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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血荒家当世大帝,浩瀚星空中,诸族皇者之下,几人可敌,证得了大帝果位。
但现在,这位当世大帝心绪有些乱,对于锁天一脉,他们这一族因果牵绊太深,想要彻底斩断,就要从源头断绝。
星光朦胧,这位当世大帝的身影在群星环绕中隐现,他身姿巍峨,如一尊强大的神祗,屹立在天地之间,威严震慑八荒,似要永恒烙印在这片天地之间。
亿万光年之外。
五荒大地上方的星空中,一片又一片星海瑰丽,勾勒成一幅浩瀚的星图,在这星图下,一道又一道巍峨身影显现,群星环绕,如诸神在会晤,而此时,这诸多身影都朝着一个方向,没有声音,星空寂静,有一种可怕的凝滞感,似可压碎一切生灵外物。
锁天一脉祖地。
“你将要坐化,就没有忧心吗?”
荒家大帝再开口,语气有些许复杂,但更多的,则是淡淡的冷意,身为大帝,俯瞰星空,命运不能葬,睥睨古今,甚至有跨越时空之力,哪怕是至高皇者,也会给予足够的礼遇,乃至其中最强的那几位,被尊为准皇,睥睨宇宙八极,诸族敬畏。
“你又没有未来,无力替人忧心。”
青年轻轻摇头,语气平静,如在阐述某种事实,又好像是在描述既定的命运。
这一刻,就是苏乞年,也感到了一种难言的恐怖气息,在天地之间弥漫,星光炽盛,一颗颗又一颗大星,似从亿万光年外而来,比山岳还要大,成千上万,在天地间转动,环绕着一尊如神魔般的身影,帝威流溢,域外闪电如龙腾,横亘亿万里,星辰破灭,灿烂如烟火。
“吾为大帝,镇灭八方敌!命运难缚!时空留痕!”
天地轰鸣,帝音如道,激荡诸天,这是一种大气势,帝威如星海,朝着大地倾覆而下。
“你,废话太多了。”
青年淡淡道,一只手抬起,拳印虚握,就迎着那道神魔般的帝身,轻飘飘地一拳打出。
这一拳,落到苏乞年的眼中,初始尚且平淡无奇,但紧接着,在他光明心映照之下,被帝威激荡的诸天与道,此时皆平复下来,没有刺目的拳光,也没有浩大的拳势,只有一种沉静,宛如岁月静静流淌,万道徜徉在天地之间,亘古如一。
而这一拳,就是一,什么帝威,诸天万道,都融于天地,归于一,于平淡中见真我。
“诸天拳!”
荒家大帝第一次失态,惊喝一声,甚至苏乞年从中感受到了一种深藏的慌乱。
不错,就是慌乱,面对这样一拳,强如这位大帝级强者,威震诸天的存在,也失去了方寸。
昂!
有龙吟声,掀动了星海沉浮,荒家大帝长啸,宇宙星空震荡,帝威如神日横空,几乎在一瞬间惊动了整个北荒大地。
同一刻,在北荒大地上任何一个角落,人们抬头看,都能够看到一道巍峨的身影,矗立在天地之间,环绕星光,置身于星辰大海,帝威弥天,哪怕相隔了亿万里,很多人也依然忍不住跪伏下来,承受不住这种威严大势。
啵!
但很快,这巍峨身影便如梦幻泡影,一触即破。
一声轻响,似洞悉了古今未来,传递进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星海在崩塌,星光在溃灭,一颗又一颗大星炸碎,失去了牵引,在星空中绽开了一朵又一朵毁灭之花。
噗通!
锁天一脉祖地,山墙前。
苏乞年似乎听到了落水声,冥冥之中,他似乎照见了一条伟岸长河,一道巍峨身影坠入其中,也只是掀起了一道略显壮阔的浪花,很快消失不见。
时空长河!
帝威消弭,天地重新焕发出澄澈的光,阳光灿烂,群山凝碧,这片古老的大地,在经历过无数风霜雨雪之后,依然坚定地矗立在苏乞年的面前,不因为岁月的打磨而粉身碎骨,没有风化的石体愈发坚凝。
一位大帝,就这样被打落进了时空长河。
苏乞年深吸一口气,他这位身份神秘,疑似活过了漫长岁月的师父,锁天一脉的老祖宗,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加强大。
诸天拳法,这是那位荒家大帝的称呼,似乎便是刚刚他这位师父施展的拳法,很难想象,那样轻描淡写的一拳,却令一位无上帝者,几乎不见半点反抗之力,就被强势镇压。
“试探,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时,青年缓缓抬头,也是他第一次抬头,看向远方天空,虽然语气平淡,但亿万光年之外,那浩瀚星图之下,一道道巍峨身影,皆心神剧震,有星光绚烂,虚无扭曲,但瞬息之后,就似被一股无形之力抹平。
那是一只大手,或者说是很多只一样的手掌,普通且并不修长,几乎同时出现在每一道巍峨身影面前。
“你敢!”
这一刻,在五荒大地的交界处,星图被定住,一道道巍峨身影发出了震动星空的怒吼,亿万里大地皆震,整个中域大地,很多强者有感,露出惊容,浑身绷紧,发生了什么,难道诸天百族提前打入天关,有无上之战拉开大幕。
啪!啪!啪!
