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你升迁无望,这也不是一件小事吧?你想好怎么跟陶叔叔朱阿姨解释了吗?”
陶曼曼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只是取消了我竞选的资格,又没说我一定能选上。能在京市军区的卫生室当军医的,哪个差事儿了?就算我没被取消,落选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所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至此,徐婉宁愧疚的心思总算缓解了一些。
“说起来,我回京市这么久,都还没去家里拜访一下叔叔阿姨。曼曼,你什么时候回家了,帮我问问叔叔阿姨什么时候有空,我带着松寒锦初上门拜访一下。”
“好啊没问题。”陶曼曼道:“我等会儿就回家问。”
厨房里,徐茂严正埋头捣蒜。
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今天做饭的人不是阿宁,他得少吃一碗饭。
徐母没在意自家儿子的小心思,看了眼客厅里相谈甚欢的两人,问道:“你觉得曼曼这孩子咋样?”
“挺好的,跟小妹能玩到一起去,而且能为小妹着想,再加上还有陶伯这层关系在,倒是不怕她们又闹掰了。”
“就只是这样?”徐母不满地追问:“我是问曼曼这孩子本身,不是指她和阿宁的关系。”
徐茂严放下手里的石杵,很认真地想了想,才说道:“她的医术挺好,对待患者也有足够的耐心。性格方面,虽然大大咧咧了一点,有的时候说话不过脑子容易得罪人,倒是没有一般女同志的扭捏作态,相处起来不累。”
“挺好的。”
“就这?”徐母对着徐茂严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你出去吧,我看见你就烦!”
徐母将自家儿子推搡出了厨房,“你陪阿宁曼曼聊会儿天去。”
等徐茂严出去后,陶曼曼已经起身跟徐婉宁道别了。
“今天这事儿,肯定传入我爸那老古董耳中了,我得回去跟他说道说道,免得他一气之下冲到卫生室去收拾我。”
“我去跟阿姨打声招呼就走。”
徐婉宁拉着陶曼曼的手,“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也好跟陶叔叔解释一下。”
“哎呀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陶曼曼拍拍徐婉宁的手背:“都说了,这事儿跟你关系不大,你不用这么内疚。”
徐茂严出来,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
想到事情毕竟是自家小妹惹出来的祸端,他主动提出要送陶曼曼回家。
陶曼曼愣了两秒,犹豫着道:“徐五哥,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徐茂严已经从衣帽架上拿下了自己的外套,“走吧。”
陶曼曼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说,徐五哥要送她回家呢,虽然从徐家到她家也就几分钟的脚程,但能单独相处的机会,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徐五哥……”
徐茂严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肩膀处的小矮子,语气平平:“不要再叫我徐五哥了。”
“你在徐家行五,我不叫你徐五哥叫什么?”
这称呼听着真的很奇怪。
“叫我名字就行。”
“那我叫你茂严哥吧,好不好?”
“嗯。”徐茂严淡淡地应了一声。
一路无言。
陶曼曼也没敢找话题跟徐茂严聊天。
只有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茂严哥就跟冰块儿一样,她一开口他就能将她冻成冰碴,她还是不说话的好。
一路上碰到了不少散步的人,看到徐婉宁和陶曼曼并肩而走,都有些惊讶。
“曼曼啊,你今儿怎么跟茂严走在一起了?你们俩这是……”
“不是的不是的孙阿姨。”陶曼曼连连摆手:“徐五哥去我家找我爸有点事,我们就只是顺路。”
“原来这样啊。”孙阿姨了然,但还是盯着两人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别说,你俩还挺般配。”
陶曼曼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她下意识看向徐茂严,却见对方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她,不知道是没有听到孙阿姨的话,还是觉得根本不需要给出任何反应。
“孙阿姨,我们先走了,再见。”
很快,就到了陶家。
果然,陶父一见到陶曼曼,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陶曼曼低垂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
徐茂严适时挡在陶曼曼前面。
“陶伯,说起来这事儿不怪曼曼,是我小妹惹出来的麻烦。”
“阿宁回来了?”陶母秀气的眉毛轻轻皱了皱,语气夹杂着些许不满:“这事儿跟阿宁又扯上什么关系了?是她让曼曼饮酒的?”
“不是。”徐茂严将事情的始末解释了一遍,随后又道:“阿宁只知道曼曼喜欢巧克力,就将自己一直珍藏的巧克力都给了曼曼,但她没想到曼曼酒量不好,只是吃了几颗巧克力就醉酒了。”
“对对对,这事儿不怪阿宁。再说了,我醉倒晕乎乎的那段时间,一直是阿宁陪着我,我也是等到彻底清醒才回去的。都怪白娅,是她看我不顺眼才跟主任举报我的。”
陶母剜了一眼陶曼曼:“你做错了事儿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这个升迁的机会有多难得?这次错过,可能还要再等好几年。”
“我的同事们都很优秀,也不是说我一定就能评上啊。”
“你还学会顶嘴了?”
眼见着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徐茂严正想再劝劝陶母,结果被陶父叫住了。
“茂严,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我有事儿跟你说。”
书房里,陶父将一份文件放在徐茂严面前。
“你看看这个。”
徐茂严认真仔细地看了一遍,心下已然有了大致了解。
他刚准备开口说话,但在落款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声音也带着浓浓的震惊:“林安?他这是……”
“是你想的那样没错。这是沈参谋长交上来的,林安已经报名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得回去跟阿宁说一声,让他制止林安。这次任务太危险了,他不能……”
“徐茂严。”
“是!”
陶父的手指关节轻轻叩击着桌面,“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