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化鲸站在阎东山的藏身之地,看着一片狼藉的营地,脸色铁青,一张英俊的脸显得格外扭曲。
他被阎东山狠狠地玩了一把。两天前,他收到书信,他阎东山,沂蒙山虽然新来的,但是号称最凶狠的惯匪,愿意归附化鲸军,为化鲸军驱使。
可是等到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这群人却跑得无影无踪,沂蒙山脉这么大,想要找到他们,当真是千难万难。
“派人手出去,查找阎东山等人的下落,这帮反贼,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让我抓到,可就怪不得我了。”
李化鲸咬牙切齿地道。他很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阎东山的这些残余人马,已经是山穷水尽,根本无处可去,而且他们与满清现在可是血海深仇,而主事人章阎东山,更是与李自成也是仇深似海,从书信中看,他能明显地感到对方已经意动了。
现在他是化鲸军的首领,同时也是刘泽清手下的命根子,但李化鲸深知,化鲸军的实力比起满清来说,实在是太薄弱了。
满清虽然并没有实际占领山东,但是却派了精锐部队驻扎在济南府。
自己虽然见过几次,就已然明白这其中的差距。这一次到沂蒙山,自己带上了化鲸军的主力,虽然大多数时间只是行军,但是他依然感觉到了双方之间巨大的差距。
幸好没有交战,不然死的一定是化鲸军。
朝廷没有了,基层的士兵没有了效忠的对象,虽然给军阀干活也一样,但是对于大多数士兵已经没有了精神信仰,所以他们给你出工不出力,拖泥带水,仗着法不责众,一时之间竟然让自己无可奈何。
如果能招揽到阎东山的部队,那可就大不一样,自己在沂蒙山脉便有了一支真正狠的部队,他们可是经历过无数场战役的精锐部队。
而且在刘泽清身边的时候,他也深深地感受到了刘泽清对于山匪招降的看中,相信自己只要招揽成功,总兵大人一定会大力支持。
但现在,自己却被狠狠地玩了一把。这让他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挫折。
“将军,沂蒙山脉这么大,就算我们打探到了他们的行踪,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进攻的,总兵大人不会同意为了这几百人大动干戈的。”
身边,一名将领摇头道。“末将建议,还是算了吧,几百个孤魂野鬼,由得他们去吧,几条杂鱼,也翻不起大浪来。咱们的目标应该是那些大的聚落和山匪,他们可从来不交赋税,肥的流油。”
李化鲸握着拳头,冷笑:“我必须要让阎东山明白,我李化鲸不是一个可以随意玩耍的人。”
就在李化鲸在阎东山的老窝发狠的时候,在沂蒙山脉的深处,一支万余人规模的军队正高唱着歌儿走向远方。
歌声不时惊起林间的鸟儿展翅高飞,亦让林间走兽惊慌逃避,兴奋的虎豹骑士兵心中充满了自信,只要将军在他们身边,他们便永远不会失败。
而与此同时,另一波人也在赶路,与虎豹骑的兴奋不一样,这一支冒着酷热的阳光赶路的队伍,却弥漫着一股贪婪的气息。
李敢正带着队伍疯狂的前行,来到居庸关聚落的时候,他心里还寻思着好好的抢一笔,但是一场恶战下来,毛都没有捞着不说,兄弟们还损失了不少。
幸好先锋官识破了敌人的诡计,将追击敌人的大本营的美差交给了自己。
若是自己单独行动还好,但是刘精非要跟着自己同行,那就让李敢非常不满意了。
若是出什么问题,所有的错误都会算在自己身上,若是有了战果,不论大小都是他刘精的。谁让他刘精乃是刘泽清的本家兄弟呢?
战马之上,李敢非常疲惫,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往外流,从马鞍上拿出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水。
想比李敢的长吁短叹,刘精的心情则美丽了许多。连带着初秋的骄阳,也没有那么毒辣了。
作为刘泽清的本家兄弟,在军中自己可谓是呼风唤雨。唯独让自己感觉丢了面子,还是上一次在化鲸军中举行的会议。un:i
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他即刻会领着一千多精锐追赶上大规模逃难的队伍,他们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这些最终都会上交给刘泽清,只不过自己一定会分润许多。
想到这里,刘精的内心变得更加的兴奋。
张近堂在进攻居庸关聚落连连失利的时候,他本想夺的远远的,因为聚落敌人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实在是太恐怖了,而且他们还有一种远距离可以把人脑袋打的稀巴烂的武器,实在是太吓人了,自己可不像稀里糊涂的死在战场上。
但是那个时候,自己身为刘泽清的亲信,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自己,自己若是退了,肯定会成为刘泽清的耻辱。
就算是自己是他的亲信也不会有任何的好下场。
一切恐惧,一切坚终于有了收货,自己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与李敢一道去抢劫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但是战果肯定是非常诱人的。
因为对山路并不是非常熟悉,马队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对比那些逃难的人来说,四条腿早晚会追上他们。
化鲸军也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对于他们来说,在狡猾的猎物,也逃脱不了他们的追捕,这已经属于他们化鲸军心中的定律了。
但今天,他们显然碰到了一个例外。
从远方,走来了一个人,头上戴着宽大的遮阳斗笠,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大刺刺地走在山道的正中央,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哪怕他面对的是一个千人队。
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不让,化鲸军自然也不会让路,他们现在可是前往发财的道路上呢,走在最前头的两名化鲸军骑士微微加快了速度,同时挥起了马鞭,准备重重地给这个家伙一个教训。
马鞭挥起,风声刺耳,后面的化鲸军骑士习已为常,根本就没有向前看一眼,而是仍然自顾自地说着话。但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马鞭尚在空中,便已是寸寸短裂,两名挥鞭的内卫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从马上拎了起来,扎手扎脚的飞向了空中,卟嗵一声跌在地上,身体扭曲了几下,竟然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动静。
片刻的窒息之后,所有人都吓得勒住了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