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离星夜兼程,下午刚到毫州,正好遇到那个什么“毫州抗日后援会”的组织,煽动市民围攻苏鲁守备兵团的驻地,被他以雷霆手段迅速解决,人群散去,唐秋离却让冯治安和他去见一个人,冯治安一愣,师长在毫州还有熟人?
唐秋离笑了,对冯治安说道:“冯司令官,我来到毫州地面儿,能不去见那个父母官儿李宗翰吗?”冯治安闻言,会心的大笑起来,对这个市长,冯治安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他也想看看师长是如何应对这这家伙的,看师长今天处理围攻营区的手段,这家伙讨不着,好也就兴致盎然的上车。
车队到了市府大门口,当先的山虎那辆车,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个站岗的警察,不知道是平时骄横惯了,觉得这是在当地最高的衙门口,还是小地方的人没见过大世面,没看出高低来,总之,非常愤怒,大枪一横,还“哗啦”推上子弹。
没等山虎下车,张嘴就骂:“你他妈眼睛长到腚沟里了?没看这是什么地方,活的不耐烦了是吧?把你送局子里好好修理几天,让你他妈长长记性!”说完,伸手去拽车门,山虎本来就是抱着找茬的心态,没事儿还想找点儿事。
一听这不是人话,猛地一推车门,就听“咣当”一声,再看这个没长眼睛、嘴里喷粪的警察,仰面摔出去有一米多远,鲜血顺着鼻子当时就流下来,这还不算,一张嘴,吐出几颗门牙来,山虎那是什么力气啊,再加上成心的,这小子被车门撞得七荤八素,眼前金星乱窜,一骨碌爬起来,鼻子都扁了。
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这小子红眼了,满地找枪,另一个警察,一看兄弟吃大亏了,举枪就对准已经下车的山虎,眼前一花,大枪换了主儿,小肚子猛地挨了一脚,这一脚就把他踢出老远,山虎冷笑着,手里一连串的动作,眨眼间,大枪变成一堆零件儿。
那个被撞扁鼻子的警察,知道遇上硬茬子了,也顾不得鲜血抹成大花脸,掏出警笛,一阵猛吹,院子里呼啦跑出一大帮警察,嘴里嚷嚷着,丁二,什么事儿?真他妈晦气,老子刚摸一把好牌,就被你小子给搅局了!
坐在车里的唐秋离和冯治安,看到这种场面,笑的前仰后合,那个丁二口齿不清的连比划带说,这帮警察,别看平时窝里斗,遇到外来事儿还真不含糊,手里的家伙齐刷刷的对准山虎,可没敢开枪。
一个小头目手里拎着一支老掉牙的驳壳枪,刚要张嘴问话,山虎说话了:“去,告诉你们市长,就说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唐秋离上将前来拜访,会说人话的下来几个!”这帮警察一愣神儿,够横的?
山虎之所以这么强横,也是唐秋离的意思,什么人什么对待法儿,就是要给市府一个下马威,这些警察那里肯信,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什么他妈副委员长,老子还是蒋委员长呢?要说,从手下人的素质,就能看出上司的德行,都这会了,还没有看出眉眼高低来。
忽然觉得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脊梁骨,转头一看,我的妈呀,身后不知道啥时候来了一大帮当兵的,自己的弟兄,都被枪口顶住,个个跟中了定身法似的,眼珠乱转,就是不敢动地方,这回,这些警察相信了,瞧这些当兵的架势,弄死自己不比弄死一支小鸡儿费事多少。
有腿快的警察,飞奔进去,不大一会,院子里跑出一大帮人来,为首的是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人,穿西服,还打着领带,白净的脸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看模样到挺斯文的,只是一双眼睛透着精明和狡诈的光芒。
他来到车队前,左右张望,唐秋离下车,这个人一眼就看出来,够精明的,连忙上前鞠躬,“卑职毫州市长李宗翰,不知道唐副委员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恕罪!请唐副委员长里面训示!”一边说着,还低头弯腰,往院子里请唐秋离。
唐秋离没有答话,也没有进去,只是冷冷的打量他,李宗翰心里发毛,这位,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漫说他一个小小的毫州市长,就是安徽省主席李品仙,见到他也得毕恭毕敬,人家可是国府的第二号人物,手里掌握着几十万军队,还是北方抗日战场的中流砥柱。
唐秋离打量李宗翰足足有三分钟,这三分钟对于李宗翰来说,如此的漫长,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唐秋离找他的目的和原因,可唐秋离不说话,让他无从开口,李宗翰就感觉越来越重的威压,和凛凛杀气,他脸上的肌肉已经僵硬,凝固在脸上的假笑,跟哭差不多。
“李市长,谈不上大驾光临,我的部队还得靠李市长的恩典,在毫州地面儿上混口饭吃,给李市长添麻烦了,唐某是不是向李市长赔罪啊?在毫州,您可是地头蛇,说给我的部队断粮就断粮,我惹不起您!”唐秋离不带一丝烟火的说道。
这几句话说出来,句句剜心,李宗翰脸上的汗都下来了,他可以对冯治安不假辞色,他也清楚苏鲁守备兵团的老底子,前身是杂牌二十九军宋哲元的部队,不受中央待见,可对唐秋离他不敢,也没有这胆子,身份、地位、实力在那摆着呢!
