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跑出数百米外,终于被我找到一位行人,问清楚方向后,急忙一溜烟的跑回了家。
心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着,忙喝了几口水压压惊,我坐下进入了冥想,借此平复下情绪。
一进入冥想仿佛就忘了时间,直到卡曼来叫我吃午饭,我才清醒过来。
下午皇城街上的人又逐渐多了起来,人们依旧是那么的欢天喜地,兴高采烈的庆祝着。
不过规模已经比昨天要小很多了,加特叔叔感慨对我说道:“一般在兽皇祭期间,这样的游行活动要举行十天。”
“十天,可真是个喜庆而又漫长的节日啊。”我缓缓说道。
“是啊,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段时光是美妙的,可是对我们来说,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怎么,是不是挑战要来临了?”
加特叔叔默默的点了点头,一脸沉重的样子。
“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该来的终究会来,你想躲也躲不掉,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这样风雨过后的彩虹才会更绚丽。”
“不错,牛头人里有你和卡曼领导,相信未来的光明必将来临。”受我鼓舞,加特叔叔也变的信心满满起来。
果然,下午兽皇便派人请我们去了比武场。
不同与上次,我们还没敢到就听见比武场内传来的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空气中似乎也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进入内场以后,我才发现眼前的情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到处是两眼通红的兽人,受气氛的熏陶,似乎大家都失去了理智,“砍死他,砍死他……”
“杀了他,杀了他……”每个人都狂热的喊着,仿佛都失去了人的本性。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哀叹道,为什么昨天还是那么美好的天堂,今天就犹如忽然降临地狱了呢。
八个格斗场都在进行着殊死的搏斗,在场内的人们都疯狂的忘我攻击着,兵器断了用拳头打,手伤了用脚踢,腿断了还可以用牙齿咬,所有一切能攻击的手段都用了出来,仿佛在那一刻,他们已经不在是兽人,与魔兽森林的野兽已无丝毫区别。
一个格斗场内的一位虎族勇士刚刚用刀捅进了对手的胸膛,没料想到对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露出尖锐的牙齿,一口就把虎族人的一只耳朵咬了下来,疼的那虎族勇士不停的在地上翻滚着,哀号着。
场内搏斗的人形如疯狂,场外等待着进入的人也个个兽血沸腾,毛发怒张。
这时候,没有什么人情可以讲,或许昨天还是一同饮酒的兄弟,今天就要生死相搏。
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向对方提出决斗的请求,而在这种时候,多半是不能拒绝的,在天性尚武的兽人眼中,有尊严的战死远比懦弱的逃避要光荣的多。
看着台上兽皇及其他贵族们津津有味的看着,我的心情也一点点冰冷,或许在他们眼中,这大概是兽神祭又一大魅力所在吧。
墨鸦回巢,黄昏渐起,一天的比试就此结束,掩埋死者,救治伤者,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看着夜空下那闪烁不定的星星,希望那些离开人世的人能一路走好。
挥挥披风,黯然转身,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中,就连兽神祭开始后一直活跃的小狼也跟在我身后一声不响,或许此时连它也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吧。
夜晚的星空犹如青春的少女,若隐若现的展示着她美妙的身姿。
纵使我见过比白天更惨烈百倍的战争,还是不由的被深深震撼了,在人类世界中,或争名,或逐利,人人都为欲望而活着,追求着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但那都是人性,都是有其目的,原因的。
而今天,我看到的却是丑陋的,野蛮的一幕,没有任何缘由,哪怕是互不相识的双方,都可以走下场去,为的,或许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勇武。
我并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也无法改变这一切,在我这世平淡的二十多年中,第一次,我失眠了。
清晨醒来,梳洗完毕,和众人一起上路,前往比武场,据加特叔叔说,今天才是整个兽神祭高潮的开始。
“拉德曼,怎么看起来你的气色不大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加特叔叔关心的问道。
我勉强笑道:“多谢叔叔关心,我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今天可能我族有几场大比试,你可是主力啊,万一精神不济可就不妙了。”
“呵呵呵,叔叔不必担心,就凭那些不成气候的东西,收拾他们,小轻松。”
“也是,凭我们牛头人族的威名,基本没什么人敢于挑战。上一次有人挑衅,还要追溯到100年前了啊。”听他言下之意,又是一阵唏嘘,仿佛在怀念当初牛头人族那段鼎盛的时光。
“昨日之日不复来,今朝我辈翔云飞,试问天下谁称枭,度尽劫波乐逍遥。”我缓缓的有感而发道。
身后众人虽只大概明白其中意思,但还是被激励的豪情万丈,前途一切险阻也不放在眼中。
到达比武场,总算今天来的比较早,不至于像昨日一样无位子可坐。
才过不久,人潮海涌般进来了,接踵擦肩,你推我挤,看的我狂汗不已,又没金子在前方抢夺,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兴奋呢,要是我晚来片刻,岂不是要被挤成肉饼。
又过一刻,兽皇见人基本都到齐了,连站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道:“今天是整个兽神祭中最光荣的日子,二十年一度的大比武即将开始,无论你是有血海深仇,还是某个种族想向上位贵族挑战,都可以提出来,兽神在上,他会给予你们公平决斗的机会,而在场大家都是公证人,若有人弄虚作假,依多欺少的话,我们共诛之。”
“现在,请需要提出决斗的人站出来,日出为始,日落为限。”说完兽皇就坐了下去,静静的等待。
一时间,场面冷冷清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