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佩!
听到这话,赵平对管永宁满满的都是敬重。
为救天下百姓,全然不顾自身生死。
当然,赵平也保留了一丝丝的怀疑。
怀疑管永宁如何得知这则消息的?也怀疑他为何要把拯救天下的重任交给自己?
如此高看自己吗?
阮文迪坐在一旁,惊的目瞪口呆。
消息太震撼了。
同时脑子也在不断思索着这件事情。
太子非陛下亲生,这个事情陛下知情吗?
倘若知情,陛下还能封对方为太子,还能隐忍到现在,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若是不知道,一旦这则消息透露出去,天下必定大乱。
是该让先生早做筹谋了。
虽不去争抢那个位置,最起码也要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打造的固若金汤。
让敌人不敢轻易来犯。
“先生不用怀疑,这则消息是之前来传旨的太监李贺酒后透露出来的,应该属实。”
管永宁继续道:“若是老夫猜测不错的话,陛下应该是不能人道。”
“否则,堂堂天子,后宫佳丽数不胜数,怎可能就只有一位皇子?”
“即便再不近女色,迫于重重压力,也会跟那些妃子们过夜,多多少少也能开枝散叶。”
嗡!
赵平脑袋嗡嗡直响。
陛下不能人道。
和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先前他就问过柳梦茹,为何整个皇宫只有一位皇子,柳梦茹便言说了京城那边的流言蜚语。
分三种类型。
第一,陛下好酒,伤身,无法繁衍子嗣。
其二,陛下不近女色。
连皇后都很难跟陛下同床共枕,其他嫔妃就更加没有那个机会了。
连睡觉都不在一起,何来子嗣之说呢?
其三,陛下好男色。
男人不能怀孕。
但这种说辞,赵平一个都不信。
甚至当时他还拿前世种种例子来套用。
像什么老公不能生育,重金求子之类的。
然后得出来一个最为可信的结论,陛下不能人道。
不过那些都是皇城的事情,赵平也只是略微猜测一下,并没有往深处想。
此时经管永宁重提,赵平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种事情一旦暴露,整个大未王朝都将倾塌。
而且陛下的身体状况他自己不清楚吗?
就算不清楚,他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太医,难道就没人能诊断出来吗?
既然知道,却仍旧引而不发。
这位陛下心机可真够深的啊。
是不敢报复呢?
还是如同管永宁所说,打算寻找合适的机会,把那些人一网打尽呢?
管永宁却在继续,“陛下身为天子,身边不缺乏医术高明的太医,恐早就诊断出来他的情况。”
“既知道这种事情,却没有任何动作,一切照旧。”
“只能说咱们的陛下在隐忍。”
“在等待时机。”
“什么时机呢?”
“若我估计不错,应该有两种情况。”
“其一,他年迈,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暗中隐藏的那些人按捺不住,开始筹备太子登基之事,对陛下下手。”
“其二,陛下创造机会。”
“离开京城,让那些隐藏之人觉得可以为所欲为。”
“第一种情况有点费时间,而且陛下的确已经年迈,身体每况愈下。”
“万一假戏成真,他连刀都拎不动,恐怕就算有心对那些人动手,也没那个力气了。”
“以陛下的谋略,应当不会选择这种情况。”
“我更倾向于第二种。”
“为何要离京呢?”
“体察民情,微服私访。”
“咱们陛下表面性格很容易让他被劝阻,不可能选这种。”
“御驾亲征,去边关打仗。”
“很可能战死。”
“飞鹰军就是例子,咱们的陛下要肃清朝堂,应该也不会走这一条路。”
“而此时倒是有一个机会。”
“豫州匪患四起,连陛下调派赈灾的钱粮都敢拦截,肯定会惹怒陛下。”
“他会借此机会御驾亲征,去豫州剿匪。”
“顺利离开朝堂,引发政变。”
“暗中准备好屠刀,砍那些冒头之人的脑袋。”
“若是我猜测不错的话,也就这个年关前后,陛下就会有所动作。”
“哎。”
说到这里的时候,管永宁叹息一声。
“看似肃清了朝堂,可仍旧会引发大乱。”
“暗中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背后也都有人支持着,经年累月下去,势力也都非常庞大,牵一发而动全身。”
“陛下想除掉那些人,少不了四处征战。”
“轻者,陛下快速制服那些人,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重者,各方势力得到消息闻风而逃,携带人手,割据地盘,自立为王,形成对峙局面。”
“可不管哪一种,最后受苦受难的都是老百姓。”
“所以烦请先生,早日筹谋,解救黎民百姓。”
“呵呵。”
赵平苦笑一声,“管郡丞,你也太高看我了。”
“我不过区区一介二流子,何德何能敢担此重任啊?”
