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点燃,地窖顿时亮了起来。
女子因为感激君九歧的救命之恩,于是开口留她。
外面都是叛军,现在这个时候出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女子说起叛军,眼神含着恨意,当说到惨死的丈夫时,更是神情悲切。
当叛军冲进来时,孩子她爹拦下了叛军,女子见状想去帮忙,可却被打晕过去。老妇人和孩子也被拖了出来,一家人根本没时间躲入地窖,之后的事,君九歧都看到了。
“这群杀千刀的蛮子,简直无恶不作!他们到处烧杀抢掠,孩子他爹说原本打算带着我们去城南山上避难,据说那里有驻军把守,叛军一时间进不去,可没想到不等我们逃出去,那群叛贼就闯了进来。”
女子低低哭泣。
“城内已没有驻军。”君九歧道。
“姑娘何意?”女子不解。
君九歧淡淡道,“驻军都跑了,现在城内全是叛军,哪里都不安全。”
应该说幸好这一家人没跑出去,否则他们一家恐怕全部都要遭殃。
婆媳两个听后,都面露绝望。
“呜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只有死路一条?”
君九歧沉默,地窖中气氛压抑。
到后半夜,君九歧还能听到女子偶尔的抽泣声,她心中叹息。
战争,永远都是上位者的游戏,下位者的地狱。
太平了百年的天玄,在今日撕开和平的表象。君九歧知道,天玄迟早会乱。
可身为女帝,她肩负的不止是含冤而亡的那些英魂的名誉,还有万千黎民百姓。
天快亮时,君九歧从地窖中出来,眼前白光一闪,她接住卷毛,昨晚将罗刹军引走的正是卷毛。
卷毛还探查了外面的情况,爪子在地上划拉着,时不时发出一声咕噜,要么就是指了指外面。
婆媳两人看着一人一兽毫无障碍交流,随即见君九歧转头对她们说道,“附近已没有叛军,你们速速去收拾下,我将你们送出城。”
“姑娘要送我们?”女子惊喜不已。
君九歧颔首,“你们留下不安全,只能暂时将你们送出城。”
“可姑娘没问题吗?带上我们,姑娘就更难出去了。”
“是啊,孩子,你一人跑吧,老妇只有一个期望,你带上我这孙女吧信,她很乖的,绝对不会吵闹……”
老妇和女子眼泪汪汪,心知带上他们危险系数更大,她们只期望孩子能平安离开,她们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小女孩好像感受到母亲和奶奶的悲伤,呜呜抱着她们脖子,怎么劝都不撒手。
“行了,一个也是带,三个也是带,放心吧,只要你们路上听话别乱跑就行。”
“姑娘放心,我们一定听你的。”
两人连连保证,君九歧也没多说什么。
离开前,女子将丈夫的尸体放到了地窖中,盖上一层席子。
若她们还能回来再下葬。
在女子依依不舍中,她们离开小院。
半日后。
君九歧带着祖孙三人离开关城,找到一个小的落难营地。
随即君九歧发现这里竟有驻军,稍作打探,得知这一队驻军首领是原潼关的一个副将,在潼关破后,就带着手底下的兵驻扎在此,解救城内百姓。
君九歧听女子说,她们认识此人,副将叫孟林,素有口碑,为人温和友善,颇受百姓推崇。在潼关被叛军攻破后,其他守军落荒而逃,他则带领手下一帮弟兄们救人。
于是君九歧放心将三人留在这,她则转瞬消失在林中。
君九歧在城内没有发现殷不群的行踪,她又回到之前的梧桐林中,发现殷不群留下的暗号,得知他们暂时平安松了口气。
以他们的修为,寻常罗刹军奈何不了他们。
罗刹军主力军在经过一日的清扫,现驻扎在城西的一处空地。
当晚,营地出现混乱。
有人潜入罗刹军中,刺杀多名高等级罗刹。
事出时,君九歧就在附近,混乱一出,她身影迅速投入黑夜中,朝着中间的王帐而去。
到了帐前,她明显感觉到异样。
于是,隐在暗处没有行动。
忽然,听到帐中传来打斗声,随即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奔出!
紧随其后的是好几个绝级罗刹,而外面早早埋伏的人,也在此时出现,拦住黑衣人的路。
黑影见状只能强攻,眨眼功夫,就与他们激斗起来!
一时间,剑光炸裂,灵力翻舞,杀机毕现。
来人武功奇高,内功更是深厚,一手剑气宛如排山倒海,浩瀚无边。
眨眼功夫,周围的罗刹军就倒下一大片!
完全不敌。
君九歧看着被围攻的那人,立刻认出了他是谁。
是阮东。
他出现在这,君九歧并不意外,想来另外吸引罗刹军注意的,是殷二哥无疑了。
也只有这两人才有这个能耐深入罗刹军中偷袭。
只是显然,罗刹军早有准备。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罗刹军围来,阮东亦使出全力,属于九品强者的威压犹如海啸般袭来,瞬间将周围的敌人掀飞!
就在他飞身而起打算突围时,几条铁索卷住他双脚,那附着了特殊咒印的锁链将他困住,人群分开,一抹俊美邪佞的身影出现。
“原来是九大天骄驾临,本王有失远迎。”
阎燮挥手,其他罗刹军退下,只剩那几个禁锢的绝级罗刹。
“阁下前来是为刺杀本王?”
阮东无言,只眼神冷冷盯着他。
“你的伙伴可在本王营中制造不少乱子。”
隔着很远还能听到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
阎燮和阮东,两人自然见过,只是过去并没有正面交锋的机会。今晚阮东冒险而来,确实是为了刺杀阎燮。
但他也知道,燮邑王此人阴险狡诈,没那么容易死。
“既然来了,本王正好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那师父去了何处?可是去了天曜?”
阮东自然不可能回答他,阎燮也不在意。
轻嗤一声,对着身后人道,“交给你了。”
君九歧看到阎燮身后走出一人,那人一袭白衣,手执扇子,面容清秀羸弱,乍看犹如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