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段明曦没有见到魏国公夫人,不知道是她自己不愿意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别人知会她不要在新房露面。
总之没见到让她心情不好的人,明曦还是很开心的。
徐南熙与明曦关系亲近,就与她说起今日外头的宾客,皇子大婚,京城几乎所有的勋贵人家都到了。
这其中跟明曦关系交好的那几家,甚至是定远伯府与端王府两边随礼的,明曦慢慢听徐南熙说着,不时点点头。
后来说到了晋王妃身上,徐南熙没忍住说道:“照理说晋王妃是表嫂的亲大嫂,今日合该来洞房陪着你,没想到人家自恃身份面都不露。”
王氏轻咳一声,看了一眼小姑子。
徐南熙就道:“嫂子,难道我说的不对?这里头是有个亲疏远近的,真要是按照规矩来,咱们两个还得排在晋王妃后头呢。”
王氏忙看了看明曦,见她没有不悦的意思,轻声说道:“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说点开心的才是。”
徐南熙却道:“就是要现在说,不然明日等表嫂进了宫,若是晋王妃恶人先告状怎么办?咱们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王氏没话说了,她这个小姑子平日在家里也是温婉端庄的,怎么见到端王妃后就这么掐尖好强的。
既然这样,王氏索性也就开口了,“今日太子妃跟豫王妃皆因有孕在身不方便露面,不过遣人送来了贺礼。且今日太子殿下,豫王爷也都到了场。”
明曦听着太子也到了,神色很是有些微妙。
萧沐宸跟太子私下里过了这么多招,他肯定对萧沐宸厌恶至极,不过,这种时候他不露面,皇上那边也不好交代。
“非臣妇挑拨是非,南熙说得有道理,迎亲娶媳确实应该是婆家人张罗。虽然王妃是嫁进皇家,但是该有的礼制也是不变的。
按身份来说,今日应该是太子妃领头,但是太子妃有孕在身,太子子嗣为重自然不能强求。
豫王妃怀孕之后就听说身体不是很好,这种场合更加不能露面,若是有个意外,谁也担不起。
只有晋王妃在,又是王妃的嫡亲大嫂,是应该帮着端王府照应王妃的,不过晋王妃既不愿意受累,那就另说了。”
这个另说的意思,就是看端王计不计较了。
如果计较的话,端王自会找晋王说话,至于晋王怎么与晋王妃交涉,那就是他们夫妻的事情。
晋王有个心头好钱侧妃,晋王妃因此与晋王关系一般,再加上之前总传言钱侧妃那一胎小产与晋王妃有关,想来晋王抓了这样的机会,这对夫妻之间肯定要闹一场。
王氏说得简单又仔细,明曦听了后微微点头,看着王氏笑道:“表嫂说的是,此事看王爷如何决定吧。”
真要是说起来,贵妃如今跟淑妃关系不错,晋王妃身为贵妃的儿媳妇,应该跟着长辈的脚步走,这才是聪明人。
偏偏晋王妃非要跟着皇后的脚步走,皇后不待见她,她就跟着皇后为难她。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晋王妃是一心站在娘家船上的,也就难怪晋王喜欢钱侧妃了,谁愿意自己枕边人心怀二志呢。
三人简单地吃了晚饭,房嬷嬷带人进来收拾了,又送上茶。
王氏喝了茶,就赶紧带着徐南熙离开,“王妃今日辛苦,早些休息吧。”
徐南熙犹豫一下看向明曦,这就走了?
明曦一见就乐了,对着她说道:“我没事,你担心什么,这是在端王府。”
徐南熙:……
有道理!
于是痛快地跟着自家嫂子往外走,走出了院门,王氏没忍住对徐南熙说道:“王妃虽然是咱们家表亲,你说话做事还是要谨慎些才是。”
这位王妃可不好惹,还没嫁进门,跟自己婆婆有了龃龉,从那以后再未登魏国公府的门,端王还为她跟自己的亲舅母闹得不愉快,整个魏国公府上下,对端王妃的态度都是十分谨慎的。
徐南熙挽着嫂子的胳膊道:“明曦才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我与她相交这么久,关系好着呢。”
王氏心里却很是担心,若是端王妃跟自家婆婆一直这么僵着,两家想要亲近起来就很难了。
她一个晚辈,夹在婆婆跟王府之间,也着实如在火上烤。
再看着一脸笑容的小姑子,不由笑了笑,还是未出嫁做姑娘时最舒心了。
另一边明曦漱口净面之后,便去了内室临床的软榻上坐着,隔着一道垂花门还能隐隐听到外院传来的说笑声。
明曦今日确实有些累了,一直绷着神经,这一刻总算是安稳放松下来。
她在想着之前王氏与南熙的话,晋王妃不是个蠢的,照理说就算是为了面子,也该到自己面前走一趟。
偏偏面子情也没有,那就肯定是得人授意了。
这人是谁,明曦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皇后。
晋王妃毫不照看她这个刚进门的妯娌,她就那么大喇喇地坐在外头的席面上吃席,落在京城各家勋贵夫人们的眼中,又会是何等情形?
这就是一个隐形的下马威,就是想踩她一脚。
好在明曦在京城已经经营起自己的名声,晋王妃这一脚踩的结果如何,且不好说呢。
明曦猜得没错,与明曦交好的夫人们,哪一个不是当家做主的宗妇夫人,见到晋王妃安稳坐在那里,心里的小算盘就噼里啪啦地打开了。
富昌候夫人心中最是恼火,坐在她身边的是德庆侯府的太夫人,自从傅红筱的事情后,老德庆侯被逼将爵位给了嫡长子,撕破脸后就带着爱妾搬了出去。
丝毫不给德庆侯太夫人留脸面,德庆侯太夫人还因此病了许久,不过后来有儿子跟女儿在膝下尽孝,又有哥哥嫂子劝说,她现在供了佛像在家里,日日念经也就逐渐想开了。
老德庆侯本就不喜她,她又何苦对他那么执着。
人呢,就很奇怪,放不下的时候千愁万绪,觉得都活不下去了。
一旦放下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
“晋王妃这是做给咱们看呢,不就是想踩端王妃一脚?”富昌候夫人跟德庆侯太夫人耳语,语气中带着几分厉色。
德庆侯太夫人只是心软对丈夫眼瞎又不是傻子,“你想做什么?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糊涂。”
别给端王妃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