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出战的时机秒到分毫,接受了凶猛凌厉的排铳和近在咫尺的虎蹲炮排炮散射打击,承受了巨大伤亡的闯军枪兵们已经濒临崩溃,炮声都尚未彻底停歇,大批官军反向冲锋,成为了压垮闯军枪兵溃逃的最后一颗稻草。</br> 出战迎击的官军们个个身披甲胄,精良无比,特别是他们战阵出击有素,踩踏着血水从战车间杀了出来,双方甫一接触,闯兵们就被迎面而来的官军枪兵们捅刺的人仰马翻,伤亡一大片。夶风小说</br> 闯兵们汹涌向后溃逃,裹挟着中间战阵的闯军弓手们一起退后,而最后一阵最为精锐也是最先冲阵伤亡最大的刀盾兵们在不知谁的一声呐喊下,呼啦啦也是向后奔逃。</br> 压阵指挥的后营闯军杨彦昌彻底傻眼,端坐在马上想要呵止溃兵却无人听他的,而他本人也被溃兵们裹挟着一步步向后退去。</br> 出来追击的乞活军三两组队,各自追杀,遇上前面的闯兵只是疯狂刺击,溃逃的闯兵们只有少数反身搏杀,最后淹没在了乞活军追击的战阵中,地上被斩杀的闯兵们尸体摞了一层又一层。</br> 杨彦昌部败了,败得这么惨烈却又容易,实在是让人接受不了。</br> 闯军中军的众将们目瞪口呆看着,心中憋屈愤懑难言,同时也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和恐惧,面前的这支官军战力凶悍,尤其是火器犀利无比,排铳排炮配合娴熟无比,方才是战斗简直就是迎面倒的屠杀,那么流畅有序渗人。</br> 前营大将谢君友咬着牙道:“制将军,杨部虽败,但是官军越出战车击,战线已然松动,末将请率一支骑兵饶行侧击,定能反败为胜。“</br> 袁宗第摇了摇头,马鞭指向前方道:“官军那两千骑兵还未动呢?贸然绕行侧击官军骑兵必然阻拦。”</br> 话音未落却见前方战事已起了新变化,官军步卒追杀闯兵两百步开外后开始有序撤退,并不贪功,在步卒后撤的同时官军骑兵终于动了,他们分为两部,一部骑兵护住步卒两翼撤退,另一部则接替着步卒继续纵马追杀。</br> 看着前方战况,袁宗第和谢君友脸色皆是难看,狗官兵实在是欺人太甚了。</br> 马蹄声轰隆,激起大片尘土,官军骑兵们追上正在溃逃的闯兵们,弓射、刀劈、冲撞、马踏,鲜血飞扬而起,骑兵冲入毫无组织的溃兵人潮中激起了溃兵更大的溃散和混乱,溃逃的浪潮越发汹涌,声势浩荡。</br> 官军骑兵们直直追击到了闯军所挖的壕沟之前才停止住了脚步,而与此同时,闯军马队也动了起来,他们派出接应溃逃的闯兵步卒同时全面戒备着官军骑兵,却不出战。</br> 官军骑兵在壕沟阵线外围不断追杀围剿着剩余的闯军溃兵,战斗很快结束,此战闯军出兵五千,却存活了不到三千人,属实是大败。</br> 经此一战,闯军这方军心动荡,士气低迷,再无迎战官军的勇气了。他们据壕沟而守,拼命挖深沟壕堑,以期阻止官军过壕。</br> ……</br> 乞活军阵中,陈诺在望远镜下看得真切,闯贼现在所挖壕沟不深且窄,一旦让他们有时间挖壕沟成型,恐怕救援牛成虎部要难上加难,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和兵力。</br> 想到此,陈诺扬声下令道:“全军加快进发,战车快速推前,火炮、铳兵猛烈射击,不给闯贼挖沟机会。“</br> 五十辆正厢车不断抵近壕沟,在百步距离外便开始炮击,炮声阵阵,一颗颗炮子肆意砸在了闯军壕沟阵地之上,好些暴露在外的饥民厮养被炮子打中,血水喷洒,惨烈哀嚎。</br> 闯军这方也惊叫着,大批弓手据守在各段壕沟之后,张弓搭箭疯狂射击,大片大片的箭雨泼洒而出,且不说乞活军有战车防御遮掩,就是暴露在外,这么远的距离对付身披甲胄的乞活军将士,那也只是隔靴搔痒。</br> 闯军这方只能暗恨跺脚,却也无能为力,他们急行军绕后牛成虎后方来到沙沟方向,怎么可能携带火炮而来,大批的火炮正在庇山山腰间轰击官军呢。</br> 而叫他们出战攻击确是万万不敢的,经历方才一战,闯军上下已经胆丧,谁还敢出战?无奈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军推着战车步步推进,越来越抵近壕沟跟前。</br> 乞活军火铳也加入了进来,不断朝着壕沟挖壕的饥民和厮养射击,噼里啪啦铳声响动不断,不知多少挖壕的饥民厮养被打死在了壕沟内外,满地的鲜血蜿蜒流出,汇成一道道小溪流。</br> 忍受着官军火铳射击,不少饥民崩溃大叫想要后逃,他们却毫无例外皆被后方监督压阵闯军士卒屠杀殆尽。前方挖壕的饥民死了一片后闯军又填了一批上去,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最弱者永远当先被抛弃和消耗。</br> 乞活军战车抵近到壕沟五十步内后,乞活军的火炮都可以打击到了后方监督的闯军士卒中,这些人终于知趣退后,随着监督者退后,挖壕的饥民厮养们也都如逃生天本汹涌退后。</br> 在乞活军长枪大炮的遮掩下,跟随乞活军而来的数千临洮兵被陈诺临时征调为填壕的苦力,对此临洮兵们虽有不满却也不敢多说,这些徐州兵战力精锐他们可是亲眼见到了。</br> 军伍之中永远都是拳头武力说话,谁还敢有什么怨言?</br> 临洮兵们或担土推土或割捆杂草,很快一段段壕沟被填平,容许乞活军大队人马和战车经过。</br> 未曾想官军进攻的速度如此之快,看着官军有序严整,连绵不断地越过壕沟前进,闯军上下都是无言。</br> 后营大将杨彦昌一脸狼狈,满身血污,他上前建言道:“袁总制,闯军战力凶悍,火器犀利,不可硬阻,此间距离庇山还有十几里,我们兵力层层设阻,加之轻骑不断骚扰进攻,定能叫这支来援官军寸步难行。“</br> “善!”</br> 袁宗第颔首称赞,接着又补充道:“官军若执意进军,我有五千马队,四面骚扰,他们行军途中一旦出现纰漏破绽,我便率大队精骑迅猛攻击冲进,杨兄弟你率步卒大队更上,必然能撕裂官军行军阵列,让他们四分五裂,到时战事大有可为。”m.ba1zw.com</br> 闯军众将听闻兴奋不已,认为可行,野外行军不论敌我遇敌必会停下接战,只有击溃打跑敌军方可继续行军,这是因为行军途中部队最是组织松散的时候,遇敌之后往常第一时间便是防御。</br> 官军救援牛成虎心切,若是他们执意行军,那么正好趁了他们的心意。若是官军抛下步卒骑兵强行军那也可以,他袁宗第前营上万步卒,更有五千马队,官军骑兵能冲的过去吗?</br> 闯军各将群策群力,不断设想战事,而乞活军这边已经大踏步行军前进,步骑交加堂堂正正而来,引起了闯军上下骚动。</br> 官军还真强行军了,当真这么不怕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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