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就在你的身边,但是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丧命。
战争一触即发,恐怖的气氛开始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聚落的铁匠们没日没夜的赶制兵器,新研制的火药的试射声不绝于耳,沉重的压力盖在百姓的心头。
大家虽然有信心跟刘泽清的兵马打,但是聚落里没有多少战兵却是事实。
这一战下来,多少人再也见不到了,谁都不知道。
聚落四周的木栅栏正在紧急的修复中,大量的石头和横木被搬上山头,为了生存下去,每个人都在拼命的工作。
为了防范敌人突然袭击,大量的哨探被撒出去,在进山的每一处关键地方都有人埋伏。
第二天,冯先奇便被吵闹声惊醒了。
下意识的去摸枕头下的雁翎刀,却摸了一空,冯先奇一惊,一探手在床头的暗格里拿出一把火铳。
伸手就推了出去,却见窗边两个皮小子在打架。两个人正抱着自己的雁翎刀在地上打滚儿。
“大哥,你把刀跟我,我要随爹爹杀敌。”二小子死命的拽着雁翎刀。
老大抱着雁翎刀,踹了弟弟一脚骂道:“什么时候轮得到你,长子从军,次子养家,这是咱们虎豹骑的规矩,你不懂吗?”
老二委屈的说道:“大哥,你欺负人,我也是冯家的男人,凭什么让我在家里享乐。养家不是有老三吗!”
“放屁,老三才三岁,能做啥?你给我撒手!”
“我不撒。”
见到两个才十多岁的皮小子也是那么战意激昂,冯先奇上去对着二人的后脑勺,一人一巴掌,骂道:“争什么?我冯先奇的儿子想跟着老子打仗,就都去!”
“可是爹爹的宝刀让哥哥抢走了。”老二不服气的说道。
“护卫,再拿把刀来。”冯先奇朝外喊道。
正在外面做饭的冯氏闻言,急的流着眼泪闯了进来,指着冯先奇骂道:“你个浑货,自己上阵拼命也就算了,凭什么连我的心肝也要带着。这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伤了性命,我该怎么活?”
冯先奇沉着脸说道:“我冯先奇的儿郎,就该是热血赤诚的汉子,在家里贪生怕死能成什么大气候!”
“我不许。”冯氏死死的攥着两个小子说道。
“娘子!家里平日里你说了算,这个时候必须我说了算!这天下以后不太平,我冯先奇的儿子不能碌碌无为一辈子,这一次敌人算不上强,正是他们历练的大好时机。”
“你!”冯氏知道冯先奇一旦下定决心,绝无更改的可能,趴在床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二在一旁安抚说道:“娘亲,您放心,我跟大哥都长大了,会保护自己的。父亲是大英雄,您不想您儿子做个只知道站躲在人家身后的软蛋吧”
冯氏泪眼婆娑,“儿啊,娘只希望你跟你哥哥健健康康,至于有没有出息,娘管那么多干嘛!”
冯先奇哼了一声,“妇人之仁。老大,还不把父亲的铠甲给为父披上!”
“是,大人!”un:i
老大进入角色很快,将父亲的山文甲抱来,这山文甲很厚重,踩在地板上铿铿作响。
上面的甲叶子一片片的衔接着,像是一个个小型的山字,这样衔接非常厚重安全,就算是锋利的兵刃也无法刺透。
铠甲中间是明亮的护心镜,可以最大的程度的保护军将的安全。
父亲这铠甲自己不知道摸了多少次,很快便给父亲披上,小心翼翼的摸着战甲的纹路。
皮小子一脸羡慕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能够与父亲一样,戴上这等宝甲。”
老二虽然在安慰着母亲,但是小眼睛也一直往父亲这边而瞥着,这等宝贝自己也偷着摸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冯先奇颇为自豪的说道:“什么时候你们与父亲一般敢纵马冲阵的时候,这铠甲自会有公爷赏赐下来,走吧,随为父去军营,从今天起为父先教你们如何查探敌情。”
“是。”两个皮小子异口同声。
见冯先奇即将离去,冯氏也不哭了,而是给了冯先奇一个拥抱,狠狠的说道:“你若是死了,老娘便上阵杀敌,老三我会让父亲替我照顾。”
“嗯。咱们冯家的血都是滚烫的。”
冯先奇不知道如何表达柔情,当着两个皮小子的面,狠狠的吻了娘子一口,转身离去。
羞的冯氏一个大红脸,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三个冯家的男人,穿着铠甲,并着肩出了府。
留下个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女人,出了门便不知道能否归来,这便是狗日的战争。
五十里路,快马一个时辰便能到。
沂蒙山植被茂盛,山里常有野兽横行,本来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却因为战乱,成为了人们安居的去处。
可是谁又想到过,就算是躲到了大山里,他们依然逃不过战争呢?
一连七天,每天都会有探子巡查,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山里依然平静,官兵仿佛忽然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可是聚落里的百姓更加的紧张,很多人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只为打造一把锋利的武器,好让战士们在前线杀敌。
博尔特和贝格塔斯明显没有经历过这么磨人的战争,在他们那里,只要下定战书,两方摆开阵势,双方互相厮杀就是了。
哪里有东方人打仗那么麻烦,又是准备,又是计谋,又是互相猜测,真的是让人头疼的紧。
两个强力的外援逐渐的变得极其暴躁。
好几次贝格塔斯的火铳差点儿放了出去,结果对方只不过是山里的野猪罢了。
冯先奇表面上非常沉着,但是内心里却也不停的打鼓。
比起徐梁来说,他还不够沉着。
反倒是陈半书先生一如既往的冷静,每日里还抽出时间在校场上喝上两杯清茶,给娃娃们教授课业。
所谓战争,拼的就是智力和耐性,谁若是失了先机,漏了破绽,这仗就输了一半了。
第十天,依然没有发现化鲸军的任何踪迹,巡视了许久的冯先奇松了口气,正准备休息。
冯家大郎忽然开口说道:“爹爹,那树林上为什么鸟一直在飞!”
“是啊,爹,好奇怪!”冯二郎也是一脸兴奋的说道。
冯先奇一把拽住两个孩子,趴在地上,贝格塔斯和博尔特狠狠的按住两个孩子的嘴。
“嗖!嗖!嗖!”
刹那间一阵箭雨,两个皮小子惊得浑身都是冷汗,冯老二的裤裆湿漉漉的,在阎王面前走了一遭,直接吓得尿了。
倒是冯老大胆子比较大,一只手死死的攥着刀柄,时刻准备杀敌。
冯先奇按住儿子的手,示意他趴在地上别动。自己探出头来,小心大量。
“哒!哒!哒!”马蹄肆意的拍打着石头,一队骑兵迅速的冲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