“我会辅佐先生。”
管永宁说。
“如何辅佐?”
赵平问。
“拿下东海郡。”
管永宁说:“我会劝说彭郡守,让他主动放弃郡守之职,交由先生来担任。”
“然后以东海郡为依仗向北,拿下平兖郡。”
“那边常年受到敌寇侵扰,官员多跟外敌勾结,祸害当地老百姓。”
“只要咱们举起旗帜,顺应者肯定非常多,能助我们轻松拿下平兖郡。”
“如此便有了两郡之地。”
“跟着……”
“等等,管郡丞,你先等等。”
赵平急忙打断他,不满道:“这不是让我造反吗?”
“你如此足智多谋,应该清楚,造反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而且我是个小富即安之人,对当皇帝没有念想,所以,这条路走不通,你再想想其他对策。”
“没有造反啊。”
管永宁却道:“我只是让先生趁机拿下这两个郡,以此作为根据地,收拢天下难民。”
“先生不是有纺织厂吗?”
“还能制作香皂,霜糖等等。”
“那就多开办一些,把这些难民能够做工,混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便算是解了当下的燃眉之急。”
“待陛下平定宇内,再主动向陛下谢罪。”
“想来陛下能理解你的苦衷,甚至还会重用你。”
“倘若陛下心胸狭隘,忌惮你的功劳,也灭杀于你,咱们再造反也不迟。”
“那个时候,陛下疲于征战,而我们休养生息,肯定能一往无前,直捣皇宫,砍了陈玄的脑袋,取而代之,成为天下共主。”
听到这些话,赵平也有些热血沸腾。
当皇帝啊。
谁人不想?
前世做梦,赵平就想过当皇帝,不但能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时时刻刻都有人伺候着。
日子不要太美。
可一想到当皇帝要面对各种奏折,处理各种公文,还要跟那些大臣勾心斗角,赵平就一阵头大。
当个自由自在之人不好吗?
非要把自己困死的皇宫干什么呢?
至少此刻的赵平仍旧没有当皇帝的念想。
他只愿天下太平,只想好好赚钱,当个富家翁。
当然,能改变老百姓的生活困境,那就更好不过了。
然而,阮文迪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上前拉住管永宁的手,激动的老泪纵横,“管先生,你说的简直太好了。”
“老夫佩服。”
造反!
终于有人在先生面前提及造反,并且规划好了路线。
若按此路线走,成功的几率还是非常大的。
毕竟先生有一套独特的练兵手法。
分开能单兵作战,以一敌十。
合起来,能排兵布阵,横扫一切。
就连飞鹰将军柳梦茹见识到那种练兵之法,都自愧不如。
更何况先生还有兵书。
《三十六计》、《孙子兵法》,都能为他们增加胜率。
阮文迪相信,只要先生想造反,肯定能成功。
只不过先生不断言说他没有造反之心,阮文迪才把这种念头深埋于心底。
今日被管永宁揭开,阮文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言说着自己对造反的种种计划。
算是管永宁的查漏补缺版。
毕竟阮文迪待过京城,对长安那边的势力分布比管永宁了解更多。
再加上他们手中还有柳梦茹这么一张王牌。
要知道,柳梦茹的父亲是镇北将军,陛下亲封的镇北侯。
她的哥哥柳传雄,是白袍小将,手中也统率数万兵将。
有这两方助力,赵平当皇帝更加稳妥。
两人越说越投机,甚至已经在商量赵平称帝之后,由谁来当丞相,谁来当大学士,谁来当六部尚书等等。
“你们闹够了没有?!”
赵平黑着脸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