李宗翰实在不知道怎么接唐秋离的话,明摆着,这位年轻的唐副委员长,是给部下找场子来了,今天这事儿恐怕不能善了,不过,这家伙还是有一套,不甘心就这么被唐秋离逼到墙角,他干脆转移话题。
“唐副委员长,折杀卑职了,守土抗战人人有责,地方上支援**,乃是正常行为,卑职也不知道是哪个属下背地里捣的鬼,一定严查,请唐副委员长屈驾到市府一叙,容卑职解释详情,”没等唐秋离答话,他有转身对着这些被战士们严加看管起来的警察们骂道:“眼睛都是出气儿的?唐副委员长大驾光临,你们还敢舞刀弄枪,还不快滚!”
几句话,连消带打,既回避了唐秋离咄咄逼人的问话,把责任推到下属身上,又替这些倒霉的警察们解了围,不愧是在官场上混的老手,的确有一套,若是唐秋离再坚持,反倒是显得他在无理取闹,仗势欺人。
唐秋离冷冷一笑,岂能看不穿他的鬼把戏,这些警察,虽然听到了李宗翰的话,可那个也没敢走,都拿眼睛瞄着山虎的脸色,对于这个黑大个,他们打心里发憷,也知道,他这些当兵的头儿,山虎一摆手,这些警察如蒙大赦,扶起被山虎一脚踢飞的倒霉鬼,拉着鼻子变形的家伙,抱头鼠窜,一溜烟的跑没影。
到了市长气派的办公室,唐秋离不客气的直接坐到李宗翰的宝座上,没打算和他兜圈子,张口问道:“李市长,今天,市民围攻我部队驻地,你清楚这件事吗?”李宗翰眼珠转了两圈,这么大的事情,他推脱不了,说不知道,那是瞪眼睛撒谎。
“这个,唐副委员长,这件事情,卑职是知道的,可是,这乃是市民自发的行为,市府也不好出面干涉,请您体谅卑职的苦衷,在此之前,卑职也曾劝说过,可是,毫无效果,还被他们骂做是和不抵抗部队一丘之貉,卑职也是束手无策,民众自发的用实际行动,表示拥护抗日行为,也是国府提倡的,”说完,满脸的委屈,一身的沉痛状。
唐秋离差点气乐了,真是个老滑头,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好像还是个受害者,他没客气,“李宗翰,别演戏了,说吧,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李宗翰一哆嗦,“唐副委员长,此话怎讲?卑职不明白?“他还在装糊涂。
唐秋离没理他,拿过一打信纸,“李宗翰,把事情的经过如实的写下来,签上你的大名,否则,我的部下,有无数种办法,让你说实话,我的战士在前方流血牺牲,和日本人殊死苦战,你们这样的家伙,却在背后泼脏水、捅刀子,就凭这一条,我枪毙你都不为过!”语气冰冷,不带任何感情,就像是一块块巨石,砸在李宗翰内心。
李宗翰脸色蜡黄,他知道,这位唐副委员长会这样做的,连带兵的将军,他说毙就毙了,何况自己这个文官,不过,也许他的后台很有背景,让他多少有些有恃无恐,连忙叫起撞天屈。
“唐副委员长,卑职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为了部队的事情,卑职也吃尽了苦头,再说了,军政不同属,您要处置我,还得通过安徽省府,上报行政院。”说完,他抬头看着唐秋离,眼里的慌乱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他在内心反复权衡,背后的靠山,在他的心里占了上风。
唐秋离轻蔑地一笑,看都没有看他,转身走出办公室,冯治安连忙跟了出去,他的阅历、在官场打滚多年,看得出来,李宗翰一定有很深的背景,这件事有些棘手,也不知道师长如何处理。
两人没走出几步,办公室里传出一声不是人动静的惨叫,冯治安一愣,偷眼看看唐秋离,发现,师长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他也只好把话闷在肚子里,心里琢磨,办公室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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