八级地震的电报。
在电报里,梁培磺当然不会说,自己还没有见到日本人的影子,光是听到枪炮声,就吓得丢下几万部队落荒而逃,“阎司令长官勋鉴,今日凌晨五时许,日军在其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冈村宁次指挥下,以约四十万左右的兵力,对我武乡防线发动猛烈进攻,卑职率部与日军激战与前线,奈何,兵力与火力,均不是日军之敌,前线我军士兵伤亡五万余人,卑职指挥部,亦遭日军炮击,无奈,卑职只好带领残部,退往太原方向,以图阻击日军攻击锋芒,请阎长官明示下一步行动方向。”
梁培磺脸皮够厚的,把日军兵力夸大一倍以上,自己的伤亡夸大一倍以上,把自己打扮成率部奋勇抗击日军,最后,寡不敌众,无奈撤退的战场骁将,阎锡山眼前金星乱窜,电报上的的字迹模糊不清,只有一句话在耳边不断的回响,“武乡丢了!”
他振作一下精神,又看晋中守将孙楚发来的电报,也不是好消息,在电报里,孙楚报告,在晋中东南部长凝、北田一带,发现日军部队,今日上午,孙楚部以与日军部队发生激战,自发报时止,战斗依然在激烈进行中,孙楚很有决心,把日军阻挡在晋中一线,确保太原东南无虞。
阎锡山总算从最初的打击之中恢复清醒,“快给赵承绶去电报,放弃张家口,立即回师太原,快!”一贯标榜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阎长官,此时已经乱了阵脚,他知道,梁培磺的话,大部分不可信,日本人哪来的那么多兵力,但有一点确信无疑,武乡丢了,太原的南大门打开了,日本人正在朝着太原杀过来。
丢了太原,那不是要了我老汉的命吗?这个混蛋梁培磺,手握八万重兵,背靠有坚固城防工事的武乡,竟然连一天都没有抵挡住日本人,阎锡山恨不得马上砍掉梁培磺的脑袋,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赵承绶身上,只要攻打张家口的部队,及时回防太原,他就有办法保住太原。
太原的防务情况,阎锡山太清楚自己的家底了,只有三个亲训旅三万六千余人的兵力,这是他的御林军,训练有素,武器装备精良,可就凭这区区不到四万人的兵力,是无论如何保不住太原的,日本人不到四十万人,最起码二十万人总会有的,还有来自晋中方向的日本人,加在一起,总会有三十万人左右。
阎锡山毕竟经验老道,他最起码判断出日军大概的兵力,至于防守晋中的孙楚,他不怀疑此人的指挥能力和对自己的忠心,可孙楚的手里,只有两个师两万八千人的兵力,挡住日本人,那得用实力说话,手里没兵,孙楚也是无能为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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