宛如十数道惊天霹雳齐鸣,星空震荡,两条伟岸长河齐现,彼此之间有交汇处,一条斑斓十色,一条清濛濛的,有时光沙砾在岸边,有浪花溅起,隐现一个又一个世界生灭。
混沌破碎,一片浩大深邃的虚空浮现,十数道巍峨身影坠入其中,惊动了诸多无上强者。
有帝威流溢,惊鸿一现,但逃不过无上人物的感知,有人心生猜测,露出震动之色,若是为真,对于五荒大地而言,必将掀起一场大地震。
锁天一脉祖地。
青黑色山墙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苏乞年有些愣神,或者说是失神,光明心映照之下,他刚刚看到了足以令他铭记一生的一幕,在此后的修行路上,不管是怎样的境遇,都足以令他时刻想起的画面。
十数道与荒家大帝一般巍峨的身影,浩大的星图下,十数道身影被同时掌掴,打入了混沌虚空……
惊人的异象,一直过去了整整一天,都未曾尽数消散,而这一天,在苏乞年光明心映照之下,不说那位被打入时空长河的荒家大帝,就是那十数道坠入了混沌虚空的巍峨身影,也如同销声匿迹了一般,再没有显露出半分踪迹。
祁清冷笑,背负断枪的年轻汉子目光冷峻,未置一言,河老三则拉着苏乞年,防贼似地盯住祁清,从石屋一角挖出了一坛血泉,石罐被土泥浸染,都长出了一层厚厚的石皮,拍开不知名兽皮鞣成的封皮,一股灵光幽幽,自罐口升腾而起,化成真龙,神凰,麒麟,玄武等等神形,交织长鸣,有生机流溢,成青藤缭绕,又有死寂之气,生死之间,一朵白花绽放,轻灵而柔弱,但苏乞年却从中感受到一股难言的蓬勃气息。
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苏乞年浑身一震,早已到达关隘的修为,一下冲破了堤坝,一股死境气息诞生,紧接着,生死交织,阴阳相济,这刹那间,苏乞年一身修为境界,竟接连迈过了两重关隘,踏入了辟地境第三步。
“再来血泉一碗!”
河老三大笑,倒一碗如玉珀般的血泉,赤红如霞,苏乞年没有迟疑,一饮而尽,如饮下了整个晨曦。
这一刻,他浑身都在绽放曦光,千丝万缕,如朝霞,似晨光,肌体晶莹,如玉石般纯净,一股滂沱的元气在体内涌动,渗入四肢百骸,涌入光阴小世界,滋养神庭世界,战魂高坐于天庭之上,真实不虚,此时长吸一口气,吞纳大量的元气,肩头的远古天龙,剩下的两只天龙爪,也于此刻由虚化实,彻底凝炼成形。
足足半炷香过去。
苏乞年再次睁开双眼,两道刺目的神光,比太阳还要耀眼,但很快敛去,重新变得平和,他深吸一口气,就朝着河老三躬身一拜,道:“多谢三师兄!”
到了现在,苏乞年如何不明白,刚刚那一坛血泉的珍贵,不仅仅是上千年的陈酿那么简单,还有各种珍稀的灵药,其中苏乞年能识得的,就有诸天灵物榜上的珍贵灵根,乃至还有被化解了气机威严,消除了生命印记的强大兽血,疑似荒兽中的无上存在,哪怕很稀薄,也足以令这一坛血泉,价值难以估量,至少圣人也不可能拿得出来。
摆了摆手,河老三道:“老三我这里也就这点宝贝,你那祁二师兄虽然忒不是个东西,但精通战法,多请益没有坏处,至于你那四师兄冷风,就有些没趣,枪法一绝,但可惜你悟了刀,不是一路,还有老大,老五、老六和老七,老五和老七常年坐关,数年难得一见,老大和老六则精通阵道,常年行走五荒大地,出入绝地,难觅踪迹,数十上百年不见也是寻常。”
顿了顿,河老三道:“不过我们这一脉,这个纪元悟刀者,怕就只有小师弟你一人,老祖宗记名弟子有一些,但入室弟子,也就我等八人……”
说到这里,河老三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拍了拍苏乞年的肩膀,屋子里,皮猴子般的小男孩一个跟头翻到苏乞年面前,倒立在石桌上,看向苏乞年,大眼睛湛亮,嬉笑道:“小叔叔你教我练刀好不……”
皮猴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黑了脸的河老三一把提起了一只脚,拖到了里屋。
有惨叫声伴着鬼哭狼嚎般的怪叫,苏乞年有些哭笑不得,走出河老三家的木屋,看明月高悬,不知不觉中,月上中天,已经到了子夜。
他走进了寨子深处,来到了那座古旧的石屋前。
一头白发在月光下如水银般,偏偏光华不显,这是一个浑身自然弥漫着古意的年轻男子,立在那里,就如同替代了整个流淌的岁月。
看这位今日给予了他太多震撼的神秘师父,苏乞年循着目光,看九天之上高悬如盘的明月,忽然有一种想念,没来由的挤满了他整个胸膛。
说来,已经有大半年了,离开玄黄大地,有些时候,有些情绪,并不会因为离开的时月长短而积淀,只会因为不同的境遇,而衍生出不同的变化,这,就是人心。
没有立即开口,苏乞年静候,直到明月西斜,眼前人方才落下目光,看向他,语气平静而温和,却也有一种不容置疑,道:“给你五年,立地成圣。”(正版订阅是对十步最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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