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又陷入了僵持。
这种情况,顺军自东征以来就根本没有遇到过。
此时不仅仅是刘传斌,所有的将士都对眼前这座屹立不倒的真定府产生了强烈的畏惧之情。
暴雨之中,战斗在继续,雨水盖住了火药的硝烟味,那惨了石灰粉的金汁恶臭到处都是,让很多人必须捂着口鼻才能继续战斗。
刘传斌与姜尚耒并肩指挥战斗,那种恶臭好几次险些将姜尚耒熏昏过去。
他的身后,百余最精锐的老营士兵头盔上的白羽已经被暴雨打湿压弯,他们身上穿着尽数是黑色的铠甲,手里拿着最锋利的武器。
刘传斌身上也披上了三重重甲,最里面是丝绸衣,外面则锁子甲,接着便是钢甲,最外面是已经被雨水淋湿的棉甲。
雨水浇灌之后,这些铠甲越来越沉,让本来身体就虚弱的刘传斌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
好在刘传斌久经战阵,还能坚持。只是希望立刻攻占城池,结束眼前这恐怖的一切。
这一战损失太多的人,就算是拿下真定府,面对接着来对朝廷的战斗,定然也是后继无力。到时候如果圣上不派援兵来支援自己,刘传斌甚至没有信心拦住逃窜的朝廷。
好在前线战斗的将士给自己争气,已经有不少人爬上了城头。自己这支东征军还不算太糟,搞掉真定府的兵马,接下来应该没有人敢跟阻拦自己了。
朝廷将士依靠的不过是城池的坚固,真的肉搏战,他们根本不是自己顺军的对手。
“成了!”尚神仙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姜尚耒表情平静,但是眼神中却有露出一股笑意,士兵终于杀上城头了,接下来的战斗就顺利啊。
很快,更多的云梯架上了城头,听着顺军攀爬的速度越来越快,滚木礌石也被消耗的干净,这大雨天青壮想要运送更多的礌石上城头几乎不可能。
徐灿科那骚气的声音在城头之上想起,“长枪兵准备!”
“迎敌!”
“迎敌!”
顷刻间,城头之上呼喊声此起彼伏,将士们手握着长枪,组成了防御阵型。
徐梁摆摆手说道:“别慌!拒马刺!”
青壮们得了命令,急忙将一些插满了铁刺的拒马推到了城墙的垛口下面,这些拒马刺上面都是锋利的刀刃,士兵攀爬上城头,第一时间就看到锋利的刀刃,根本无从下手。
青壮们布置好拒马刺并没有第一时间退去,而是将铁蒺藜从袋子里拿出来,洒在地上。
与敌人相比,他们的脚底板都缝了铁片,就算是踩了铁蒺藜,也不会对他们有丝毫的影响。
接着领了竹枪,战列在长枪兵身后,担当后备兵,准备战斗。
徐灿科平时看着不着调,但是真的打起来的时候,却格外的认真。
此时长枪兵将士一千五百人,端着长枪,死死的盯着云梯的方向。
他们每十个人为一组,站在一块垛口处,由什长带领。
长枪兵作为最基础的兵种,也是军队的中坚力量,徐梁清楚,这些长枪兵本身就有些经验,只要经历残酷的战事,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成长为精兵。
至于那些青壮作为后备兵虽然不一定亲手肉搏,但是经历了这么残酷的战斗,阅历也会增加,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也就不远了。
与士兵抿着嘴,胸脯不停的起伏不同,徐梁一边侧耳倾听者城下的声音,一边轻声说道:“他们爬了那么久的云梯,又被我们的火油和金汁祸害不轻,本身就没有多少力气,而你们则是以逸待劳,等到他们来了之后,按照平日的训练刺就可以了,谁都不要紧张!”
声音刚刚落下,在徐梁左侧的一个垛口方向出现了一个手持手持大刀和木盾的顺军,他身材高大,满脸的刀疤,登上城头,怒喝一声便扑了过来。
这一声喝有点像是老虎进攻前的警告,接着将盾牌护在身前,一方面保护自己,另一方面掩护身后的士兵。
顺军心里都有那么一个想法,只要他们能够杀上城头,就能将明军杀的落花流水。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城头之上布置了拒马,他刚跳下来,便被地上的铁刺利刃从裆部刺入,哀嚎着挥舞着兵器。
“你看,就是那么简单!”
徐灿科手里长枪一点,直接插入了他的咽喉。
接着又有不少士兵跳下城头,徐灿科身边的枪兵平端着长枪,蓄势待发,然后一声怒喝,或者插入哽嗓咽喉,或者直接插入胸膛。
“死!”
顺军将士垂死挣扎,扔出手里的武器,砸了一个士兵,但是也被一根跟长枪刺入身体。
听着兄弟们惨叫的声音,云梯之上不少顺军焦急的攀爬过来,这些人都拿着盾牌,身后挂着短刀。
一伸手从后背抽出寒光四射的刀,朝着前方杀了过来。
徐灿科猛地喊道:“后撤!”
士兵们听了命令,立刻紧急后撤。
“容我显摆一下先!”
手里的长枪一点,刺在士兵的腿上,那士兵猛地被刺了一枪,身体一歪落在了拒马之上,被拒马刺刺破了腹部。
并不是所有的顺军都看不到拒马刺的,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很多士兵死在拒马刺的时候,他们会在城头之上走一段时间,想要在别的地方跳下来。
这些顺军都是凶狠的汉子,虽然面对的顺军多,也丝毫不漏畏惧之色。
这一次终于没有拒马刺了,你们这些该死的明军都去死吧。
十几个顺军从城头跳下来。
“撞!”
在一旁的辅兵推着叉车狠狠的撞了过去。
这种叉车,跟攻城的牌车很像,前面也有防护,但是最前面则是插满了冷冰冰的大枪。
那些跳下城头的闯军都批了两层的铁甲,还有盾牌,本以为跳下城头可以厮杀一阵,谁都没有想到,那些民夫拼了命的推着叉车杀了过来。
瞬间被叉车的枪头给活活扎死。
他们拼了命的用武器去砍那叉车,除了发出叮当的响声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所有等成的顺军都死不瞑目,眼睛瞪的大大的,口中不停的涌着鲜血,已然没有一点儿生机了。
“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徐灿科怒道。
在事先的布置中,这种后备力量是在长枪兵力量不济的时候在出手的,谁曾想到他们急于表现现在就开始消耗体力。
这种车想推出来容易,但是推回去确实浪费时间的。sriq
而在这个时候,更多的顺军从城头之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