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战场,夜色依旧浓重,对岸的鬼子,因为偷渡未果,偷渡的小股部队反而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营地开始复活,唐秋离命令仅余的炮兵,把所有炮弹都打出去,然后炸毁大炮。
各个监视部队,快速收拢,到指定地点集合,准备脱离战场,集结前,在所有监视地点,布设大量诡雷,就算走了,也不能让小鬼子太平的渡过鸭绿江。
突然的炮击,使对岸的鬼子陷入混乱之中,鬼子的炮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即开炮还击,夜幕下,炮弹拖着尾焰,划过夜空,把鸭绿江两岸炸得火光闪闪。
这回,小鬼子的炮兵,没有占着便宜,炮兵把所剩不多的炮弹打完后,撤出阵地,鬼子的炮弹才飞过来,只不过炸的是遍地弹壳和空无一人的阵地,这下好,到省得咱们费事了,还省下不少的手雷。
秋泉传来消息,轮船已经起航,唐秋离遥望港口方向,在隆隆炮声之中,仿佛依稀听见长鸣的汽笛,悠扬的回荡在北黄海的夜空。
他又命令驻守在港口的部队,在码头所有设施上,全部安放定时炸弹,不要给小鬼子留下一点有用的东西。
部队悄然撤离安东,在拂晓时分,追赶上了小玲他们。
回望战斗了四个日日夜夜的安东城,依稀可见火光映红的天空,和隐约的爆炸声。
可以说,这次发动安东战役,完成了战略目的,成功的吸引了鬼子的主力部队,为下一步作战计划的实施,赢得了时间,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就是运走的两船物资和设备。
唐秋离心里,并没有太多胜利后的喜悦,这座城市,吞噬了太多战士的生命,包括自己儿时的伙伴。
部队自组建以来,在任何一次战役中,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多的伤亡,李洪刚支队,减员将近二分之一,特种支队,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虽然鬼子的损失更大,总计有八千多鬼子被消灭,可这不是他想看见的结果。
部队休息的时候,小玲看见他郁郁寡欢,眼睛里少了一些奔放和洒脱,多了一些萧索和落寞,理解他的心境,毕竟这么多的伤员,是在她的带领下,抬下火线的。
唐秋离并没有告诉小玲,王双柱牺牲的消息,作为他们俩共同的儿时伙伴,他宁愿独自承担这份痛苦,即便是小玲在以后知道了这件事,也会因为时间的推移,不复当时的伤痛了。
小玲无法用语言来安慰他,只能用女孩特有的细腻,给他以最贴心的抚慰,感受到了小玲的担心,晨风中,唐秋离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他一直为自己内心的某些柔弱,而时时感到惴惴不安,“一将功成万骨枯”,对待敌人,他可以做到铁血无情,身边的战友和兄弟倒下,每一次都让他的心,撕裂般疼痛。
有时他在想,自己性格中的某些弱点,是否适应这种战场上惨烈的搏杀?
冯继武发来电报,询问安东战役的情况,唐秋离抛开了内心所有的柔软和悲伤,既然选择了,就无畏的走下去。
他电告冯继武,牡丹江外围的部队,立即发起对周围要点的攻击,八个小时内解决战斗,今天黄昏,发起对牡丹江的总攻击。
唐秋离带领部队,昼夜兼程赶去和主力部队会合,以便就近指挥整个战役。
日军合围北满的部队,依然按照原来的计划,沿着铁路线,气势汹汹的往安东方向扑来。
昨天一天的战斗,武藤信义确信,血手团主力部队,已经被铃木师团,牢牢的吸引在安东地区,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局面,血手团的主力部队,两次逃脱了被关东军重兵合围的命运,已经使他的威信,大不如以前。
而两次合围计划,都是在他亲自指挥下进行的,不但毫无效果,反而损兵折将,吉野联队被全歼,装甲联队被全歼,第八师团遭受严重打击,安东失守,武藤特种山林作战队几乎全军覆没,这一切,都拜血手秋离所赐。
司令部内部已经在流传对他不利的小道消息,武藤急需一个巨大的胜利,来挽回不利局面,他守候在作战室,等着好消息。
朝鲜驻屯军铃木师团师团长铃木一男,此时正处在极度的愤怒之中。
天明之后,铃木师团经过精心的炮火准备,猛烈的炮火,把昨天支那人的阵地又翻了个遍,铃木确信,支那人即使还活着,也就是剩下些残兵。
部队蜂拥至河边,橡皮舟毫发无损的顺利到达对岸,已经听得见皇军勇士的欢呼声,可随即就被手雷的爆炸声所淹没,铃木心里一紧,支那人还能组织起这么大规模的反击?
不过,为什么没有听见枪声?硝烟散尽,尘土落地,几百名皇军士兵已经永远倒在岸边,伤员在地上哀号呼救,活着的士兵,跨过同伴的尸体,往纵深攻击前进。
攻击到了支那人的炮兵阵地,到处是损毁的火炮,遍地是空弹壳,就是没有支那部队的踪影。
等进了安东城,空旷的大街上,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就像一座死城,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毛
铃木凭直觉判断,支那人的部队,已经像泥鳅一样溜走了,自己扑了个空,士兵搜索了几处日本人的住宅,他们的同胞,被绳子捆的就像个大粽子,有的被床单裹着,就像个大饺子,嘴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堵着,什么破袜子、烂床单、擦脚布等等,有一个大嘴里干脆被塞进一只拖鞋。
这当然是特种支队的战士们的杰作,临撤退前,把安东城里的所有日本人,都如法炮制,免得在撤退的时候,被跟踪,暴露撤退路线,需要控制的日本人太多,只好就地取材。
见到了鬼子同胞,就像临死之前,捞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连哭带叫,声泪俱下,用铁一般的事实,控诉血手团的暴行。
什么金牙被掰下去了,藏在耳朵眼儿里的一小块金子也被掏去了,反正是攒了几辈子的家底儿,都被血手团的暴徒给抢走了,身上就剩下衣服了。
说得鬼子兵同情心大起,眼泪汪汪的百般劝慰,在劝慰过程中,少不得在年轻的女同胞们,身上的动作大一些,日本军人吗,永远用行动说话,至于是不是有意而为之,不好判断。
反正据安东城的百姓后来风传,日本人的大姑娘、小媳妇身上的性感部位,留下了永久性的印记,有的干脆就完成了,从少女到**身份的转变,这也被伪满宣传机构定为血手团的几大罪证之一。
日本侨民和商人的控诉,汇集到铃木师团长哪里,他对血手团有了深刻的印象,还有一种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无力感。
可安东不是他的地盘,他对防区在鸭绿江那边,这副乱摊子还是交给关东军来处理吧
他已经给关东军司令官武藤信义发去电报,声称支那武装血手团在我师团的沉重打击下,伤亡惨重,已经逃离安东,去向不明,我师团正在恢复当地秩序,等待关东军部队前来接防。
武藤信义压根不信这一套,一万多人的武装,说没就没了?他就是一股烟儿,也得有个影儿吧?再说了,我布下了天罗地网,能跑哪去?昨天晚上还和你交火来着。
别不是你铃木畏战不前,贻误战机,致使血手团趁机逃遁,武藤声称,要致电朝鲜驻屯军最高司令官,一定要严厉查办,铃木这种对大日本帝国不忠的犯罪行为
并声称,一定要关东军先头部队的最高指挥官证实,铃木师团长是否在说谎
铃木接到武藤信义的电报,肺都要气炸了,我好心好意的奉命来增援,这一道儿上气儿都没来得及喘,搭上几千名士兵的生命不说,还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无奈,对方比他的军衔和职务都高,想发脾气也没这个胆儿,只好憋着一肚子的火,耐着性子等关东军的先头部队,好把这个烂摊子快点交出去,没闲工夫管你关东军的破事儿
关东军的这帮蠢货,行动如此缓慢,铃木是连气带急,正要抓狂的时候,关东军的先头部队,总算在黄昏的时候,开到了安东城。
带队的是个大佐联队长,见到城里很安静平和的样子,除了人少点之外,根本没有交战的痕迹,哪像铃木说的经过激战的样子。
这个大佐联队长一脸的不相信,因为是互不统属的原因,铃木耐着性子给他详细的说了具体情况,可这个大佐坚持己见,声称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要如实的把看到的情况,向最高司令官汇报。
这下铃木可压不住火儿了,马上进入暴走状态,一顿大嘴巴子,把这个联队长打得眼冒金星,嘴丫子淌血,这叫官大一级压死人,虽然不是他的直接上司,他可不敢还手打师团长,然而,却是满脸的不服。
铃木看他的模样,一脸的鄙夷,关东军的军官,都是猪脑子,让卫队士兵押着他,先是到了鸭绿江边的战场,看到了皇军士兵遍地的尸体,和被炮弹翻过的江岸。
然后到了遍地狼藉,被夷为平地的港口,这个港口算是废了,所有的设施,都被破坏得不能再彻底了,没有个两三年的功夫,别想恢复过来。
这下,这个大佐傻眼了,慌忙把见到的真实情况作了详细的汇报,武藤信义接到电报,两眼一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还没完呢让他更闹心、更抓狂的事儿,马上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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